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仲淹的建议，正合刘芒所想。

    行商多了，胡市才能活跃，交易量才能上升。有了足够的交易量，地方政府才能收到更多的钱。也才能获得更多的军费。

    刘虞在幽州开办胡市，曾受到不少非议。

    中原汉人，习惯用“东夷西戎南蛮北狄”称呼四方外族。这些名字，原本只是正常的称谓，后来才逐渐带上了轻蔑之意。

    刘虞开办胡市，也属迫不得已。

    幽州荒僻，无法自给自足，开辟胡市，促进贸易，才能交易来所需物资。

    刘芒和这个时代的人观念不同，并不觉得“蛮夷戎狄”和中原汉人有何不同。

    范仲淹虽然骨子里仍认为，汉人接受了周礼开化，较外族更文明，但从实际出发，也赞成大力发展胡市，促进与北方外族的交流。

    范仲淹认为，当前形势下，中原战乱，汉室衰微，对待北方外族，应以和为主。

    北方游牧民族需要中原的盐和布匹，中原需要北方的牲畜和皮毛。贸易，能互通有无，还能稳定北方外族。

    而保护行商的安全，是保证胡市贸易顺利进行的关键。

    范仲淹调查的结果，目前影响涿鹿胡市的主要因素有两个方面。

    一是路途遥远，外族行商沿途常遇到盗贼游寇袭扰。

    二是涿鹿胡市条件差，管理不善，交易纠纷时常发生，甚至引发胡商和汉商之间的冲突。

    为保证商路安全，范仲淹建议派兵护送往来行商。并在地处边境的广宁县设立卫所，供护卫部曲和行商休整，待凑齐一定数量的行商，护卫至涿鹿。即可保证商路安全，又可收取一定护卫费用。

    为保障交易公平，在涿鹿胡市设立市令官。如遇交易双方对商品定价产生歧义时，由市令官裁定价格。

    同时，改善胡市环境。在胡市附近搭建席棚，供行商暂住。修建牲畜围栏，挖掘水井供人畜饮用。

    ……

    苏定方萎靡不振，指望不上。

    但有程咬金傅友德两员猛将，足以承担护卫任务。两人各带一队兵卒，往来于广宁和涿鹿之间。

    席棚、围栏、水井也陆续建成。

    政令下达容易，贸易繁荣却非朝夕之功。

    一个多月过去了，涿鹿胡市虽然没有刘芒预想般迅速繁荣起来，但趋势却是向好。已经有更多的胡商选择来涿鹿胡市交易货物。

    更多的胡商，带来更多的货物，也带来更多的赚钱机会。涿鹿及周边汉族商人和工匠也开始渐渐向涿鹿汇集。

    秋季，是交易活跃的季节。

    外族胡商需要赶在冬季到来之前，采办过冬所需的物资，涿鹿胡市逐渐热闹起来。

    人多了，麻烦就多。

    虽然改善了胡市环境，设立了市令官，但胡市还是经常出现一些状况，打架、丢失财物等事时有发生。

    硬件设施完善了，软件配套必须跟上。

    派巡查小队，巡视胡市，保证交易秩序。

    派谁做巡查队的队长，刘芒颇费思量，最后，灵光一现——时迁！

    巡查队可以及时处理集市上的纠纷，而时迁这个贼祖宗，不仅深谙扒窃之道，凭借敏锐的职业嗅觉，更能迅速锁定小偷小摸之徒。

    以贼反扒！

    刘芒为自己的创举点了个赞！

    不过，刘芒也没忘警告时迁：如果忍不住，胆敢自己动手偷窃，剁手！

    时迁头一次当领导，带领着巡查队，趾高气扬地在集市上巡视着。

    刘芒唯一不放心的就是时迁本人，悄悄跟着，看看这家伙会不会做出格的事。

    时迁没让刘芒失望，除了掩饰不住的猥琐外，倒也算尽职尽责。

    贼头贼脑和认真负责，被时迁极不协调地统一到一起，刘芒看着忍不住想笑。

    刘芒放心了，也有心情好好看看逐渐热闹起来的胡市。

    一个新出现小铺子吸引了刘芒的注意。

    这是间加工羽毛制品的小工坊，用外族行商带来的禽鸟羽毛，编织披风、饰物等。

    刘芒心念一动，走了进去，拿出铜镜，说明自己的需求……

    待刘芒走出工坊时，手里摇晃的，不再是蠢厚的蒲扇，而是一把羽毛扇！

    虽然羽扇也很厚，但手摇羽扇，怎么也比摇着蒲扇看上去文雅得多了！

    刘芒没忘记给吴用也做了一把。号称智多星，没有羽扇怎么行。

    ……

    涿鹿胡市发展越来越好，刘芒的日子也逐渐安稳。

    中原战事不断，有许多百姓来幽州躲避战火。涿鹿胡市日渐繁荣，来此谋生路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可是，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谋生的本事，很多人找不到谋生之路，便主动来投军，希望混口饭吃。

    不知不觉，竟然就招募到几十人，刘芒的队伍扩充至四百多人。

    苏定方的情绪也渐渐稳定了，只是话仍然很少。以前有傅友德经常陪他说说话，但现在傅友德长时间往返于广宁和涿鹿之间，护送商队，苏定方几乎成了哑巴。

    苏定方这种状态，刘芒不敢派他外出，只安排他在涿鹿负责一些军务。

    交代的任务，苏定方也都能完成，只不过，眼前的哑巴一样的苏定方，和刘芒心目中的那个人相差实在太大。

    政务有范仲淹，军务有程傅苏三人，胡市管理还有“城管兼反扒”的时迁，一切都越来越正规，越来越有秩序。

    刘芒也有了更多的时间。

    赶上一批物资要运往蓟县，刘芒把涿鹿方面的事情交代一番，跟随运送物资的队伍赶回蓟县。

    这次回去，既算押运，又算是述职，更是为了看看吴用和燕青管理的办事处的情况。

    吴用和燕青办事稳妥牢靠，定期会把搜集到的信息传回涿鹿。

    刘芒对办事处的工作十分满意。

    处理完公务，刘芒就拉上燕青，让他检验下自己最近练武的成果。

    燕青教刘芒练的，与其说是武艺，不如说是眼力。

    燕青的训练方法简单易练，即便燕青不在身边时，刘芒也会拉上身手敏捷的兄弟陪自己训练。

    经过这段时间的练习，刘芒眼睛的观察能力大有提高，即便不转身不扭头，也能用余光观察到向不同方向抛射的石子的轨迹。

    刘芒的进步，连不喜欢说恭维话的燕青也禁不住夸上几句。

    刘芒心里高兴！

    嗡……

    系统启动，让刘芒好不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