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嫣耳朵捕捉着许行空吐出的每一个字，眼睛却不受控制的被近在咫尺的壮观爆炸场面所吸引，说实话，这场面确实壮观得让人无法呼吸，但是，却让何嫣有种莫名的虚幻感觉，就像是戴着VR眼镜看大片的那种微妙感觉。

    但是，理智却清晰的告诉她，这绝不是什么虚拟现实大片，而是真实发生的现实，若不是许行空神妙莫测的法术，自己和许行空也许早已经被这恐怖的轰击给打成渣渣了。

    仍然没有平息的爆炸着实骇人，以何嫣的想象力，根本就想象不到一群人，不，一群妖族，竟然就能制造出如此恐怖的爆炸，虽然何嫣没亲眼见过核爆炸的场面，但是，这些爆炸场面在影像记录中并不难看到，何嫣觉得刚才那次爆炸，看似跟影像记录中的场景十分的相似。

    刚才爆炸掀起的浪头绝对超过五十米高，如今脚下的漩涡仍然深不见底，空中狂风激荡卷夹着横飞的水雾，在何嫣身边呼啸往复，轰轰的水流撞击声更是震耳欲聋，可是奇怪的是，许行空与鲲东来的对话却一字不漏的传进了何嫣的耳中。

    “咫尺天涯，果然很贴切。”

    鲲东来不是个不敢正视失败的人，那样的话，他也不可能成为一方枭雄，但是这一句话中却再也无法掩饰他内心的失落，他知道他已经败了，不仅仅是精心策划的伏击失败了，这件事的后果正如许行空所说，鲲东来，以及他的手下，可能都会成为这次事件的牺牲品。

    或许，从一开始，他们就已经被人当做祭品放在了台面上等着许行空以及那些急切的人来收取，而自己却傻乎乎的以为这是一次机会。

    “不，不可能！”

    嘶哑的声音是那团阴影发出的，从声音里可以听出来他那不甘和不服的强烈情绪，许行空瞥了他一眼，对于这种小鱼小虾，许行空没什么兴趣，更没有给他免费科普的想法。

    “不，不可能，就算你的法术具有空间属性，能免疫能量攻击和元灵风暴，但是对于精神冲击是无法免疫的，这绝不可能！”

    鲲东来见许行空没有回答的意思，苦笑着抹去嘴角的血迹开口道：

    “许长老，某也有此疑惑，能否为某解惑，让某家死个明白？”

    许行空笑了笑：

    “空间属性？不，不，你弄错了，这并不是空间属性，咫尺天涯依托的是‘维度’的概念，呵呵，说起来，这还是受我老婆的启发，既然不在一个维度上，不管是能量还是元灵，哪怕是更高层次的元灵精神属性，也一样无法产生直接作用，因此，理论上你们就算再多人也一样，因为根本就打不到我。”

    “这...这不合逻辑，如此强大的法术...等等，某家明白了，事实上你也没法攻击我们，这个法术是纯防御性质的。”

    鲲东来虽然情商比较低，但是经验还是十分丰富的，所以稍微想了想就明白了许行空这个全新法术的关键之处。

    许行空坦然的点头：

    “不错，我确实无法攻击你们，但是，这重要么？”

    鲲东来一怔，没错，这重要么？许行空在施展咫尺天涯的时候确实无法还击，但是，许行空也可以随时终止这个术法，并对已经失去了法阵保护的伏击者发起绝杀。

    就算鲲东来一早就知道咫尺天涯的特性，想要破解仍然十分困难，除非鲲东来这边具备压倒性的优势，可以稳妥的困住许行空，然后慢慢耗死他，除此之外，鲲东来想不出任何有效的办法来对付咫尺天涯这种充满了玄奇色彩的全新法术。

    这就是许行空让妖族上下害怕得觉都睡不稳的原因吧！

    可惜，许行空气候已成，想要对付他似乎已经太迟了。

    说话间，爆炸的余波已经渐渐的稳定下来，虽然还没有彻底平息，但是对于能在东海横行无忌的强者来说，这样的风浪已经算不上什么了。

    看着互相搀扶着的狼狈手下，鲲东来无声的叹了口气，他不是没考虑过立刻撤离，然后有多远跑多远，但是如今自他以下个个带伤，加上还有个虎视眈眈的许行空在侧，而且援兵的身影已经依稀可见，现在想要撤已经迟了。

    鲲东来没有发出撤离的命令，而是扫了属下一眼，恨声道：

    “退后结阵。”

    一众哀兵神色各异，但是却都默默的闪到鲲东来身后，按照演练熟练的阵法位置站好结阵，可惜的是一些位置已经空了，鲲东来默默的看着，然后转头看向远方，不再理会近在咫尺的许行空，他似乎算准了许行空不会对他们出手。

    许行空确实没有出手的打算，既然有免费的打手他又何必脏了自己的手，而且这群毫无斗志的手下败将许行空再出手的话就不是战斗了，而是屠杀。

    再者，许行空也明白，这群急匆匆赶来的人们都急着要证明些什么，如果自己将鲲东来一伙都杀光的话，他们嘴里不说，心里肯定也是不舒服的，生怕许行空在心里会记恨他们，与其如此，许行空决定将这杀人的投名状还是让给他们好了，人家辛辛苦苦的赶来，总不好让大家空手而回。

    许行空也不再理会鲲东来，在他看来这些都是死人而已，鲲东来却忽然回头冲着许行空道：

    “这事的确有白家参与，但是跟断刀会没关系。”

    许行空咧嘴一笑：

    “有没有关系不重要，关键是我以及大家怎么想，鲲东来尊者，白家这次不可能轻易脱身的，总有白家子弟下去陪你们的。”

    鲲东来莫名的一笑，缓缓转回头有些萧瑟的低声道：

    “也好。”

    ......

    一场风波正在沪上卷起，沪上一直以来都是一个重要的焦点，如今闹出这么一出事故，或者说闹剧，很多喜欢混水摸鱼的势力都忍不住将手伸了进来，就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汇聚在沪上这个水池子里，让原本就复杂的局面更加暧昧不明了。

    白家在这次伏击中有没有参与大家都心知肚明，白家也不是没有准备，几乎立刻就揪出了几个重要的奸细，以及一两个擅自行动的白家子弟作为替罪羊，但是，白家想要就此过关却没那么容易。

    事实上，许行空到并不认为白家在说谎，林子大了之啥鸟都有，白家偌大的家族，肯定有各种各样的想法，玉山雨斋不是也一样，总有些人觉得自己比别人更聪明，以为自己能带给家族和门派更好的未来，殊不知他们自己其实就是坑货。

    至于断刀会，审讯了被抓获的妖族东海尊者坐下的妖魔之后，的确找不到任何证据跟这次的伏杀事件有关，但是，有没有关系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利用这件事来敲竹杠。

    许行空其实对这些事情一点都不上心，因为沪上距离鹏城太远了，许行空就算再能耐也没法将手伸到这里来，如果不是何嫣的行程还没有结束，许行空根本就不想继续留在这乱糟糟且满是血腥味的沪上。

    剧组正在沪上电视台参加一个综艺节目，许行空则跟刘姐和别的工作人员一起坐在休息室耐心的等着，原本许行空想要混进拍摄现场看个热闹，谁知道人家电视台根本不给面子，因为人家请的都是专业观众，许行空这种业余的就不欢迎了。

    无聊的许行空一边用手机跟林晓枫腻歪，一边跟小路聊着关于咫尺天涯的闲话，小路其实就站在许行空的座椅后面，但是在场的人却都视而不见。

    小路自己是没法施展咫尺天涯的，因为这个法术施展的要求太高，并不仅仅是精神强度和元灵控制水平的限制，还跟对维度和元灵本质的认识，以及自身元神的修为水平有关系，哪怕小路元神能达到，恐怕也没法用出这个法术，毕竟小路的元神是不完整的。

    甚至，很可能连林晓枫都没法掌握这个法术，当然，许行空如今正在研究如何彻底恢复林晓枫的灵魂缺陷。

    尽管小路没法运用这个法术，但是小路对这个法术的好奇却十分强烈，尤其是好奇这个法术的创造怎么会跟林晓枫有关系，明明林晓枫目前根本就没法学会这种法术。

    对于这个问题，许行空迟疑了一会才开口道：

    “小路，你第一次看到小枫的时候有什么感觉？尤其是看到她那双眼眸的时候。”

    小路怔了一下，这个问题跟咫尺天涯这个法术有关系么？不过许行空既然问了，小路还是认真的回忆了一下道：

    “嗯...惊艳吧！至于小枫的眼睛，好吧，其实当时我并不敢跟她对视，觉得小枫的眼神很锋利。”

    许行空闻言不由得有些惊讶：

    “锋利？难道不是觉得她那双眼神充满了距离感么？明明就在你眼前，却偏偏给你一种跟你不是一个位面的遥远距离感，让你受到严重的暴击伤害。”

    小路扑哧一笑：

    “你当时也受了严重的伤害么？”

    许行空翻了个白眼道：

    “当然，不过也激起了我的好胜心，凭什么啊！凭什么她能用这种俯瞰的眼神来对着我！呵呵，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是因为她灵魂受伤的缘故，其实小枫是个很热心很有爱的女孩。”

    小路偷偷撇嘴：

    “于是你就根据这个感觉创造了咫尺天涯？”

    “是启发，随着我对元灵空间与现实空间存在的关系的理解，我对时间这个元素渐渐也有些感觉，所谓的位面，其实就是从时间这个维度上做文章，可以这么理解，当你观察时，每一个时间片段其实都是一个独立的空间和世界...”

    “呃，不明觉厉，好吧，反正我也学不会，我简单的将之归结为位面法术不就好了。”

    许行空扯了扯嘴角：

    “随你，反正这个法术暂时我不会扩散。”

    小路抿嘴一笑，她明白许行空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接下来咱么继续陪着何嫣？”

    “是呀，不是都说好了么？”

    “呵呵，下一站可是京城，沪上前车之鉴在前，京城的势力怕是不欢迎我们啊。”

    许行空耸了耸肩：

    “我也没期待他们欢迎，难道就许他们放火，我就不能点灯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