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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二卷 草原呼保义 第五十六章 硬性需求

    冬月结束之后,腊月里的会就更加密集起来,除了要指导春耕,各级单位还要防备春汛。尽管自从张德来了之后,长江两岸的江堤修建工作一直没有停过,但降低灾害损失最有效的方法,不管隔了多少年,依然是“预防为主”。

    而且武汉不管江南还是江北,“城市人口”极大扩张,一旦“内涝”,损失比别处更加巨大。

    仅仅是纺织业,一次大型“内涝”,整个地区的损失就是百万贯起,都够烧十座一笑楼的。

    遥想当年整个大唐的现金收入,也就是二百来万,如今一个地区一个行业的一次损失就能达到一半的规模,贞观朝的国家实力,不可谓不冠盖历朝历代。

    阿罗本大主教吹捧李董“冠盖诸王”,也不是随口胡说,也是有现实依据的。

    受“武汉”影响,官僚们要是不忙起来,想要平白捞个万贯家财,难度系数不小,搞不好还要被“武汉系”的老哥围起来杀猪。所以不管是主观意愿还是客观条件,都使得离武汉很近的“湖南”坐地户们,也要开会应对贞观二十年的到来。

    贞观大皇帝依然在辽东,中央诸宰辅也算是尽数“除职”,中央“政府”的基本职能,从三省转移到了弘文阁。

    现如今虽说三高官官依然“尊贵”,但也就是“尊贵”,六部堂官琢磨的,就是如何混个弘文阁大学士,好跟皇帝直接接触,来贯彻君王意志,达成使用“权力”的愿景。

    看不清前路的中下级官僚,不得已之下,也只能琢磨别样出路,能忍住“憋屈”,在“地上魔都”厮混的,倒也不是不能出头,只是艰苦一些,没那么多风花雪月才子佳人就是了。

    “水陆交通的好处,我们府内一直在讲,一直在提。大户、巨商,如今也是能说得通的,当然了,说不通的,我们也不要去说就是了。”

    开会时候,老张说的揶揄,一众与会官员都是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武汉这里一向贯彻“疯狂发展”模式,什么矛盾,在高速发展下,都能掩盖,甚至让人忘记。

    那些个不愿意合作,就是要守着自家那点利润,不愿意掏钱出来“同舟共济”的,武汉官僚瞬间就会从“你侬我侬”变成“六亲不认”。整个武汉外围的城市建设民生工程,其资金来源的很大一部分,就来源于每年的“捐献”。

    官方从来没有说一定要“摊派”,大商户赚了钱,倘若没有享受过陆路交通,纯粹就是走水路的,自然心理上不愿意掏钱修路,武汉方面也不会强逼你掏钱,但很快就会扶持愿意“捐献”的竞争对手。

    想武汉这种贸易量规模占全国一半的“大都会”,官方要是扶持竞争对手,都不要说三年五载的,几个月就能见到效果。

    毕竟,对贸易商来说,明知道你得罪了武汉官员,还跟你合作,他们是头铁还是心大?

    更何况,武汉是把道理讲开的,一个事物将来有什么好处,大概什么时候能见效,都有一定的预计。响应武汉官方号召的,才能一起玩“官商勾结”,要是“官商勾结”仅仅是你掏钱我办事,那倒是简单了。

    “官商勾结”那也不是阿猫阿狗的白痴也能玩的啊。

    “‘湖南’接下来两年,大概就是联通长沙和巴陵,还有从醴陵联通南昌地的道路。这两条路修好了,对我们武汉帮助也很大,这也是为什么几经论证,又实地勘察过后,这才大力支持。”

    说话间,就有秘书开始派发小册子。

    老张一边说一边竖起手指点了点,“现在常住人口直接奔着两百万去的,咱们连年‘围圩造田’‘围湖造田’,又是清淤又是疏浚河道,江堤、湖堤、河堤的总里程,比整个关内道、河北道加起来还要多。可田地产出还是要时间的,除了种粮食,至多加一点桑麻,二三年内,没有富余的田地再来种植其它作物。”

    “比如棉花,比如菜油,主要还是从河北和江淮进口,量很大,但质就未必优,离得远也不好控制。进港上岸时候再怎么把关,总归是有流入进来的。毕竟,民间码头也不少嘛。”

    一众官僚都是点点头,武汉发展极快,常住人口增加也是恐怖,想要配合这种发展,物资消耗量想要纯粹的自给自足,已经是不可能了。

    甚至有些时候,粮食都要从荆襄来购入。像现在的一系列大工程,仅仅是肉类消耗,就要用到船队来贩运河北沧州猪、东海鲸鱼肉、朝鲜道牛羊肉……

    一块地在单位时间内,只能针对一种或者两种物资进行培养。种稻的时候,能扔几条鱼苗进去,也就不错了,再想要混点其它的收益,这年头是没什么可能。

    所以,土地使用,陡然就出现了短时间内的“紧张”,尽管明知道将来武汉会有几百万亩地“诞生”,但那也是将来,眼门前遭遇的“难关”,要应付可不容易。

    “早先我让庞缺去潭州看了看,用时两个月,主要就走了三个地方。涟水的湘乡,浏阳水的浏阳县,最后就是渌口戍。涟水和浏阳水,相对人少地多,种植油菜,可以依托水路,在长沙县集散。现在是腊月,明年开种油菜也来得及,到油菜收获,当年就有菜油,拿来应急,绰绰有余。”

    武汉一地的糖、盐、油、米、炭等厨房消耗品的用量,哪怕人均再少,摊到一百多万人身上,而且都是相对都有“经济自主”的人口身上,总量就很夸张。

    如果涟水和浏阳水两地,一半左右的耕地拿来种植油菜,基本就能解决武汉地区的食用油缺口。

    动物油脂虽然进口量同样很大,但主要消耗并非是被吃掉,而是工业生产活动中,典型就是鲸油,本来应该量大管饱,可因为武汉出现了“三班倒”,仅仅是照明用的“鲸油灯”,一个生产车间,少则二三十座,多则一百五六十,根据不同的生产类型,有着不同的规模。

    而除了工场,不少民间富户,同样也是用“鲸油灯”,照明用工业用的量大了,吃到肚子里的,自然就少了。

    “所以我已经和总督府提了此事,房相准备在涟水和浏阳水两地,再设两个‘油仓’,多的我就不必多说,想必会后你们讨论,也只会说这是两个‘肥缺’。”

    众人想要笑,却也不敢,毕竟,“肥缺”不“肥缺”的,私下里可以说,冠冕堂皇拿出来讲,这不是有损“官声”么?

    “此两处‘油仓’因为要紧,所以临时归‘湖南土木大使’管,理由么,供应工程用量。但临时差遣,早晚都要散,所以房相决定,待看来年成效如何,要是妥帖,就归置总督府内,同湘乡县、浏阳县合并了去。”

    如此一说,众官僚来了精神,照这么个说法,岂不是做了两个县的县令,就平白多了个“钱袋子”?

    固然这个“钱袋子”是归总督府管的,可只要在眼门前,混个脸熟,弄点油水,这不就是顺水推舟的事情么?

    一时间,会议室内,居然比刚才还要安静,众人不约而同陷入了大波的沉思。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