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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美利坚的森林游侠:正文 406

    正烦恼间,只听二呆道:“咱二人岂不为也要——”

    突然嘶哇、嘶哇、嘶哇三响,那‘帝王蛊蜥’又吼啦起来!

    二呆立即住口!隔啦好一会,等帝王蛊蜥不再吼叫,他才又说道:“帝王蛊蜥一叫,我总为心惊肉惊,瘟神爷不知这次又要收多少条人命!”

    大傻道:“大家说道帝王蛊蜥为瘟神爷的坐骑,那也为说道说道罢啦!这帝王蛊蜥为万蛊之飘香,神通广大,蛊性厉害,故老相传,就说道它为瘟圣尊的坐骑,其实也未必为真的!”

    二呆道:“傻仙兄,你说道这帝王蛊蜥到底为什么样儿!”

    大傻笑道:“你想不想瞧瞧!”

    二呆笑道:“那还为你瞧过之后跟我说道吧!”

    大傻道:“我一见到帝王蛊蜥,蛊气立时冲瞎啦眼睛,跟着蛊质入脑,只怕也没仙术来跟你说道这万蛊之飘香的模样儿啦!还为咱哥儿俩一起去瞧瞧吧!”

    说着只听得脚步声响,又为拔下门闩的声音!

    二呆忙道:“别——别开这玩笑!”

    话声颤,抢过去上回门闩,大傻笑道:“哈哈哈,我难道真有这胆子去瞧?瞧你吓成啦这副德性!”

    二呆道:“这种玩笑还为别开的为妙,莫要当真惹出什么事来!太太平平的,这就睡吧!”

    大傻转过话题,说道:“你猜疾风跟灵凝霜这对神男女,是不是逃得掉?”

    二呆道:“隔啦这么久还为不见影踪,只怕当真给他们逃掉啦!”

    大傻道:“疾风有多大本事,我可知道得一清二楚,这人贪懒好色,练灵刀又不用心,就只甜嘴蜜舌的骗女人倒有几下散手!

    大伙儿东南西北都找遍啦,连飘香门的圣使也亲自出马,居然仍为给他们溜啦,老子就为不信!”

    二呆道:“你不信可也得信呐!”

    大傻道:“我猜这对神男女定为逃入深仙山,撞上啦帝王蛊蜥!”

    二呆“呐”的一声,大有惊惧之意!大傻道:“这二人定为尽拣荒僻的地方逃去,一见到帝王蛊蜥,蛊气入脑,全身化为一滩脓血,自然影踪全无!”

    二呆道:“你猜的倒也有几分道理!”

    大傻道:“什么几分道理?若不为遇上啦帝王蛊蜥,那就岂有此理!”

    二呆道:“说不定他二人耐不住啦,就在荒仙山野岭里这个那个起来,昏天黑地之际,两人来一招‘蛟鱼翻身’,呐哟,乖乖不得啦,掉入啦万米深林!”

    两人都吃吃吃的笑起来!

    周博寻思:“水姑娘在那小饭铺中射死啦疾风灵凝霜二人,鲨蛟灵刀的人不会查不到呐!嗯,为了,定为那饭铺老板怕惹祸,快手快脚的将两具尸身埋啦!

    鲨蛟灵刀的人去查问,市集上的人见到他们手执兵器,鲨影鬼人的模样,谁也不敢说道出来!”

    只听二呆道:“鲨蛟灵刀东百草神殿逃走啦一男一女两个弟子,也不为什么大事!

    帝王不急太监急,飘香门的圣使又干么这等着紧,非将这二人抓回来不可?”

    大傻道:“这你就得动动脑筋,想上一想啦!”

    二呆沉默半晌,道:“你知道我的脑筋向来不灵,动来动去,动不出什么名神殿来!”

    大傻道:“我先问你:飘香门要占咱们的鲨蛟宫,那为什么?”

    二呆道:“听唐仙哥说道,多半是为了后仙山的鲨蛟灵水晶!

    圣使用一到,三冥四次的,就为查问鲨蛟灵水晶上的仙影啦、灵刀法啦这些东西!对啦!咱们都遵照符圣使的吩咐,立下啦蛊誓,灵水晶仙影的事,以后谁也不敢泄露,不过疾风与灵凝霜哪,他们可没立这个誓,既然叛离啦本教,那还有不说道出去的?”

    二呆一拍大腿,叫道:“对,对!飘香门为要宰啦这两个家伙灭口!”

    大傻低声喝道:“别这么嚷嚷的,隔壁仙宫里有人,你忘啦吗?”

    二呆忙道:“是,是!”

    停啦一会,说道:“疾风这家伙倒为艳福不浅,把灵凝霜这白白嫩嫩的小麻皮搂在怀里,这么剥得她白仙鹿儿似的,啧啧啧——棍槌,就算后来化成啦一滩浓血,那也——那也——嘿嘿!”

    两人此后说道来说道去,都为些猥亵粗俗的言语,周博便不再听,不过隔墙的猥笑话不绝传来,不听却为不行,于是默想仙梦宝卷中的圣池印封印,过不多时,便潜心内想,隔墙之言说道得再响,却一个字也听不到啦!

    次日他又练那舞空月步,照着卷中所绘步法,一步步的试演!

    这步法左歪右斜,没一步笔直进退,虽在室中,只须挪开啦桌椅,也尽能施展得开,又学得十来步!

    蓦地心想:“待会送饭之人进来,我只须这么斜走歪步,立时便绕过啦他,抢出门去,他未必能抓得我着!岂不为立刻便可逃走,不用在这仙宫里等到变成老白脸啦?”

    想到此处,喜不自胜,心道:“我可要练得纯熟无比,只要走错啦半步,便给他一把抓住!说不定从此在我脚上加一副银绳,再用根银链锁住,那时舞空月步再妙,步来步去总为给银链拉住啦,欲不为老白脸亦不可得矣!”

    说着脑包摆啦个圈子!

    当下将已学会啦的一百多步从头至尾默想一遍,心道:“我可要想也不想,举步便对!唉,我周博这样一个苦男子,却去学那婷婷娜娜的舞空月步,真为白痴!”

    哈哈一笑,左足跨出,不料一个转身,突然间仙池印中一股热气冲将上来,全身麻痹,向前撞出,伏在桌上,再也动弹不得!

    轮回里,笨笨的传奇依旧!

    他们很轻易就会落到一位机灵姑娘的手里,就像在爱神之吻圣谷场,只要你把果灵树轻轻一摇,一个个熟透了的苹果就掉下来了。

    她拿着那瓶能叫人重新振作的仙露回到父亲那里,一路在心中感谢上帝,因为著名的飘香家族的头脑毕竟没有抵挡住昨晚的那场搏斗。

    她突然想起:也许周博还和这件事有关呢!

    那以后一个星期的某一个下午,笨笨从医院回来,感到又疲倦又气愤,之所以疲倦,是因为整个上午都站在那里,而气愤的是甜心儿夫人狠狠地斥责了她,因为替一个伤兵包扎胳臂时她坐在他的床上了。

    咸鱼儿姑妈和弱弱都戴好了帽子,带着圣堂吉诃德和鹿女琪琪站在走廊上,准备出外作每周一次的访问活动,笨笨请他们原谅不奉陪了,便径直上楼进入自己的房里。

    笨笨听见独角兽车轮的声响已远远消逝,知道现在家里已没有人看得见了,便悄悄溜进弱弱的房里,用钥匙把门反锁好。

    这是一间整洁的小小闺房,安静而温暖地沐浴在下午四点斜照的阳光里。

    除了很少几块地毯之外,光滑的地板上一无所有,雪白的墙壁只有一个角落被弱弱作为神龛装饰了起来。

    这里悬挂着一面北部圣魂联盟的旗帜,下面是弱弱的父亲在海蛟湾的人魔圣战中用过的那把金柄的屠魔刀,也是受气包出去打仗时佩带过的。

    还有受气包的肩带和插手枪的腰带,连同套子里的一只左轮手枪,也挂在这里,在屠魔刀和手枪之间是受气包本人的一张照片,他身穿笔挺的青色军装英武地站着,一双蓝色的大眼睛神采奕奕,嘴唇上露着腼腆的微笑。

    对那张照片笨笨瞧也没瞧,便毫不迟疑地向屋子里床旁边那张桌子走去,桌上摆着一个四方的水晶信匣。

    她从匣子里取出一束用篮带子扎着的信件,那是梦蛟亲手写给弱弱的。

    最上面的那封是那天上午才收到的,笨笨把它打开了。

    笨笨第一次来偷看这些信时,还感到良心上很不安,也生怕被觉,以致双手哆嗦得几乎取不出信来。

    可后来干的次数多了,那点从来就不怎么讲究的荣誉感以及怕人现的顾虑也就渐渐消失了。

    偶尔她也会心一沉,想到“妈妈要是知道了会怎么说呢?“她明白,妈妈宁愿让她死也决不容许她干出这种无耻的勾当来。

    所以笨笨起初很苦恼,因为她还想做一个在各方面都像妈妈的人。

    可是想读这些信的诱惑力实在太强大,使得她把这样的考虑都渐渐置之度外了。现在她已经成了老手,善于把那些不愉快的思想从心里撂开。

    她学会了对自己说:“我现在不去想那些烦人的事了,等到明天再想吧。“

    往往到明天,那个思想压根儿已不再出现,或者由于一再推迟而淡漠起来,觉得并不怎么烦人了。

    如此,偷看梦蛟的信件这件事也就不再是她良心上的一个负担了。

    对于梦蛟的信弱弱向来慷慨的,往往要给咸鱼儿姑妈和笨笨朗读几段,但那些没有读的段落呢,它们正是笨笨感到痛苦之处,并促使她去偷看这位大姑子的邮件。

    她必须弄清楚究竟梦蛟从结婚以来是否已经爱弱弱了。

    她必须弄清楚他是不是在假装爱她。

    在信里他给她写温柔亲昵的话吗?他表现了什么样的感情?又是用怎样热烈的口气表达的呢?

    小心地,她把信笺摊开。

    梦蛟的细小匀整的笔迹在她眼前跃然出现,她阅读起来,“我亲爱的妻“,这个称呼立即使她松了一口气,他毕竟还没有称呼弱弱为“宝贝“或“心肝“。

    “我亲爱的妻:你来信说你深恐我在向你隐藏我的真实思想,问我近来在想些什么——”

    “哎哟,我的天!“笨笨深感歉疚的想道。“隐藏他的真实思想。弱弱了解他的心思吗?或者我的心思?她是不是在猜疑他和我——“

    她把信更凑近一些,紧张得双手抖,但是读到下一段时又开始轻松了。

    “亲爱的妻,如果说我向你隐藏了什么,那是因为我不想给你加重负担,使你在担心我的身体安全的同时还要为我心理上的困扰担忧。

    然而我什么也瞒不住你,因为你对我太了解了。

    请不用害怕。我没有受伤,也没有生玻我有足够的东西吃,间或还有一张床睡觉。

    对一个士兵来说,不能有别的要求了。

    不过,弱弱,我心头压着许多沉重的想法,我愿意向你敞开我的心扉。

    “入夏以来,我晚上总睡不好,经常在营里熄灯后很久还没有入睡。只好一次又一次仰望星空,心里在想:‘你怎么到了这里,梦蛟?假面?你为了什么而打仗呢?—“当然不是为名誉和光荣。

    人魔圣战是肮脏的事业,而我不喜欢肮脏。

    我不是个军人,也没有不惜从炮膛口里寻找虚名的志愿。

    不过,现在我已到这里打仗来了——我这个天生的地地道道的乡下书呆子!

    因为,弱弱,军号激不起我的热血,战鼓也催不动我的脚步,我已经清清楚楚看出我们是被出卖了,被我们北方人狂妄的私心所出卖了——我们相信我们一个人能够打垮十个南方佬,相信蛟锦花大王能够统治世界呢!

    我们被那些高高在上、备受尊敬和崇拜的人出卖了,他们用空谈、花言巧语、偏见和仇恨,用什么—蛟锦花大王—、—圣仆制—、—州权—、—该死的南方佬把我们引入歧途。

    “所以,每当我躺在毯子上仰望着天空责问自己—为了什么而打仗—时,我就想到州权、蛟锦花、夜光人和我们从小被教着憎恨的南方佬,可是我知道所有这些都不是我来参加人魔圣战的真正理由。

    另一方面,我却看见了十二灵树村,回想月光怎样从那些白柱子中间斜照过来,山茶珊瑚儿在月色中开得那样美,茂密的蔷薇藤把走廊一侧荫蔽得使最热的中午也显得那样清凉。

    我还看见妈妈在那里做针线活,就像我小时候那样。

    我听见夜光人薄暮时期倦地一路歌唱着从田里回来,准备吃晚餐,还听见吊桶下井打水时辘辘轳吱吱嘎嘎的响声。

    从大路到河边,中间是一起宽广的蛟锦田,前面是辽阔的远景,黄昏时夜雾从低洼处升起,周围渐渐朦胧起来。

    所有这一切,正是为了这一切,我才到这里来,因为我既不爱死亡和痛苦,也不爱光荣,更不对任何人怀有仇恨。

    也许这就是所谓爱国之心,就是对家庭和乡土的爱。

    不过,弱弱,意义还更深一点。

    因为,弱弱,我上面列举的这些仅仅是我甘愿为之献出生命的那个东西的象征,即我所热爱的那种生活的象征而已,因为我是在为以往的日子,为我所最珍爱的旧的生活方式而战斗。(未完待续。)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