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听筒的诺露出了笑容，“是的，到了说再见的时候了。”他看了一眼扎克。扎克点点头，诺继续对着听筒对面的人，报了地址，是南区格兰德磨坊。在尼尔和黛芬妮离开巴顿之前，他们的哥哥会见两人最后一面。

    挂了电话，诺看着扎克，笑着站起身，“走吧，我会保证奎斯特给你应得的支票。”这是个笑话。

    扎克挥挥手，也笑了笑，站起，推着梅森出了这间酒吧的杂货室。

    开车的依然是梅森，方向是南方，出了东南部，进入伊克斯顿时，诺好奇的张望起来。当然，他什么也看不到。

    扎克看着车窗外，破败的建筑挡在碧蓝的天边前（伊克斯顿靠海），偶尔爆亮的明红色光芒卡在房舍之间，扎克知道恶魔和猎人的战斗还在进行中。扎克到并不急着去帮忙，这只是应该只是惊喜的、莫名其妙的，获得‘柯尔特’的克劳莉，在小小的试探猎人们的实力。

    扎克准备等克劳莉试探够了，主动来求他帮忙。

    行驶出伊克斯顿，继续往西南方，再快要靠近27号公路的地方，磨坊到了。

    里昂站在磨坊之外，面朝伊克斯顿的方向，露出担忧的神情。让人意外的，迈克居然也在这里。这两个都在南区的恶魔会相互拜访并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倒是扎克很无奈，迈克搬离克劳莉那里后。没有来格兰德，居然先来了这里。

    停下车，三人下车。两个恶魔收回‘守望’东北方向的目光，视线只在扎克的身上停留了一瞬间，就被梅森吸引过去。

    担忧变成了哀伤，两人已经发现塞斯不在这具容器中了。手在胸前划过的同时，他们闭上了眼，低头静默着。

    诺看到了两人的动作，侦探很聪明。询问的目光看向了扎克。扎克笑容有些无奈的点点头，算是给了诺的询问肯定的答复。直接带着诺去了磨坊的地下室。

    在地下室的尽头，一间同样是堆放杂物的房间中，两张简易的折叠床边，麦迪森照看着两个依然处在昏睡中的年轻夫妻。

    “他们醒了一次。”麦迪森看了一眼扎克。虽然他不认识诺，但是既然是扎克带来的，就没必要回避什么了，“很吵，问我们不知道的问题，里昂嫌麻烦，就又让他们睡下了。”

    扎克点头，朝诺摊摊手。

    “恩。”麦迪森知道诺一定是来接这两人的，稍微解释了一下。“他们的衣服。”他指了指一旁的纸盒，“西边疗养院的火灾，南区人基本上都知道了。所以。恩，我给他们换了衣服。”

    “你做的很好。”扎克笑着拍拍麦迪森，“你可以上去了，一会儿还会有人来，奎斯特，来了带他下来。”

    麦迪森点头离开了。他依然带着贝雷帽，扎克注意了一下他的头发。之前黑白界限已经开始模糊，除开这特别的双色情况，颜色的消退代表影响未来的事件已经结束了，或者说，某些东西已经成为定局。

    扎克无奈的摇摇头，麦迪森的能力太弱了。在同时这么多事件并行的时间点上，扎克实在无法弄清楚，是什么改变了未来。

    “怎么弄醒他们？”诺有些迷茫，看着两个人。

    扎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拍了拍诺，“在让他们醒来之前，我们还有事情要做。”

    诺挑挑眉，无奈的叹了口气。是啊，还记得吧，有十分大的几率，尼尔和黛芬妮是主动成为史密斯的人质的。这意味着，不管奎斯特委托诺计划的多么周全，这两个人不配合，一切都没有意义。

    “我知道，这样要求，或许有些不合适。”诺看向了扎克，脸上有笑意，也有无奈，“但，你能用你那个红眼的玩意，做点吸血鬼能做的事情么。”

    扎克弯起嘴角，“我能。”他看着诺的双眼，“但这是捷径，你想要捷径吗？”

    有些事情必须要说清楚，即使扎克对诺有好感，两人不长的接触中，已经有了足够信任和理解。但相比于和詹姆士那幼稚的关系，和安东尼已经十分稳固的感情基础。诺和扎克的关系依然是薄弱的。

    到有些像露易斯，一时的决定，让两人的关系走上完全不同的方向。扎克决定把选择权交给对方。说到底，在奎斯特的委托中，扎克只是‘帮手的帮手’。

    诺看着扎克的双眼，皱着眉思考着，半晌后，才开口，“奎斯特不会听这两个人说的任何话，他只会要自己要的结果，他只会控制的尼尔，去做他认为对的事情。”

    对一个控制欲强烈的家伙来说，这点可以预见。所以这是诺在向扎克解释，奎斯特不会处理尼尔和史密斯私下的关系，只会强硬的否认、拒绝这种事情，逼迫他们离开巴顿。

    诺停了一会儿，继续说，“我最初的计划是欺骗。”他无奈的朝扎克一笑，“不管怎么样，把两人弄出来，送出去。”脸上有了奇怪的表情，“在爱荷州，我安排了人，会彻底看住他们。”他撇撇嘴，“说是隔离应该更合适些。你知道爱荷州吧，主要是农业，我找到了一个小城市，很多农场，很像放大了的南区。所以……”

    扎克明白的点点头，所以就是非法监禁的意思了……

    “如果，你真的可以像你说的那样，改变他们的记忆。”诺的语气有些奇怪，他莫名的想起了，自己被绑在椅子上，吸血鬼半张脸被血染红，展示着自己的真实面貌。

    诺皱皱眉，摇头把那个画面抛掉，“你在帮他们一个忙。给他一个真正用另一个身份生活下去的机会。”诺又停顿了一下，“这不是捷径，这是更好的方法。”

    扎克一挑眉。诺分明就是在扭曲事实，但是扎克居然有被说服的意思！

    让我们面对现实。奎斯特是什么人，大家都清楚。他并不能算什么受到史密斯迫害的受害者。这样想，如果昆因夫人推行医用某物的项目成功，奎斯特就是阻挠无数被伤痛折磨的军人获得安慰的机会。奎斯特就是彻头彻尾的‘坏人’！

    以整个局面上来说，奎斯特是这样的坏人。单以他个人的性格来说，他就更差劲了！这家伙在灰色职业圈的黑名单上这是大家都知道的。连詹姆士这种家伙都对奎斯特的控制欲有所不满。

    在这次的委托上，这控制欲体现的更明显。诺已经说出了他在巴顿之外的安排。收到委托的他，也毫不掩饰的把自己依奎斯特指令的安排说成是‘隔离’。显然奎斯特根本没有和平与自己的兄弟解决问题的打算，而是决定强行约束住尼尔的自由。

    说好听点，是保护。说难听点，只是奎斯特和奎斯特的控制欲而已。

    扎克点点头，他被说服了。

    “不管我接下来说了什么。”扎克决定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不用当真。”

    诺点点头，他还记得吸血鬼对自己的女佣那句，“这一切都是梦。”

    吸血鬼捏住了尼尔.奎斯特的鼻子，然后又捂住了他的嘴，很快，这个昏睡家伙就因为缺氧而醒来！请不要模仿。

    尼尔大张着嘴。大口吸气的声响中，他瞪大的双眼被赤红占据。刚醒来想要挣扎坐起的身体，老实的躺会简易的折叠床上。看着面前的吸血鬼，有些眼熟。

    “又见面了，尼尔。”吸血鬼笑着拉过一只木椅，坐下。两次都是对方在床上，真是巧合。

    “你，你是……”尼尔皱着眉。没有曾经疯狂和错乱，只有迷茫。

    “我们见过。我们还聊过天，你不记得了？”扎克随意的说着，“没关系，你看那边。”扎克指指另一张床上的黛芬妮，“黛芬妮在那里，你们很安全。”

    “我……”尼尔的眼角动动，他似乎想起来了，这个场景和曾经在奎斯特庄园的泳池套房中太相似，“你是，上次那个来帮忙的人，呃，这里是哪里？等等，火灾！”

    尼尔突然激动起来，他刚想坐起，被扎克按回去。显然，这家伙的记忆开始在刚苏醒的脑中完全回归，他想起了上次和扎克进行到一半的对话，也想起了疗养院中的火灾。

    “我告诉你了，你们现在很安全。”

    “安全了？”尼尔眼中有不确定。

    扎克露出笑容，“是的，安全了。”

    不确定消失，扎克继续说，但他用了问句，“你想保护黛芬妮吗？”

    “什么？”尼尔刚放松下来的精神又紧张起来，“她有危险？！什么危险？！”

    扎克一耸肩，对这个年轻男人，扎克已经十分熟悉该怎么绕过他大脑的排斥了，利用黛芬妮就好，多便利，“史密斯……”

    “不可能！”扎克还没有说完，尼尔就大叫着，“我们有交易！他不会……”

    扎克止住了尼尔的话，“看看周围，想一想，你确定史密斯不会伤害你们？”

    在尼尔的脑中，浓黑的烟雾中有火光，尖锐的呼啸中，要死不活的声音重复着，‘这不是演习……’

    扎克没有给尼尔更多时间回忆，用了无奈的语气，“你知道你哥哥，他不会退缩的，史密斯不管用什么方法，你哥哥都会坚持自己的决定。你知道我说的是对的。”扎克看着尼尔的眼睛。

    尼尔的脸上开始出现迷茫，他的大脑处理着信息，把这段被魅惑之瞳强调的事实，加入到自己推演一切事情的必要条件中。

    “这是史密斯发出的一个小信号……”扎克看着尼尔，用了疑惑的语气，“吗？”

    扎克不用再用魅惑之瞳植入任何虚假的玩意，看着尼尔骤然睁大的双眼，他知道，在魅惑之瞳注视下的大脑，已经得出了错误的结论。

    吸血鬼本不需要这么绕的，直接用魅惑之瞳植入虚假的决定，让尼尔服从就好了。

    但扎克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没了全身被鲜血覆盖时，那种对缪娜使用魅惑之瞳的直接，现在的他，十分‘温柔’。可能是形象不同了吧，至少现在，扎克衣冠整洁。

    不用特意的强调任何东西了，这个只使用了一半功用的‘红眼’已经完成了主人目的。

    吸血鬼安慰的拍了拍尼尔的肩膀，双眼的赤红褪去，“你想让黛芬妮在身处那样的危险中吗？”

    尼尔用力的摇头，“不想！”他还想说什么，被扎克止住。

    扎克转身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诺，点点头，“接下来的交给你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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