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上，季单煌提议晚上大家一起去吃个饭热闹热闹，却被一致否决了。这次跟商演的社员，有很多都是第一次自己赚钱，攥着毛爷爷便不舍得花了，有的还拿手机拍下来发给父母亲人炫耀，哪里还想出去吃饭啊！

    虽说商演赚钱比较容易，但忙碌一天也真的很累了，这钱来得也很辛苦。与其他赚钱方式不同的，只是他们的热爱程度罢了。

    喜欢做的事，便愿意去做，就算没钱也很开心。可不愿意做的事，就算赚钱多，也未必快乐。

    季单煌笑了笑，便跟姬鸿光说直接将众人送回家就好了。大家现在的心情，他能够理解，这就和当初自己卖道具赚来第一笔钱的感觉一样，幸福得心里直冒泡泡。

    将社员们安全送回家，姬鸿光和姜毓裳这对神仙眷侣一转身就又没影了。季单煌无奈地耸了耸肩，也就任由这两人去了。

    这对神仙眷侣，日子过得可真是逍遥自在啊！

    回了摩天大楼，就见殷月婵坐在客厅沙发上，抱着一本Cosplay杂志，看得津津有味。见众人回来，殷月婵嫣然一笑，问道：“怎么样？商演的感觉还不错吧？”

    季单煌点了点头：“嗯，是挺不错的，在台上耍了一天，拿了一百五十块。就是机会太少了，要每天都有商演的话，一个月算下来工资还不低。”

    一天一百五十块，一个月就是四千五百块，即便刨除掉八天的假日，那也有三千三百块。更何况，这只是试演，正式签约的话还会涨价呢！

    季单煌掰着手指头计算商演报酬，殷月婵却是摇头笑道：“小笨蛋，你自己也是开公司的，就没想过自己来捧一批coser吗？你好歹也是妖灵动漫社的大社长、妖灵动漫公司的大老板，何必去给别人打工呢？别人没有商演，你不会自己办商演？我还等着你把公司壮大，好跳槽过来呢。”

    季单煌顿时愕然。对啊，他怎么就没想到自己来搞商演呢？自己也是开动漫公司的，怎么就不能捧红一批coser呢？

    妖灵动漫公司开业还没有几天，营业效果还是很不错的，Cosplay的道具、衣服、材料虽没有很多人来买，但楼上的娱乐活动却非常的火爆，经常爆满。一些人在会员打折的**下，还主动来咨询加入动漫社的相关事宜，没几天社员就多达了二百余人。

    H市cos圈里没有社团的散人，有很大一部分都加入了妖灵动漫社，或是正在考虑加入吧。而之前张扬事件造成的负面影响，也随着会员卡打折的出现，而烟消云散了。

    cose大多都是穷学生，对他们来说重要的还是怎么样能赚到钱、怎么样能用最低的价格买到最好的cos服。至于那些负面影响，总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磨光的。

    更何况，季单煌自认为自己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什么坏人，对自己社团的成员也是极好的。他相信，新社员跟自己相处久了，也一定会觉得当初的事件完全就是张扬那伙人的错。

    当然，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或许不用他开口，那次跟自己去参加比赛的社员们，就会将前因后果都跟新人讲清楚的。

    cos圈子里，不懂事的孩子也不在少数，常常会产生矛盾。若参加了这样一个爱护社员的好团，以后还怕会被欺负吗？

    季单煌笑了笑：“商演不是也需要开支的吗？我这公司刚开业，也不能经常办商演不是？”

    “说得倒也是。”殷月婵叹了口气，“但是你要想到，长期合同那就是个累赘是个枷锁，它会把你捆在原地让你动弹不得。你现在的公司确实是刚刚开始运营，但是你要想到，你的公司其实是有着发展潜力的，你完全可以积累一两年的金额，在投资到其他方面，诸如动漫制作、周边制作等方面上，而不用只拘泥于小小的一栋楼。试想，以后你发展好了，整个系列都可以自产自销，可以在全国各大城市都办这么一栋楼。到那时候，你这个大老板，还有动漫社里的coser还去给别的公司出商演，不掉价吗？”

    季单煌仔细想了一下：“嗯，是挺掉价的，不过要发展成那么大的公司，不是得需要很长时间吗？反正现在也是事业刚开端，先带着大家出一年商演呗！”

    殷月婵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小子，想问题真简单啊！这么大个公司，要是靠他一个人做决定，还真容易倒闭！

    “傻子，傻子！”殷月婵不住地摇着头，“你觉得，有你师父在，他可能让你这公司发展得那么慢吗？他不帮你把公司打理好，你怎么能静下心来修炼？要是我预计得不错，不到年底，你这公司里的商品，就可以大批量生产，还会签到不少有潜力的画手来做动漫。所以我之前才会跟你说，年底我和原公司合同期一到，就跳槽到你这边来。你这边都是自己人，干什么动方便一点儿。”

    季单煌听得一愣一愣的。刚才殷月婵说什么？他师父会来帮着打理公司？年底的时候他的公司就能扩大到自产自销的程度？而且听她的意思，自己似乎还能开分公司？

    不是吧，开公司有这么容易？不对不对，不是开公司容易，而是他师父任碧空非常厉害。估计在任碧空眼中，开个公司就跟过家家一样简单。

    那自己什么都不用做，只等着收钱就行了？作为回报，他就必须要尽快努力修炼喽？

    季单煌不敢置信道：“你、你怎么知道我师父会插手公司的事？你怎么知道他那么有本事？”

    殷月婵笑道：“因为你师父这两天一直在到处跑，把H市周边几家合适的工厂都收购了，正在进行改造，专门用来生产动漫产品。而且他还已经联系到了几个有潜力的年轻画手，高价签下了合同，就等着他们画出东西来出版，进行下一步的生产。”

    季单煌嘴角猛抽起来。他师父这也太主动了吧！这效率简直吓人！

    如果真如殷月婵所说那样，年底的时候自己的公司能开上全国连锁，再过几年都能发展全世界贸易了！这成功速度是不是也太快了点儿？

    那到时候，这家公司到底算谁的啊！

    许是看出季单煌的疑虑，殷月婵拍拍季单煌的肩膀道：“你放心吧，这公司不管发展成什么样，亏了归你师父，赚了都归你，不用太担心。当然，你也不用有心理负担，你师父这样做也是为了他自己。跟你接触这么久，他还能不了解你？他知道，只有将你这唯一一个目标实现了，你才能老老实实地跟着他修炼，才能帮上他的忙。你该不会真的傻到认为你师父收你为徒，一点儿私心都没有吧。”

    人生在世，谁都不会无私奉献，即便是那些看上去像是无私奉献的人，也只是为了寻求心理安慰罢了。人都是自私的，只不过每个人所想要的回报不一样，有的人要的是切实利益，有的人要的是心理上的平衡与安慰。

    殷月婵并不知道任碧空所需要的是什么，但就凭这千百年流传下来的人性定律，她就可以断定，任碧空收季单煌为徒是有所图谋的。更何况，任碧空如今为季单煌所做的事情，早都已经超出了一般师父所需要做的范畴，而任碧空到目前为止所表现出的希冀，就只是让季单煌务必好好修炼而已。

    收了徒弟，教了本事，让他好好修炼，这是每个师父都会做的事情，但如任碧空这般着急的还真没几个，他甚至急到用各种各样的灵丹妙药来催发季单煌飞速升级。这一点，就有点儿不太正常了。

    不过这一切，殷月婵看到了，却并没有点出来。这件事，本和她没什么太大的关系，说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呢？

    季单煌耸了耸肩：“我也知道师父他有私心，所以最近我都有在好好地修炼了，昨天才刚刚突破了启灵阶段。不过，这公司是我自己想要开的，我更希望它能在我手中发展起来。我也知道我师父有能力，直到他能将公司办好，可是一想到我的公司由师父打理，我就觉得有些别扭。”

    这公司，虽然写的是他的名字，但实际上还是师父任碧空的东西。这一切的成功，也并不是靠他的努力得来的。

    殷月婵忍不住笑了：“看你比我小不了两岁，但是思想怎么这么不成熟？你以为现在这个世界很好混么？想要收获，那就必须付出代价才行，而有些时候，这代价又沉重得让你负担不起。”说着说着，目光黯淡下来，声音也越来越轻。

    季单煌不知殷月婵为何说着说着就不高兴了，转头看看唐雨竹，却见她的眉头已是微微皱了起来。

    唐雨竹低声问殷月婵道：“你……遇到过什么事情？”

    “遇到过什么事情？”殷月婵飘忽地笑了笑，“有些潜藏在暗处的规则，以前看不到，不等于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