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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二卷 草原呼保义 第四十六章 都不正经

    “病叔宝御前斩牛王?这是甚地戏?”

    在丹阳又吃了一顿刀鱼,结果就有勾栏里的“包打听”在那里散小报。多是印一些新戏新曲新角的行情,如今传出来比较火的一场戏,就是《病叔宝御前斩牛王》。

    “说的是翼国公在珍兽房护驾的事体。”

    亲随把故事说了一通,老张顿时觉得扯淡,美洲野牛是那么好杀的?而且还是两千六百斤的怪物,一旦冲锋起来,那根本就是一辆卡车。

    而且珍兽房什么地方老张会不知道?根本不会给人留下多少反应时间,野兽发飙一般都是围观群众作鸟兽散,还想反杀?

    “宗长可是不信?这是真事,我在渡口华润号确认过了。”

    “……”

    老张听完就懵逼了,卧槽什么鬼?真有人可以做到?

    就算有人可以做到,怎么看也不应该是秦琼啊。他病怏怏都十几二十年了,还有这凶残能力?

    “只是倒也不全是翼国公的功劳,尉迟安北也出手了。二人合力,御前斩杀了那头发狂的‘犎牛王’。事后陛下开了‘犎牛宴’。”

    “……”

    倒是没浪费了那头野牛。

    老张也不得不感慨,秦琼这应变和搏杀的能力,当真是罕见。也难怪非法穿越之前,整个唐朝也就秦琼专门拿出来跟关羽比一下。

    还好老子没穿越到汉末,这要是去了军阀乱战的时代,还不成了人家刷功勋的道具?

    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项上人头还在,还好还好……

    “如今都在请人编戏,唱词都是请的洛阳才子。不过填词都不甚利落,少了杀伐,多是脂粉味。先头卢郎君倒是打算填个曲目,然后带到西域去,也不知道到长安后,会不会把这《斩牛王》给填了。”

    “卢照邻还有这本事?”

    “宗长不知道么?苏州常州最出名的就是骆宾王,排第二的,就是卢郎君,只是他隐姓埋名,名气差了些许,实际欢场中乃是不分伯仲的。”

    很好,很好……

    老张很是高兴地点头,才子就是才子……可画风不对啊,你们特么的不好好写诗,跑去填词填曲?

    他哪里知道,此时过境河南的卢照邻,在探访清河崔氏为数不多友朋之余,不但把《病叔宝御前斩牛王》这个戏码给写了,还写了三个场次。

    第一场是《君臣会》;第二场才是《斩牛王》;最后一场是《犎牛宴》。

    卢照邻也不纯粹是写了过瘾,而是打算把戏码带到河化娱乐活动的重要性,他在江阴是领教过的。

    越是杀气腾腾越是枯燥乏味的环境,越是渴望精神上的慰藉。一点点新鲜的娱乐活动,能够缓解人们的紧张心情。

    这就是为什么平时军中严禁搏戏,但是当大战过后,哪怕是赌钱,在军将们眼中,也是对士兵的一种“福利”。

    而且卢照邻想法也非常成熟,河中西域这种地界,你要是玩风花雪月也不是不可以,但土著和士卒大多看不懂。反倒是这种“贤君良臣”的戏码,有滋有味不说,还能自我代入意淫一番。

    再者,秦琼这种超强搏杀能力的“妖孽”,几经传唱之后,其存在本身就是对杂胡土著的威慑。

    “神”的地位,在落后族群中的地位,天然地高。而河中、西域、漠北、海东等地,又习惯于依附强权,有着强者崇拜的长久传统,秦琼这样的英雄人物,自然是受他们期待欢迎的。

    毕竟,李世民这个“君”,也是他们的“君”,他们自然而然地,也会代入到“臣”这个身份中去。

    秦琼是“臣”,我也是“臣”,那么,我也可能成为秦琼第二。

    逻辑就是这样产生的,尽管很扯淡。

    一般这种编排皇帝大臣的戏码,在民间都是很受用。主要还是精神需求上,迎合了底层向上爬的期望。

    再者,和唱诗比起来,杂曲小调才是苍头黔首的日常生活。

    乱入唐朝的工科狗有点小纠结,他要是不乱入,就不会有这场戏,艺术生也不容易啊。

    他不乱入唐朝,就不会有大帆船,没有大帆船,就不会探索东海尽头。而不探索东海尽头,自然也就不会发现东海尽头的大陆,就不会找到东海尽头大陆之上的野牛。

    野牛被发现,被捕获,被运回来,被进贡……于是,诞生了一出戏。

    仔细想想,因为自己的乱入,貌似诞生了很多奇葩戏码啊。

    比如《李真人三戏白牡丹》……这让“黄冠子”真人一直耿耿于怀,你说我一个修真修仙的数学家,怎么就跟女妖精打成一片了呢?还三戏!

    再比如《榻上苏武》这出戏,苏武听了想打人,长孙听了想杀人……可偏偏这出戏是最火的。因为这是一场大戏,连起来演要五天,毕竟戏中的“公主”有几十个,男主角就一个,只要代入进去,爽的高潮迭起不能自已。

    就算是老张自己,也被编排了一场《张沔州杀蛟》,说的是张德为沔州长史时,带人除“蛟害”的故事。

    万幸,没有编排老张到处野合乱搞,然后野种遍地……

    也是老张戏曲了上辈子的经验教训,领导们乱搞下台,大多都是因为私生活被广为人知,这才出现“反腐倡廉靠情妇”的状况。

    这辈子再乱搞,那也没有明显的证据。哪怕是野合而生的子女,别人也不敢就直接说这是张德的种,老张不过是让人家母子或者母女住府上罢了,这是因为他善良啊。

    唯一铁板钉钉的野种认证,还都是在江阴老家的宗祠中,可族老们除非疯了,哪个敢手贱嘴贱跟宗长过不去?就算大家都是姓张,说杀你全家就是杀全家,绝无二话。

    别说张德了,连小白师兄在自家老爹丧事上,反手就是给同宗兄弟一刀,可想而知了。

    “这《斩牛王》可有成曲?”

    “江对岸倒是有一出,是魏江淮亲自填的,高丽奴的班子在唱,扬州的勾栏里,如今最火的就是这个,约莫得唱上大半年的。现在新曲不易,更何况还是前总督大人的手笔。”

    “蛤?魏徵居然也不正经了?”

    愣了半天,老张万万没想到,魏徵这个大唐首席喷子,居然不去喷人转捧人了。这会不会让人受用不起啊。

    “又不是从前,魏公久不在中枢,如今也甚是潇洒。”

    “那是得潇洒……”

    皇帝现在又没办法喷,总不能跑弘文阁喷马周吧。马周是个苦命人,如今就是专门给李皇帝料理杂务,这要是再被老魏喷上一通,那就过分了,欺负人嘛。

    “你过江一趟,跟奉诫说一声,夜里去听一出《斩牛王》。”

    “是。”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