卐字旗在冬宫上空飘扬三天之后，十月十一日，与冬宫只隔着一条涅瓦河的兔子岛上，彼得保罗要塞。

    日丹诺夫的办公室里，伏罗希洛夫元帅与日丹诺夫对坐在办公桌两旁，听取霍津中将最后的报告。

    “我刚刚接到红旗波罗的海舰队最后的报告，他们······”

    “是彩虹吗？”日丹诺夫问道。

    “是的。”霍津中将说道。

    办公室里的气氛更加压抑，“彩虹”是波罗的海舰队与列宁格勒方面军约定好的信号。

    如果列宁格勒被占领，为了防止波罗的海舰队残存的战舰落到德军手中，波罗的海舰队的军舰将集体自沉。

    自沉行动的口令就是“彩虹”。

    霍津中将收到波罗的海舰队“彩虹”的报告，意味着波罗的海舰队的战舰，此时正与列宁格勒一同覆灭。

    “隆······隆······”闷雷般的爆炸声不时传来，那是德军爆破彼得保罗要塞的声音。

    日丹诺夫打起精神，对霍津中将说道：“毫无疑问，我们与列宁格勒已经到了最后一刻。”

    站起身，日丹诺夫与伏罗希洛夫元帅和霍津中将紧紧握手。

    “很高兴能够与你们并肩作战，这次失败不是我们的过错。中将先生，现在，你要执行你最后的两个任务，第一个任务比较困难，是率领部队向德国人投降。第二个任务比较简单，处理我和元帅同志的尸体。现在，请你先从简单的任务做起。”

    “你们确定要这样做？”霍津中将想要做最后的挽留。

    伏罗希洛夫元帅说道：“苏维埃不能有被俘的元帅，我必须死。”

    霍津中将郑重地向两人行了一个诀别的军礼，转身退出房间。

    日丹诺夫拿起桌上的酒杯，和伏罗希洛夫元帅碰杯。

    “这是最后一次喝伏特加了，我要永远记住伏特加的味道。”

    伏罗希洛夫元帅端起酒杯，将杯里的伏特加一饮而尽，随后拿起桌上的手枪。

    听到门内接连传出两声枪响，霍津中将右手搭到门把手上，鼓足勇气推开房门，带领部下走进房间，处理两具尸体。

    “向莫斯科发电报，告诉他们这里发生的一切。”

    翌日上午九点整，彼得保罗要塞内，圣彼得保罗大教堂旁的广场上。

    陈道跟在勒布元帅身后，参加了列宁格勒方面军的投降仪式。

    历经一个半月的战斗，列宁格勒方面军自方面军司令霍津中将以下，第23、42、55和67四个集团军，包括奥拉宁鲍姆包围圈中的部队（12个师），以及波罗的海舰队水兵，方面军直属航空兵等，共计46万人全军覆没。

    全歼列宁格勒方面军后，北方集团军群可以腾出至少两个装甲军和两个步兵军的兵力投入其他战线，东线的德军部队多出一支强大的机动力量。

    受降仪式结束，陈道对勒布元帅说道：“从今天开始，列宁格勒将恢复它圣彼得堡的旧称。我们接下来的任务，是尽快组织残存的市民，尽快恢复城市的运转，尤其是发电站、自来水厂和港口的使用，圣彼得堡将成为北方集团军群最可靠的补给基地，为即将到来的冬季防御作战做准备。”

    “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回柏林？”勒布元帅问道。

    陈道苦着脸，无奈地说道：“是的，我要尽快赶回柏林，制止元首某些魔鬼般的冲动，为北方集团军群保住圣彼得堡这个补给基地。”

    勒布元帅惊讶地问道：“元首要干什么？”

    “我来之前，元首说，要我们将列宁格勒从地图上抹掉，我原本以为他的意思是让我们尽快占领列宁格勒。”

    “难道不是吗？”勒布元帅问道。

    “他昨晚发来电报，让我们将圣彼得堡彻底摧毁，注意，是彻底摧毁。我才几天不在他身边，他的文艺中年病又发作了，我必须立刻回柏林给他治病。”

    又是回柏林，又是劝说元首改变主意······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勒布元帅锃亮的光头上爬上一层细密的汗珠。

    “罗森将军，你要尽快劝说元首改变主意，只是，方法不要太激烈。”勒布元帅好心地劝说陈道。

    “你放心，这次和上次不一样，最多干掉几个叛徒而已，小清洗事件也该收尾了。”

    ······

    莫斯科，克里姆林宫。

    斯大林靠在办公椅上，仰头看着左手边墙壁上挂着的苏联地图。

    办公桌的另一侧，沙波什尼科夫元帅正在看手头的电报。

    列宁格勒十分之九的市区已经被占领，红旗波罗的海舰队集体自沉，伏罗希洛夫元帅与日丹诺夫同志自杀，我奉元帅同志最后的命令，将率领残部投降。

    看完电报上的内容，沙波什尼科夫元帅默默在心中计算损失。

    自己原本以为，开战以来平均每个月损失一名方面军司令，现在看来，这个数字将被改变。

    十月份才过去不到一半，就有一名方面军司令投降，还搭上西北方向总指挥伏罗希洛夫元帅与日丹诺夫。

    按照这个速度，等战争结束，还不知道要死去多少高级将领。

    说不定，自己有一天，也会死于这场战争。

    “你在想什么？”

    斯大林的话将沙波什尼科夫元帅唤回现实。

    “伏罗希洛夫元帅与日丹诺夫不愧是久经考验的战士，他们的抉择很有勇气。”

    “我想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回来？他们明明有机会离开列宁格勒的，而且，我一再督促他们回来。”斯大林说道。

    “我想，应该是一个战士的荣誉感督促他们做出这种重大的人生抉择。”沙波什尼科夫元帅说道。

    “一个战士的荣誉感······”斯大林痛苦地捂住额头。

    秘书推开门，向斯大林报告：“总书记同志，日丹诺夫同志来了。”

    日丹诺夫，他不是自杀了？沙波什尼科夫疑惑地想到，看到走进斯大林办公室的人后，沙波什尼科夫才察觉自己的错误。

    来的是一个年轻人，尤里·日丹诺夫，是刚刚死去的日丹诺夫的儿子，

    “你父亲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斯大林问道。

    “是的。”年轻的尤里和他的父亲长相有七分相似，同样是留着一头黑发，方面阔口，只是没有留胡子。

    “我代表党中央交给你一个任务，希望你能够持有和你父亲一样的坚定信念，完成这个任务。”斯大林说道。

    “什么任务？”尤里问道。

    “我前天去探望朱可夫将军，他说德国人有一支特殊的作战部队，这支部队经常穿着我军制服，活动在我们的领土上，朱可夫将军也是遭到这支部队的伏击才被打伤的。朱可夫同志的意思是，我们也要成立这样一支部队，用同样的手段来对付德国人。我决定，任命你为这支部队的政委，挑选一批思想可靠，战术技巧出众的士兵来组建这支部队。先从组建一个营开始，人手你可以先从NKVD部队中挑选。”斯大林说道。

    “我保证不辜负您的期望，打造一支让德国人听到名字就感到恐惧的部队。”尤里说道。

    “你能有这个决心很好，只是你先要给这支部队起个很有力量感的名字才行。”斯大林说道。

    “名字？这很容易，警戒部队怎么样？”尤里说道。

    “警戒部队？”斯大林抿抿嘴唇，然后说道：“力量感不够。”

    “力量感的确差了一些，你看，我们的国旗是什么颜色？”沙波什尼科夫元帅说道。

    尤里看也不看地说道：“我们的国旗是红色。”

    沙波什尼科夫元帅接着说道：“你的部队要让德国人知道，你们是来自红色国度的警戒力量，红色警戒这个名字怎么样？”

    “红色警戒这个名字很好，我同意了。”斯大林抢先说道。

    见斯大林表态，尤里跟着说道：“遵命，总书记同志，这支部队的名字就叫红色警戒。”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