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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制级末日症候:之四 厄夜怪客 1574 控场

    有许多事情是可以在知道之后就想方设法寻求解决的办法,也有许多事情是即便知晓也无能为力的,我感受到的那个庞大无比的命运笼罩了一切,从病院现实到末日幻境,从末日幻境到中继器世界,无论三者哪一个才是真正的“真实世界”,都无法逃脱它的影响力。 而置身于这么一个根源剧本中的我们,所扮演的角色,将会在必然退场的时候退场,而在这样的观念中,本来无所谓“拯救”的说法,因为,每一个角色都在完成其必然的旅程,然而,我就是不喜欢自己所见到的,展现于这个剧本中的悲伤、疯狂和绝望,我仍旧希望,自己所爱的人们可以在一个美好的命运中生存到死亡。

    所以,我希望,这个剧本的创作者是可以沟通的,可以说服的,并非冰冷如同一个残酷的机器,而是和我有着密切关系,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实现我的愿望,改变这个末日剧本的存在——倘若它目前还不是,那么,我希望自己的行动,可以让它变成我希望的那样。在这么一个末日的剧本中,一切都将按照谱写者的意志变动,那么,我虽然不明白它想要什么,但我仍旧希望它可以大发慈悲,不,仅仅是对我有一点点照顾也足够了。

    所以,我希望,最终决定一切的,不是“病毒”,而是“江”。倘若“江”和“病毒”是完全一样的东西,那么,我的希望就毫无意义,所以,我才希望,更甚者,是决定相信,“江”和“病毒”是不同的,“江”会因为自己的观测,而呈现出人性化的一面。

    是的。我必须承认,这一切,都仅仅是我那天真幼稚而又愚蠢的想法,而我在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后,才连系过去种种蛛丝马迹,去证明自己的想法的正确性。这就是我的计划,一个基于主观。臆想和精神病态,而诞生的计划。

    若论“现实”和“正常”。系色、桃乐丝和过去的任何一个高川,都是比我更现实的人,也是比我更显得正常的人。

    这种事情,我不需要任何人来说,自己也十分清楚。

    所以——

    哪怕右江说:“乐园是无用之物,不应该对其抱有期待。”,并罗列出种种浅显的逻辑去证明这个说法的正确性,也都没关系。

    因为,我观测事物和理解成败的逻辑。显然是和她,和其他人都不同的。无论有多少证明表明右江的说法是正确的,都无所谓,只要在我的逻辑中,她的说法有不正确的可能性存在,那么,我便始终相信。那不正确的可能性必然会上演——她无法证明自己绝对正确,那么,我就必然相信,她一定是错误的。

    正如她可以找到种种理由和逻辑证明自己的正确,我也同样可以找到种种理由和逻辑证明自己的正确,而最终的正确。也仍旧要在事情发生之后,确定结果之时,才能得到最终的证明。也只有在那个尘埃落定的时候,才能观测到命运的痕迹,剧本的迹象,而在那之前的任何判断,都只是动摇人心的话术而已。

    “原来如此。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右江凝视着我,月之眼所形成的左眼闪烁着迷离的光,就好似要将对视者引入噩梦中,“的确,任何情况都必须用结果来说话,所谓的‘必然’,也都是在结果确认之后才能放出的马后炮。那么,在你所期望的出来前,就将你杀掉吧。如此一来,你便无法对结果进行观测。如果你真的认为,自己的观测可以在极大程度上,决定某些事情,那么,你自己的死亡,便是这种观测行为的最大弱点了吧。”

    她这么说着,我无法猜测,她究竟利用思维锁定,在我定向的思绪洪流中究竟看到了什么。和右江对话的机会一直都很少,而在大多数面会的时间里,她的表情也总是给人一种疯狂又激进的感觉,就好似她被塑造了这么一个独特的个性,却也只是这么一种被塑造出来的形象,有着极为别扭的刻意感。无论如何,我都不觉得,过去对她的种种印象是“正确”的,亦或者说,在如今,我反而觉得,过去所认知的她的形象都是伪物。

    眼下的右江给人一种“很好说话”的感觉,虽然让我觉得她的话突然变多了,而就像是电影戏剧中的反派,总是要在即将胜利的最后关头,述说自己的计划和见解,进而为观众做解答,为主角的反扑提供充足的时间。但是,我仍旧感到极端的恐惧,害怕自己所在的这个剧本,是一个逆向思维的剧场。

    “做好准备了吗?”右江这么问到,见我沉默,声音就再度于耳边响起,“你在发呆呢,高川,这可不好。”当我意识到的时候,只来得及将双臂挡在脸侧,就有一股沉重的力量击中了手臂,连同整个身体一同被甩了出去。

    好快!根本观测不到。我的心中,只有这种震撼:右江是什么时候,从哪个角度做出的攻击?我在被击飞之后,也没有找到答案。我的战斗直觉也仿佛失灵了,无从得到任何半点有用的感应。出于对速掠超能的信赖,我更倾向于,右江的这一次攻击“不具备过程”这一可能性,也就是说,就像是四天院伽椰子还是红衣女郎的时候,但却比红衣女郎更加彻底,当她出手的时候,“我被击中”这一结果就被确定了。

    这样的现象,也是通过“概念逆反”造成的吗?

    因为脑袋以下的身躯都是构造体的材质,所以,这一击仅仅是“沉重”而已,换做更弱一些身体,大概是无法直接承受的吧。我被砸飞的同时启动了速掠超能,消除惯性,任意选取了一个方向奔驰着,我没有去思考自己该如何行动,右江的思维锁定也并没有锁定这个思维方向的体现。我假装自己的想法和行为,就如同一个乱序的骰子,以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避免自己的行为被看破。

    在无形的高速通道中,我看到了右江的身影,她似乎还停留在攻击的位置。以方位来说,就在我的有右后方——看上去,就如同之前她突然抵达这里,高抬的右脚好似鞭子一样,抽向我的头颅——但是,这个身影哪怕在速掠的状态下,也愈见模糊。我下意识就知道,右江其实早就不在那里了。如今自己所看到的,不过是一丝残影。

    那么,她此时在什么地方?当我生出这个念头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右手的异常。之前被右江的鞭腿击中的部位传来的不适感正在扩大,并不是单纯的疼痛,而是一种排斥和危险的感觉。我不由得看了一眼那个部位,只见到一块血肉正在看似无机的构造体材质上扩散。而这块血肉正是异常感的源头,它是活生生的异物,在蠕动的同时。还有一粒粒的颗粒从血肉表面凸起。

    我立刻用手指将这块血肉抠出来,它好似在构造体材质中扎了根,虽然表面被摘除,但仍旧有一根根细小的丝线连接在这个构造体材质的身躯上。而被抠出的血肉,就好似崩溃了一般,解体成黑水,从我的指缝间淌出。

    这是吸收了四天院伽椰子之后的力量吗?沙耶的血肉和黑水同化?我刚刚生出这样的想法。就看到右江突然从背后绕上来,以和我距离五米的位置,她的姿势仿佛一直看向前方,但左眼却陡然斜过来,就像是拥有自己的意识般凝视着我。

    我挥动防制“放射性灰粒子共鸣装置”的刀状武器,空间泛起可见的涟漪。一直朝右江蔓延过去。我原本认为,这种程度的攻击多少可以迟滞对方的行动,然而,同样是在我完全没有观测到,完全没有感觉到的情况下,第二次攻击从左侧击中了我的肩膀——可是,右江明明是在右侧。

    这次攻击同样如同上一次。是鞭子一样抽击的力量,让我不由自主朝右侧飞去。我在千钧一发之际,改变了无形高速通道的方向,这才在固有存在的推动力的帮助下,找回自己的平衡,同时错开了右江所在的位置。

    这个时候,空间泛起的涟漪已经将右江笼罩了。我差一点,就被击飞到这片自己的武器制造的,泛着涟漪的扭曲空间中。

    右江的身影在涟漪中变得迷蒙,就好似搅拌水波,让倒影变得支离破碎。然而,我却可以感受到一道目光始终锁定在我的身上。

    是的,一定是那只左眼——这种观测不到的,仿佛没有过程的攻击,并不是右江的“概念逆反”造成的,而是月之眼所形成的左眼的力量。我如此判断到。身为神秘专家的经验,让我试图在第一时间以这个判断为基础,进行延伸的猜测。然而,这样的想法一下子就冲垮了,在同一时间产生的无法尽数的念头,就好似倾倒的谷粒,将原本的想法埋在最下方。

    我有些恍惚,清醒过来的时候,左手和腰侧的位置都已经长满了血肉,而这些血肉正长出触手,富有活力地舞动,就像是按照它的意识,而并非是我的意识,摆弄着我的左手。

    我毫不犹豫就砍掉了这只左手,挖去腰侧的血肉,被砍掉和挖出的血肉漂浮在宇宙虚空中,渐渐融化为一团黑水。紧接着,这团黑水就炸开了,形成各种有形有质的,充满了强烈的法术风格的现象向四面八方溅射。

    我挥动刀状兵器,制造出震荡,把所有的法术现象击溃。

    明明是坚硬无比的构造体,很少有神秘可以在短时间内对其造成伤害,然而,沙耶和黑水结合后,所产生的力量就好似构造体的克星一样,只不过是稍稍接触,就让我失去了左手和腰侧的一部分。就连魔纹也无法在第一时间将缺口补上。倘若是人类的身体,这个时候,连内脏都会腰腹的巨大伤口处流出来吧。

    幸好,构造体的身躯,连内部都是“实心”的。

    这是在“一秒”内所发生的情况,而在第二秒到来的时,右江已经再次出现于我的正前方了。又是这样,我不禁想着,虽然作为最终兵器的同步性神秘,无法追赶上我的速掠,但是,“始终位于正前方”的效果,却足以避开速度上的劣势,至少让敌人无法依靠速度躲开正面的战斗。果然,无论是哪个“江”,都有办法破解我的速掠。

    无法战胜,我再一次生出这样的感受,只依靠我自己的话,无法战胜这样的敌人。在一对一的情况下,“最终兵器”拥有着足以杀死“高川”的决定性力量。

    即便如此,我仍旧相信自己的胜利,相信自己不是一个人,阮黎医生会证明自己的计划是有效的,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只需要一点时间。”我这么对自己说着,但是,究竟还需要多长时间,我也无法确定,只是这么相信着,然后去坚持,去战斗。

    我用手臂保护着自己的脑袋,在和右江的碰撞中,陆续失去了双手两次,失去了右腿一次,一次被拦腰切断,一次首身分离,被沙耶的力量侵蚀后所化作的血肉,一次次被割除,一次次化作黑水,又一次次化作末日真理教巫师们的法术——右江简直就是巫师中的巫师,每一种我曾见过的法术,在她的手中都充满了暴风骤雨般,让人无法喘息的接续性。我的速度虽快,却被她利用法术,硬生生限制在一个长度不超过千米的范围内。

    我觉得自己就像是站在悬崖的边缘,身体已经在狂风中摇摇欲坠,哪怕手中拿着工具,也无法让自己的处境再好过一些。我每一次都觉得自己似乎下一次就撑不下去了,但是,下一次有变成了下下一次,我总是可以在速掠中,找到右江必然击中,却又最不可能成为决定性一击的攻击,以承受这个攻击为代价,换取脱身的机会,然后,再通过魔纹对缺损的身体进行弥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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