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办公大楼，地下三层会议室，韩昌旭被锁在椅子上，由四个手持冲锋枪的警察看管，只要他有企图反抗的举动，立刻就会被打成筛子。

    其实根本不需要这样，此时的他，已经垮掉了。

    会议室的投影播放着一段视频，此时正在播放第二遍。这段视频一共三分钟，是在五分钟之前，到韩昌旭的个人邮箱里的，被监控韩昌旭邮箱的情报局人员现，立刻就报告给了正在审问韩昌旭的李允真，李允真也没有保密的意思，直接在会议室的投影播放了。

    但就算是见过大世面的她，也没有想到这个视频的内容。

    “大家好，我是死神、”死神指了指自己的面具：“看到这个面具了么？知道为什么这个面具是这个样子……那是因为，我很喜欢看忍者神龟，呵呵呵呵……”

    死神自顾地笑了起来，但笑着笑着，或许是自己无趣了，又正经了起来。

    “天快亮了，还是抓紧时间办正事。”

    镜头一转，画面中出现了朴志雄。他的状况有点不好，整个人呈一个‘大’字模样被吊在两棵树中间。

    “各位看到这一幕，一定会误会我，觉得是我做了这么残忍的事情……我要解释一下，各位，你们猜度了！”

    “But！”

    面具男忽然凑近镜头，神经兮兮道：“这是有原因的，我，要韩昌旭的命，但是他、”死神指着朴志雄的脑门，怒道：“他阻止我，我让他带韩昌旭见我，他骗我！”

    “我最讨厌被骗，所以他要死，韩昌旭，他是因为你，才会死在我手上的！韩昌旭，你欠我钱，我最讨厌欠我钱的人，所以你也要死！”

    “我会去找你的，现在，让我们欣赏一下，这位的死法。”死神说着话，勾了勾手，立刻有一位黑衣人拎过来了一样东西。立刻有人认出来，正式韩国特种部队列装的，美式单兵肩扛榴弹炮。死神接过来扛在肩上，后退，后退，镜头也跟着他后退，大概拉开了十多米的距离，突然他就开火了，砰地一下，朴志雄炸了，只剩下四肢被绳子拴着，吊在树干上。

    韩昌旭目呲欲裂，指甲抠进了肉里，眼睛瞪得溜圆，从眼睛里流淌出来的不是泪，已经是血。

    “预告一下！”

    画面中出现一副尔市地图，地图上有很多红色的叉，标记了二十几个地点。

    “如图所见，标记的地方，都已经被我放了炸弹，多谢韩昌旭先生提供的物资。定时，从三个小时，到十个小时不等，抓紧时间，各位，晚上见。”

    视频到此为止，李允真挥了挥手，有人关掉了投影。

    李允真转过身来看着韩昌旭，道：“现在我已勾结境外恐怖人员危害国家安全罪逮捕你，有什么异议么？”

    “没有……”韩昌旭无力地垂着头，亲眼目睹父亲以如此残忍的方式杀害，韩昌旭整个人就像掉了魂似的，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他悔恨，悔恨不该把父亲拉下水，虽然父子之间有隔阂，但他心里清楚，他很爱他的父亲，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随之而来的，是对龙九的恨。如果没有龙九，他就不会招惹死神这伙人，虽然他现在‘死’了，但这个结果，并不是他想要的。

    他知道李允真和龙九的关系，他明白，落到了李允真手里，他断无活路之理，他现在也不想活了，他只希望，李允真能把死神一伙除去，为父亲报仇。

    韩昌旭看了看李允真，忽然站了起来，四把冲锋枪立刻抵到了他的身上。

    韩昌旭缓缓跪倒，对李允真磕了一个头。

    “李局长，一切的错误，都是我的错。我可以死，但是我希望您能看在我们现在有共同的敌人的份上，看在国家的利益的份上，一定要除掉死神这伙人。”

    “我愿意做饵，求您了！”

    说着，韩昌旭又磕了一个头，额头磕出了血。

    李允真恨不得一枪崩了他的脑袋，但韩昌旭的后半句话，让她犹豫了。

    好一会儿，她对副手吩咐道：“安排排爆，这个人，暂时羁押起来。”

    副手点点头：“那您呢，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我去一趟医院。”刚刚看到录像的时候，李允真心里晃过一个念头，她要去确认。

    ……

    三月十三日，上午九点，政府办公大楼门口，正是上班的时候，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车敏浩刚把车停好，从车上下来，忽然整个人怔了一下，直挺挺摔倒在了地上。

    停车场大乱，人群尖叫，很快有安保人员过来，警察紧张地打量四周。

    对面楼的楼顶上，阿九把枪收了起来，看了看旁边的黑百合，道：“怎么样？有没有丢你的脸啊？“

    阿九的枪法，正是黑百合教的。

    “一般。”黑百合依然是那副性冷淡的模样，把枪收进箱子里，浑然不觉此刻整个尔都在抓他们，走到围栏旁边，直接把箱子扔了下去，下面麦克雷接住，扔上车开走了。

    黑百合勾着阿九的胳膊，道：“我饿了，陪我去吃饭。”

    “好。”阿九点头答应，顿了一下，又道：“吃完了饭，你们就走吧。佣金一个礼拜内会打到你们的账户里面，替我跟所有人说一声谢谢。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必有报答。”

    黑百合仰头深深看了看阿九，道：“还有以后么？”

    阿九笑了笑，道：“可能有，也可能没有，不一定。”

    “如果你想有，一定会有。”

    阿九没有接话，只是笑了笑，道：“还是先吃东西吧，我也饿了。”

    ……

    李允真还没出门口，就接到了消息，安全局的一位职员，在政府办公大楼停车场被枪杀！

    查验了尸体过后，李允真觉得不用去医院，她也可以确定心中的猜想了。

    她早就掌握到消息，死者正是Jessica出事当夜，与韩昌旭有过联系的那位给他提供了Jessica航班信息的职员。严格说起来，这位也是倒霉，因为韩昌旭当时还是安全局的副局长，他的命令，作为职员没有拒绝的理由。但，毕竟他做了，所以死了，也算不得冤枉。

    至少这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死神动手的理由，并不是为了钱。

    如果说昨天朴志雄出事，是死神迁怒于韩昌旭的家人。那今天这个职员的死，就跟这件事半点关系没有了。稍微联想一下，有理由对他动手的人，加上昨天看到录像的时候那种熟悉感，答案呼之欲出了。

    死神，龙九，两个人的影子，渐渐在李允真眼中合二为一。

    真的是你么？我的儿子，竟是……手段这么残忍的人吗？

    (未完待续。)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