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赶上了下班高峰的时段。距离Jessica和Krystal的家还有两公里的路程，塞车塞到想挪动一下都不行。车内的气氛本就紧张，这下又变得尴尬了起来。

    堵车当然很无聊，阿九四处看，忽然看到了什么，推开车门下车，道：“我一会儿就回来。”说完他就挤过三道车流，跑到了街对面。

    “他干什么去了？”阿九下车了，Jessica也放松了一点儿，她已经快要饿死了，捂着肚子‘气若游丝’。

    Krystal看了Jessica一眼：“他去买吃的去了。”

    “他？”Jessica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不信：“他才不会给我买吃的，肯定是去洗手间了……”

    Krystal深吸了口气，扭过身子看着Jessica，道：“姐，我不明白你对他的偏见是哪来的，就因为他不是有钱人吗？”Krystal从手包里把耳钉掏出来打开给Jessica看：“我承认，他不是有钱人。但是他的钱不多还愿意花在我身上，我觉得更珍贵，难道不是吗？他是达不到你心里有钱人的标准，但是他不会让我饿着，你想交往的有钱人，现在你饿了，能给你买吃的吗？”

    Jessica被说得哑口无言，颇为意外地看着妹妹，好一会儿，才道：“你考虑的立场和我不一样，作为你的姐姐，我宁愿你嫁给比尔盖茨那样的人，也不想你跟着他。哪怕你只能花到比尔盖茨百分之一的钱，也远超过他的百分之一百。你可能觉得很浪漫，我也曾经这样想过。但是再过几年你就会明白，浪漫不能当饭吃，不能养活你一辈子。完全没法比较，你不用再说了，我是不会被你说服的。”

    “姐，我不是要说服你。我和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我不是你的影子，不是你说什么我就一定要做什么。我有我自己的想法，有我自己想要的东西。”Krystal顿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补充道：“我觉得我可以赚钱，并不一定需要谁养。”

    Jessica脸色微变，皱起了眉头：“你什么意思？我就是那个需要男人养的女人吗？我也在努力，我也……”

    Jessica还要继续说，忽然看到阿九怀里抱着什么东西跑回来，当即打住不说了，眼角隐隐有泪光在闪烁。Krystal也觉得很抱歉，她知道姐姐没撒谎，她的努力她看在眼里。但是有些坚持是因为每个人不一样而不一样的，她也有自己想要坚持的东西，不能为了迁就姐姐的想法改变。

    前车已经缓缓在动了，阿九拉开车门钻进来，把怀里的纸袋递到后座，什么也没说，继续开车。就像做了一件他应该做，而且很自然的事情一样，不是‘卖好’，也完全没有想要得到表扬的意思。

    “附近就这一家快餐店，凑合吃点吧。”

    Krystal把纸袋递给Jessica，让她先拿。Jessica扫了一眼纸袋里的东西，两个三明治，一份鸡米花，一份薯条。犹豫了一下，她把鸡米花拿了出来，拿出一块放进嘴里，还是热的。

    忽然她脑海里晃过阿九把纸袋抱在怀里急匆匆往回跑的样子，莫名觉得有些鼻酸。鸡米花的温度里，有他胸膛的热度吗？

    她忽然觉得妹妹的选择才是对的，女人，或许真的不需要有太大的事业心。一份称心如意的爱情，或许才是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

    把Jessica和Krystal送到小区门口，阿九开车回家。首尔的路况就是这么奇怪，刚刚还堵得要死的路，现在畅通无比，一路连个绿灯都没遇到。

    找到车位停好车，抬头看看二层的灯，是亮的，灯光很温暖，阿九的心也跟着暖了一丝。

    昨晚做的梦太幸福，梦里亲人都在，还马上要结婚，真的是美好到不愿意醒来的梦。但是梦与现实的落差，可以让心冷冻结冰。阿九知道自己急需温暖的力量，所以他第一时间打给了Krystal。回来看到有一盏灯为自己亮着，这种感觉，仿佛真的又有了一个家。

    爱情和亲情，都是带来温暖的源泉。阿九忽然伸手摸到了口袋里的东西，如果Krystal代表了爱情，IU代表了亲情，那么昨天照顾自己整晚的泰妍，又算是什么呢？

    友情吗？还是……另一种感情？

    阿九发现自己又混乱了，本能地阻止了大脑继续想下去的念头，打开后备箱把大包小包都拎出来，上了楼。

    ……

    刚开门，阿九就听到了吉他的声音，心里还颇为欣慰。妹妹不愧是创作型歌手，懒洋洋不过是假象，她也有她努力的一面。但是下一秒，他就被眼前的现实冲击到了。弹吉他的不是IU，是吴赫！那灯光下熠熠生辉的光头此刻颇为刺眼，看着他和IU玩的很好的样子，阿九的目光变得不善了起来，牙齿咬得咯嘣嘣响。

    听到开门声，IU看了过来，看到阿九，顿时脸上浮现出了笑意：“哥，吴赫跟我说我还不信呢，你真剃光头啦？”

    “是啊。”阿九冷淡地说道，不知为什么补了一句：“比他的圆吧？”

    “嗯。”IU赶紧点头，忽然看到阿九手里拎着的购物袋：“哥，你发财啦，买这么多衣服？”

    “也不算发财吧，小赚了一点。”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又补了一句：“五千万而已。”

    “哇，我哥真厉害。”IU大概看眼色也猜到阿九怎么了，变身捧场王，夸赞不要钱似的丢过来。吴赫是个反应慢半拍的家伙，别说看眼色了，连阿九目光不善都没看出来，把吉他放下，挠挠后脑勺不知死地说道：“师父，我饿了，等你半天都不回来，我都要叫外卖了。”

    阿九把购物袋放下，背着手眯着眼，上下打量着吴赫，突然他凑近了一点，又拉开距离，疑惑地说道：“赫仔，我怎么觉得你剃了头之后，脸越来越大了？”

    “赫仔？”吴赫幸亏在中国待过，不然还理解不了这个称呼，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赫仔就赫仔吧，谁让人家是师父：“师父，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快做饭吧，有肉么？”

    “回你的食堂吃去！这里不是快捷酒店，我也不是你们食堂的厨师，别上我这蹭饭来！”

    “哎呀，哥……”

    “闭嘴！”阿九瞪了IU一眼，IU瘪瘪嘴不说话了。

    “我还没说你，你怎么和他不说敬语了？熟悉的就这么快么？”

    “哥，我们同岁啊。”

    “那也不行！”阿九断然道：“长幼有序，辈分不能乱。我已收他为徒，以后你就是他的师姑了。”

    “啊？”吴赫显然接受不了自己变成大侄子的现实，抗辩道：“师父，我们是同岁啊，各论各的不行吗？”

    “让你少说话，是不是没记性？”阿九眼睛一瞪，威胁满满：“还是你想变成筷子？”

    吴赫浑身一冷，本能地做出了聪明的选择：“师父，师姑，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