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皇武信如此郑重派出拜月四老前往护送，想不通对潼关战场，能有什么作用，除非……

    独孤伽罗心中咯噔一声，有些不忍地奉劝道：“公子！毁灭……有些偏激了，不一定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啊！”

    “战争，本来就是场毁灭……”

    武信神情复杂叹息道，随即有些不敢和独孤伽罗直视地转头看向关外，自我安慰般呢喃道：

    “既然毁灭已经无法避免，一起毁灭，不如毁灭对方……”

    “公子……哎……”

    独孤伽罗再次喊道，最终叹息一声，静静陪伴武信站着，什么都没说。

    毁灭，没那么简单，也不只是关外羌军。

    在独孤伽罗想来，最重要的是……会对离皇武信个人造成极大影响，关系到声名、大道、心境等等各个方面，甚至可能会影响大离皇朝的国运。

    只是事已至此，独孤伽罗相信自己想得到的事，离皇也想得到，既然离皇决定了，她能做的就是支持和陪伴！

    武信做了深呼吸，硬生生把目光从关外惨烈战场转移，看向独孤伽罗请求道：“接下来几天，就靠伽罗了！保护好自己！”

    “关在，人在！”独孤伽罗誓言般再次简单又郑重应道！

    武信浓眉大皱，抓着独孤伽罗双肩，认真叮嘱道：“不！比起潼关，伽罗更重要，尽力足矣！谁都可以牺牲，包括潼关及天都，伽罗不行，切记！”

    独孤伽罗绽颜一笑，百媚生，花失色，宛若暗夜中的皓月，为血腥阴森的潼关，绽放了一片光明！

    ……

    次日。

    战鼓如雷，刚撤离休整一天一夜的羌军，卷土重来。

    距离潼关数里处，双方器械发威，势若嘶吼的凶兽，尽情疯狂咆哮着，把尸骸遍地的关外战场，轰得遍地泥淖，残肢断体遍洒，碎肉血块纷飞。

    等羌军不惜代价，好不容易冲到潼关城墙下，无数火油倾倒而下，浸染了堆积墙角的尸骸，还有滚木、枝叶、木板、布帛等无数杂物。

    没过多久，还不等羌军冲上墙头，烈焰燃烧，浓烟滚滚，而后化为焚烧潼关的火海……

    由血肉尸骸充当燃料化成的火海！

    浓烟漫天，烈焰焚城，更有令人窒息且呕吐的血肉焦味，非常人所能忍受。

    羌军不得不再次撤军，却是白白丢了十数万军卒在冲关路上……

    ……

    时光悠悠，在烈焰焦臭中迅速流逝。

    夕阳西下，煞云遮天，使得战场颇为昏暗，之前焚城火海也火势渐小，更多的是滚滚黑烟和萦绕的焦臭。

    无数火把状若满天繁星，战鼓敲碎了逐渐宁静的傍晚……

    漫山遍野的羌军再次汹涌而至，竟是等不急血肉火海彻底熄灭，想暗夜攻城。

    第三轮全面攻关，依旧是普通羌军如浪潮冲锋，直到潼关墙下，潼关关门依旧紧闭，使得姚苌、姚兴等羌军领袖一阵猜疑、警惕。

    纵观潼关墙头，唯有雍容精致的兵仙独孤伽罗，傲立城门楼，统帅全军，根本看不到离皇武信的身形！

    大离疆域另有强敌？或者离皇在修炼什么惊世奇功？谋划什么惊人手段？

    开弓没有回头箭！

    白天的十数万军卒的枉死，加上此次数万军卒的牺牲，好不容易冲到潼关关下，使得姚兴不敢也不能再轻言撤军，只能硬着头皮攻关……

    以潼关城墙为线，血腥争斗爆发！

    一座座庞大冲城车，冲击潼关，撞得潼关颤抖，轰鸣震耳。

    一架架云梯车攀附城墙，无数羌军如蚂蚁群，悍不畏死涌上。

    一颗颗投石、一支支巨弩，划破长空，狠狠轰在潼关上，轰得碎石纷飞，墙壁龟裂！

    ……

    暗月沉沦，旭日初升。

    轰鸣的战鼓依旧，嘶哑的怒吼持续，弥漫的血气把曙光染成血红色。

    羌军确实是有备而来，军营躁动，一波波羌军状若浪潮汹涌，连绵不绝地冲向潼关。

    又是一天又一夜……

    敌我双方的军卒，鲜血染红了潼关，尸骸堆满了墙角。

    期间，羌军多次杀上了墙头，杀得离军节节败退，差点被击落城墙。幸得大汉义士及时前来相助，把羌军逼了下去。

    此次羌军毫无停歇罢战的意思，难以估算的羌军，以十万为单位，每半个时辰推进一波，每波激战三个时辰左右，便允许撤离，一直保持着亢奋热血的状态。

    刚开始，离军还好，随着时间流逝，离军开始扛不住了。

    毕竟人力有时而穷，羌军有的是军队轮流替换，潼关的离军就那些，也可以替换，但幅度不大，而且随时战局持续，伤亡越来越大，替换之人也就越来越少了！

    两天又两夜……

    潼关离军折损过半，前来支援的援军，更是仅剩三分之一左右，如今依旧咬牙迎战者，大半还是带伤上阵或疲惫作战。

    “轰、轰……”

    巨响连绵，姚兴亲率羌族勇士、西域古佛和西域天斗士，袭击独孤伽罗，被离皇武信特意叮嘱的秦琼和尉迟恭两人，率着大离供奉，死死挡住。

    独孤伽罗面无表情，平静看着周围百余米范围内的大将激战，看着左右漫长城墙和关外血腥战场，屹立不动。

    两天又两夜……

    独孤伽罗一直站在城门楼前，颇为显目，

    “独孤……兵仙大人！我方已经尽力了，事不可为，暂退关内缓冲下，也能让孩儿们休息下，喘口气啊！”

    看着战局逐渐恶劣，己方节节败退，伤亡大增，杨弘颇为焦急地向独孤伽罗奉劝道。

    “关在，人在！这是本宫对离皇的承诺！”

    独孤伽罗淡淡看了眼杨弘，语气平静说道。顿了下，依旧是平静接道：

    “坚持至今，杨先生也尽力了，若想撤离，本宫毫无怨言，足够了！”

    “这……在下不是那意思……”杨弘脸色一变，苦笑迟疑应道。

    “杀！杀尽蛮夷，复我大汉！”

    就在此时，一阵响彻沙场的高吼声起，数千过万人，或半空飞行，或地面飞掠，直奔潼关城墙。

    这是自发前来援助的大汉义士，不知道是第几批了。

    但是，大离皇朝以千万之众，先灭马家军，后灭边章军，而后血战硬撼羌族数千万大军，以寡敌众，浴血奋战，早就传遍天下！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