新舰一直在进步之中，逗号战舰自然也是。

    不同于阿里与田有力上一次进入光晕的那个时候，现在进入战争机器的人员，都针对性地接受过特别训练，即便在相互质疑对方已死、甚至是敌人的情况下，仍可以坚持以演习过的方式进行相互“协作”，而不再是孤立的、停滞不前一如之前的相互质疑。

    这是搞清楚原因的唯一办法，即便楚云升自己进去，也需要这样的协作。

    光晕出口仍然在打开的状态下，就是在这种协作方式下绕过相互质疑而达到的成果。

    否则的话，可能又在质疑中被关闭了。

    岐沉与七位科学组的地球人报告可直达逗号战舰，战舰里的卓尔人会负责处理，楚云升暂时不用操心，需要用到他的时候，卓尔人会联系他。

    楚云升从降临点所在迷雾空间，来到光晕的一处边缘，面对伪霸的使者——载壳人冰。

    新神国众灵的灵袭在昝出现时已经攻击过光晕，里面并无明显的感觉，现在光晕重现打开，逗号战舰已通知新神国众灵暂停灵袭。

    在这里，楚云升收到雷发给他的详细情报，有些意外地对小飞船外的载壳人问道：

    “你们的雪苑使死了？”

    作为雪苑使的学生，冰对楚云升的观感并不好，不过替代凝枳的能力还是有的，面对全舰付出巨大牺牲的原因——楚云升，仍能够保持足够的平静，例行公事地道：

    “是，老师已于赶来的途中牺牲。”

    楚云升却注意到它平静语气下蕴含的悲凉，根据雷对伪霸援军飞船所进行的情报调查，再听冰此时回答他的话，看得出来，雪苑使对这个载壳人真的很好。

    伪霸的契约可不是乱给的，当时无一灵理会雪苑使的恳求，唯有伪霸给了。

    楚云升仍有点不大相信：“你把它死亡前后的记录给我看一下。”

    他的这个要求对伪霸一方的冰而言很无理，它们不是楚云升的部下，不但不是，还是楚云升的援军，冰很想非常强硬地拒绝楚云升的无理要求，楚云升的话不仅仅是质疑它在撒谎，还是对已经牺牲的老师一种侮辱，但它还是冷静地说道：

    “对不起，这不在我们的任务范围内，您无权查看。”

    楚云升盯着它，反比它更强硬地道：“你知道它是谁吗？你只是它的学生，处理不了它的事情，如果你还有困惑，我可以非常明确地告诉你，它的事情，即便是你们的霸主，没有与我达成一致，也不能随意处置它的生死。”

    楚云升的话让载壳人冰极为吃惊，在大本营里，它虽然跟随雪苑使低调地学习，但也听到一些议论，有人质疑甚至调查过自己老师与神储之间的关系。

    它对老师非常的信任与尊敬，觉得那些不过是流言与大本营的内部斗争罢了，但没想到，老师现在已经死了，神储竟然还这么说，事情似乎并不完全是它所知道的样子。

    思索片刻，它镇定地选择屈服，楚云升如果非要看，未必就需要它来给，以逗号战舰对它们飞船的领先程度，完全可以强行侵入进去搜查，而它们又不能用尊上的宝物对抗，结果还是一样，且更加屈辱。

    它马上从正在修补的大飞船那边调来信息，传递给楚云升。

    楚云升收到信息，仔细地反复查看雪苑使死亡前后的所有记录，尤其是它被抢救直到死亡的整个过程。

    “不应该。”楚云升没有发现异常之处，便继续向载壳人冰追问道：“它的尸体现在在哪里？”

    楚云升的要求越来越过分了，冰却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继续屈服，机械地道：“因为后来资源极限匮乏，老师的尸体也未能保存。”

    楚云升仿佛在挑战它的底线一样，立即又道：“尸体处理的记录在哪里？”

    载壳人冰看向楚云升道：“没有，为了节约资源，当时飞船的一切运转都压低到仅供生存的极限。”

    它看起来不像是在说谎，而且也没有必要，楚云升向逗号战舰发去一到信号，雷很快就能调查清楚。

    雪苑使死亡前后没有异常，那么尸体的处理就是最为关键的地方，然而冰它们因为资源极限的缘故并没有记录，这个关键的地方就成了信息黑洞。

    楚云升对雪苑使死亡的质疑，来自于两点。

    其一，自然是伪霸。

    伪霸屡次重用它，一直用它来与自己接触，上一次，楚云升故意构陷了它，伪霸仍没有怀疑它，仍重视它，看这个载壳人就知道了。

    伪霸的契约绝不会随便给，目的不在这个载壳人身上，关于载壳人，伪霸自称多得是。

    伪霸给冰契约，直接原因就是雪苑使当时的恳求。

    没有一个灵理会它，只有伪霸答应了，给了冰一个宝贵的救命契约。

    如此重视的一个生命，伪霸不给它任何的保护措施，在可知的极度危险航途上，说死就死了？

    伪霸对它的所有投入，岂能如此儿戏般地打了水漂？

    最合理的安排，也应该是伪霸派其他苑使代替它前来。

    这次任务，无需用它再来冒险，它已经在上一次的战争机器行星任务中，得到过考验与锻炼。

    这是其一，其二，雪苑使的生命体被小虫子改造过许多地方，多一维生命那么笨可能也因为小虫子而参与其中，但这些改造，并没有在它的死亡过程中体现出来。

    尸体的销毁记录或许能看到一些真相，但可惜它们并没有记录。

    楚云升随即意识到，这两点质疑可能是一体的。

    雪苑使被重视的原因本身就与小虫子和那么笨有关，也就是说，先有小虫子和那么笨对当时还不是雪苑使的它做了什么，导致伪霸产生了兴趣，后来随着小虫子那么笨对它做的事情越来越多，伪霸越来越重视它。

    伪霸到底想干什么没人知道，楚云升感觉雪苑使并没有真正的死亡，如果下一次再遇到伪霸，遇到雪苑使，那么，他就有可能搞清楚伪霸不惜代价地非要扣住小虫子与那么笨的真正原因。

    绝非只是需要小虫子提供命源那么简单。

    伪霸与楚云升和新舰一会是敌军一会是友军，是敌是友全要看形势变化。

    楚云升一直都对伪霸保持极高的警惕，而且，小虫子也一定要安全地要回来。

    没有了尸体处理记录，他也只能暂时将雪苑使的事情放到一边，载壳人冰随即打开一个宝物，开始执行它们的任务。

    被打开的宝物形如晶体，首先释放出一段信息。

    信息来自伪霸——

    “95827，你现在选择放弃还来得及，我仍欢迎你加入我们。”

    楚云升不理会，信息便像是自动跳转到下一步——

    “95827，你选择放弃，想活下去很难。

    不要指望战争机器，它保护不了你们，我可以告诉你一些秘密，两大神国可能都不知道。

    它们是战争机器，不是避难机器，那些跳变的数字，不是它们可以庇护的生命数量。”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