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是剑，也是蛇，更是剑灵。

    蛇姬诞下了十三枚蛇蛋，还有三枚始终离不开她的身体。“哼，四大世家的人终于来了吗。妾身要杀了他们！”蛇姬痛苦道。

    痛苦源于罪孽，却非自愿的。蛇姬的身体动了动，喀拉拉，整座山都在幌动，石块坠落，铺了一地，砸死很多蛇，它们是食物，也是蛇姬打发时间的玩具。恢复人身的时候，蛇姬也会无聊，万蛇窟可没有汉子，好在这里有一种蛇会变形，能变作任何样子。所以蛇姬很喜欢它们，并且吩咐其它的蛇类不准伤害它们。

    “蛇姬大人。”一条青蛇开口道，“白蛇娘娘让人送来三盘鲜肉，据说不是蛇肉。”

    “是吗。”蛇姬的脸由蛇变成了美人，可眼睛没变，仍是金绿色的，闪烁着危险的光芒。“那条白蛇越来越放肆了。你可不要学她。”

    “自然不会。”青蛇道。心里则道，“为何不学她。受制于你，和死无异。你之所以扶植我，除了无聊外，还想拿我当食物。如今，白蛇娘娘的实力不在你之下，甚至可说略胜于你。她是异类，万蛇窟的异类。也许会取代你，成为众蛇之母。”

    更重要的是白蛇娘娘不会受到万蛇剑的控制，除了不能离开万蛇窟，她还是很自由的。原本青蛇、白蛇还有一条黑蛇都是蛇姬的玩具，黑蛇最出众，先修炼出人形，身具姑娘、汉子的各种特征，蛇姬见了，喜的不要不要的，大声道：“（消声）巴，我终于见到真正的（消声）巴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黑蛇死掉了，（消声）尽蛇亡。白蛇因此多张了心眼，修成人形，完全是女人，而且她的模样和蛇姬有九分相似。

    青蛇的天赋最次，至今没能化成人形，这也是它的保命优势。因为白蛇背叛了万蛇窟之主，自立为王，拉拢很多蛇群，与蛇姬分庭抗礼。

    “那条该死的蛇送来的东西能吃吗。”蛇姬再道，她长颈拧动，头发甩出，缠住三个盘子，将它们拖了过来。盘中的鲜肉也被烤糊了，像是三块黑炭。“从今往后，不准你叫她白蛇娘娘。”蛇姬怒道。

    “是。”青蛇恭敬道，心里却在嘲笑万蛇窟之主。

    蓦然间，青蛇瞥到地上随意堆着的蛇蛋，它数了数，共有十三枚。“奇怪，她每次都会生下八枚蛇蛋，为何这次多了……”

    “青蛇！”蛇姬怒道，“你听到我在说什么吗。”

    “一直在听。”青蛇又道。“请问，您还有什么吩咐的吗。”

    “别以为我不敢杀你。”蛇姬道。

    “您若喜欢，随时取我小命。绝不敢反抗。”青蛇道。哧哧哧，剑芒迸起，自青蛇的细鳞中涌出，照亮蛇窟。即是蛇姬，也微微阖上双眼，“够了，别再炫耀。你保命的手段也是我赐予你的，我随时都能收回。”

    原来，蛇姬想将万蛇母剑从自己的身体中摘掉，可她用尽了法子，仍未成功。后来，她别出心裁，用“心心相印”大神通，斩下了母剑剑柄上的三片蛇鳞，一片交给了白蛇，一片交给了黑蛇，还有一片交给了青蛇。黑蛇变成了人之后，因为被蛇姬（消声）空了身体，蛇鳞也掉在地上，可被白蛇捡走，并且逃掉了。拥有两片万蛇母剑的蛇鳞，白蛇的修炼速度更快，所以才能和蛇姬相争，成为万蛇窟的第二个新王。

    蛇姬是想收回青蛇身体中藏着的蛇鳞，而且也试过，“还是收不回来，那片蛇鳞已和它相合。而且母剑在抗拒我。”蛇姬忖道。就是现在，她也在尝试回收蛇鳞。

    “蛇姬大人，九头蛇到了！”青蛇惊道。

    “嗯，是我吩咐它将人带来的，你去把人带来。”蛇姬道。

    “可……”青蛇盯着地上的蛇蛋，想说又不敢说。

    “没事。他们带不走蛇蛋的。”蛇姬道。

    “你又这样说。”青蛇心道，每次都是四大世家的人拿不走蛇蛋，可结果呢，一枚都保不住。也不知你哪来的自信。虽然心存疑惑，青蛇还是离开了，去迎接九头蛇以及四大世家的人。“不知这次先来的是哪些人，他们又会使出怎样的法子针对蛇姬，而后盗走蛇蛋，孵化出子剑。”

    青蛇冷眼睥睨，能不出力时那就闲着，坐看风轻云淡。“说来也怪，四大世家的人每次都能化险为夷，抱走蛇蛋，这是什么道理。在蛇蛋被人捧走之前，蛇姬为何不先毁了蛇蛋。她应该不是那种合格的母亲。”青蛇也有她的疑惑。蛇姬是万蛇母剑的剑灵，亦是产下蛇蛋的雌蛇。蛇蛋的本体是子剑，只要孵化即可成型。子剑与母剑类似母亲和孩子的关系。青蛇这样形容它们也没什么不妥。

    “白蛇娘娘这次又会做些什么。”青蛇好奇想道。它与白蛇、黑蛇同出一源，由一条母蛇孵化出来的，可它们的境遇天差地别，黑蛇已死，白蛇更能与蛇姬斗个不死不休，而它青蛇，还是无足轻重的小蛇，未有化龙之的际遇。“白蛇娘娘最近看我的眼神不对，她大概是想取走我身体里面的蛇鳞。她如果集齐三片蛇鳞，应能压制蛇姬，成为万蛇窟真正的女皇，众蛇之母。”青蛇也知白蛇娘娘迟迟不肯动手的原因，青蛇与蛇姬、白蛇的关系都很近，都怕对方在青蛇身上做了手脚。到时，谁吃了青蛇都会有后遗症，也许会要她们的命也说不定。

    平凡有平凡的活法，可青蛇不想唯唯诺诺，任人颐气指使。离开蛇窟之后，青蛇人立而起，半截身体倏化人形，“九头蛇，你快些出现才是。四大世家的人不知换了几茬，他们的寿命总是那么短暂。”青蛇手里拈着一钗子，钗子上的字迹早已被她剐去，谁也看不出来。送她钗子的是厉家的人，也是厉猿、厉东府的父亲，厉人王。

    厉人王当年也闯过万蛇窟，从蛇姬手里夺走三枚蛇蛋，每枚蛋都孵化成功，成了万蛇子剑。厉人王之所以那么顺利，和青蛇、白蛇、黑蛇有关。那时，三条蛇有两条已能化形，只有青蛇懵懂无知，灵智尚未开化。厉人王年轻时也是仪表不凡，大姬姬出众，成功引起黑蛇、白蛇的注意，都想和他（消声）配。青蛇虽然不懂，也觉得厉人王长得很好看。

    “厉人王，不知你还记得我吗。”青蛇道，“那年，白蛇还是姐姐，黑蛇也是哥哥，有时也是姐姐。因为厉人王的出现，你们都背叛了蛇姬，协助他盗取蛇蛋。事成之后，厉人王挥一挥衣袖，没带走你们中的任何一人，还将白蛇姐姐打伤了，她养好伤之后，像是换了另外一个人，冷酷无情，再不相信爱了，并且让我叫她白蛇娘娘，而不是姐姐。黑蛇也被蛇姬（消声）成枯竭的蛇干。唉，往事不堪回首。”青蛇很伤感。蓦地，她手中的钗子变得异常锋利，嗤的一下，划破她的掌心、手指，并冲了出去。“嗯？”青蛇抬起头来，向钗子飞遁的方向望去。“来了，四大世家的人来了。啊，那是……”青蛇一眼看到了被大蛇衔着的厉猿。“厉人王怎么变成小孩了。”青蛇郁闷道。

    厉猿比厉东府长得更像是他们的父亲。就是厉人王自己也被吓到了，因为厉猿就像是他的马甲、小号、迷你版人王。

    九头蛇在最前面，然后才是金冠大蛇，再后面的才是上官南翁、宋北君。至于蛇无后，她躲在黑云之中，不怎么想和老祖宗见面，因为场面会尴尬的。

    “为何白蛇娘娘还不动手。”青蛇奇怪道。“按她的脾气应该会半路截杀的。”

    青蛇并没猜错。白蛇娘娘是动手了，可她为难的是厉东府、木西夫以及李氏三污。李天二、李天玉等人苦不堪言，“那女人好狠。”李天二小声道，他被揍怕了。李天玉也是灰头土脸，手臂也折了一条，“小点声，她还在附近。到时吃苦的还是我们。”

    也就李天污好些，受伤不重，他道：“兄弟们，我也快不行了。我们还是撤吧，否则会被白衣女子杀掉的。”

    李天二才是李氏三污的首领，他怒道：“不可，我们有备而来，一定要取走蛇蛋。任务要是没完成，你们想想族中祭司的手段，他会放过你我？”

    经他一说，李天玉、李天污也害怕了，再不提离开的事宜。

    砰！

    有人掉到了地上，轰出一个深坑来。哼哼唧唧的，那人也没爬起来。李氏三污大喜，跳了过去，向坑里面瞄去。“哎哟，这不是宋北君吗，大名鼎鼎的北君也有今天，来啊，小哥，来揍我，打这里。”李天玉指着自己的脸，大声笑道。

    “木西夫？我看他成了木老鼠鼠，要不然怎会掉在坑里。”李天污也道。

    “兄弟们，不可嘲笑他，我们的情况也不好，大家都被白衣女人打成这样了，还是团结些。”李天二道。

    木西夫听了很感动，心道，李天二还是好人嘛。然后上面掉下来一块巨石，砰！砸得西夫脑袋发蒙，油皮也破了，血水向外迸溅。而扔石头的正是李天二。

    也就厉东府厉害些，能和白衣女子撕比数千回合而不落下风。“女人，该收手时就该退下。”厉东府喝道。

    白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白蛇娘娘，她黛眉挑起，冷笑道：“不愧是厉人王的种，长得像你爹，脾气也像。杀你如杀他，今天你别想活着离开。”

    厉东府心里直叫苦，并想道，不愧是亲爹，喜欢坑儿子。您老究竟对眼前的白衣女人做过什么，她为什么非要杀了你不可。不，她现在是要杀我。

    “父债子还，没什么好说的。”白蛇娘娘甫一张口，一粒珠子飞旋而出，登时，银光炽盛，异香氤氲。

    “龙珠？”厉东府惊道，“你还是蛇，为何能修出龙珠。妖孽，你是妖孽！”

    “少见多怪。”白蛇娘娘祭出龙珠后，不屑道。“你比厉人王差多了，当时我一放出龙珠，他就和我（消声）床，还哄我说要照顾我一生一世，哼，穿好裤子，他就翻脸不认人，还想抢我龙珠。要不是我在珠子上下了禁制，还真会被他抢走。”白蛇娘娘恼道。

    “姑娘，不可乱说。我爹是正宗的基老，经过基老界认证的，还有认证书。他怎会喜欢你，拜托你用脑子想想，基老会喜欢女人？”厉东府笑道，“被他骗了，你该庆幸。我母亲要比你惨多了，她生下我和厉猿之后，就被自个的丈夫休了，送回老家，至今未嫁，整天以泪洗面……”

    “那你就不恨厉人王吗！”白蛇娘娘难以理解。

    “为什么要恨父亲。母亲成天流泪是后悔她为何没早离开父亲，毕竟她饲养了几百头小鲜肉，活的很好。”厉东府道。

    “——”

    白蛇娘娘无语了。草，真不愧是一家人，都是奇葩异类。念头一转，白蛇娘娘屈指疾弹，咻咻咻，上百道白光打入龙珠之中，倏地，珠子浮起几颗星星，毫光大盛，犹如星河倒悬。

    “去！”白蛇娘娘哼道。龙珠旋出，照着厉东府的面庞打去。白蛇娘娘越看越火大，因为厉东府和厉人王长得也很相似。

    “厉东府，小心，不可被龙珠打到。”李天二大叫道。他可没安好心，就是想让厉东府分心。

    李天玉、李天污也开始关注厉东府、白蛇娘娘的第二次撕比大战。无人理会坑里的木西夫，“我还是先杀了李氏三污再说。”木西夫的伤势恢复了些，也已站起。呼，木西夫腾啸而起，双掌怒拍向李天污、李天二。砰砰两声，李氏三污中的两位中招了，翻倒在地。

    “小子，你好了！”李天二怒道，“还敢伤害我的兄弟，你完了，谁也救不了你，跪下，忏悔吧。二比神拳。”砰砰砰，砰砰砰！李天二瞬间打出数千拳，轰在木西夫身上。

    木西夫只是以袖挥挡，很轻松的卸掉掌劲。“李天二。”西夫吼道，同心圆环迸开，向前怒涌而去。一下子将李天二推出千丈之远，并在地上滚了几十米，这才停下。“给脸你不要，还想怎样。”木西夫一手一个，拎起李天污、李天玉，“你们也滚吧。”

    砰！砰！

    李天污、李天玉被丢到了坑底，折叠在一起，四肢百骸都快散架了。“东府，我来帮你。”木西夫道。

    刷。木西夫扭身而起，右掌倏张，五指狠狠地抓划向白蛇娘娘的后心。“女人，你不该惹我的。”

    “是吗。”白蛇娘娘的身体向一侧偏移，躲过木西夫的抓击，“木家的人也不是好东西，骨头都是脆的。一碰就断。”啪！啪！白蛇娘娘两掌拍出，打在木西夫脸上。

    “噗！”

    木西夫连牙齿都吐出去了。

    “西夫，西夫啊！”厉东府杀红了眼，“贱婢，你第二次伤害我的基友，真当我是死人吗。”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