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诺弯刀:吉诺弯刀卷八:生死诀别 第七百五十六章 酒吧(3)
(一)
身高1.89米,体重22o斤的s晃着他的大风衣在光线昏暗的酒吧里来回寻找。 他在我的桌子前面来回走了三趟,但没有认出我。
当他叫着“唯心”的名字,向左前方的另一位单身坐一桌的女士直扑而去的时候,我叹息一声,站了起来,走到他身后,拍了拍他。
他回头。我们的目光交汇了。
他惊叹说:“天哪,女大十八变,我们清纯的小姑娘出落成艳光四射的大美人了!真不敢认了!真是难以置信啊,我们都这么多年没有见过面了!”
我们坐下来,各自又点了一些饮品和简单的餐食。
然后,我说:“你也一点都不像从前了。”
他说:“是啊,我现在有从前的两个那样胖了!惭愧啊!”
他上下打量着我,连珠炮似地说:“可是,你怎么这么瘦啊?你这个年龄的女的,要稍微丰满一点,曲线毕露,那样才会更加好看。你身体还好吗?我记得你从前心脏不太好,现在治好了吗?”
我说:“心脏没什么大碍。可能因为我总在外面跑吧,我一年有3oo多天都在出差或者在户外。”
他问:“你现在在做什么事情呢?”
我说了我开过的一个专栏和常用笔名。
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原来那就是你!那竟然就是你!我就是你读者啊!怪不得看着文笔那么熟悉。我还想呢,怎么这些文章,和我们班唯心当年的作文一个风格啊!”
我问他:“你呢,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他叹息一声说:“唉,做了买办了,现在在外企帮鬼子干活。每天那叫一个累啊!没办法啊,为了钱啊!需要养家糊口!”
我说:“你真的结婚了?”
他说:“是啊。没办法,读大学的时候,给她看上了,她一直追我,照顾得我是十万个不好意思,然后我也觉得她相当的娴熟温柔,我们大学一毕业马上就领证结婚了,然后她就马上怀孕,生了个男孩。现在有8个月了,虎头虎脑的,可爱得要命,也特别能吃。奶粉钱贵啊!她是协和医院的医生,看儿科的。”
我说:“你读的医科大学?”
s说:“是。可我现在没有当医生,我在卖新药,很贵的那种,也很高科技。医药代表这一类的工作吧。”
我说:“那你现在什么都有了。恭喜啊。算是成功人士了。”
s说:“我们之间,就不要这样子互相阿谀了吧。”
s说:“你呢?看你这落寞的样子,估计没结婚吧,有男朋友了吗?”
我说:“没有。”
s说:“这么出众的才女美人儿,怎么可能没人追呢?”
我说:“有一些人来往过,可并没有和谁走得更近一点。”
s说:“才女就是清新脱俗啊,看你现在的气质,就知道你并没有在名利场里堕落,而我,彻底就是一个声色犬马的大俗人了。”
我举起橙汁的杯子,和他碰了一次。
我说:“为了大俗人。”
他笑了起来,举起他的马丁尼酒杯,说:“为了不让人靠近。”
我们都笑了起来。
(二)
那天晚上我们一直在酒吧坐了几个小时,其间,出去散了一圈步,然后又回来接着聊。s给他夫人打了4次请假电话,给他上司打了3次电话,给他的客户回复了6个电话。
我说:“你可真是忙啊。”
他说:“哎呀,这都是瞎忙活。不用管那些,我们这么多年才见了一次面,我还有很多重要的话要告诉你呢。不过,等我酝酿一下情绪。”
我说:“其实,这些年我来过这城市几次了。”
他说:“那你为什么不联络我?我电话上了通讯录以后就没有变更过。”
我说:“以前我没准备好来见你。或者说,我不敢来见你。”
s拿出一支香烟递给我,我接过来,他帮我点燃,我熟练地吐了一个烟圈。
s说:“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我说:“在清理一组古壁画的时候,和考古队的朋友学会的,就那段时间抽得很凶,后来也没上瘾。”
s陪我也抽了一根。他吐了一个烟圈,正好穿过了我的烟圈。
然后他说:“这些年,你过得很难吧。我不是说生活方面难。”
我说:“是啊,有点困难。”
他说:“你不敢来见我,是因为你还没有忘记指导。”
他说:“见到我,你就会想到射击队,想到他,这让人受不了吧。”
他说:“你一直到现在,也还没有忘记那天看到的事情,而且你也一直还很喜欢他,是吧。”
我说:“是的。”
他说:“我也没忘记他,我也还像过去那样崇拜他。”
我们又端起杯子,碰了一下。
他说:“为敬爱的指导。”
我说:“为敬爱的指导。”
我们把杯中的饮品喝完,我的眼圈有些红了。我低头一次又一次地弹着烟灰。
他说:“心心,你挺孤单的吧。这些年,连个可以谈谈这事的人,都找不到吧。”
我说:“是啊。议论过指导喜欢我的人不少,知道我也喜欢指导的人却不多。”
他说:“当年指导死得很英雄,一下子就把那些议论都盖住了。”
我的眼泪滴在台面上。我说:“是啊,很英雄。”
s从后面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唉,这么多年了。别这么难过了。”
s一边拍着我的肩膀,一边自己的眼泪也流了出来。
他说:“瞧我这点出息,我还安慰你呢,我也他妈的开始哭了。”
我把手臂撑在台面上,捂住了眼睛,我这样无声地哭了一会儿。我听到s擤鼻涕的声音,看到Boy抬起眼睛看着他,然后s递了一张纸巾过来。
s一边看着我擦眼泪,一边说:“其实,当年指导真是很喜欢你的。他比对你说的,要更喜欢你。”
s说:“有一回,我看到他在器械室里面一个人拿着你的枪反复地看,他一边擦着你的枪,一边反复地看,好像要从里面看出什么秘密来,好像里面藏着一个什么谜语的答案。然后他盯着枪杆上你的名字,他闭上眼睛,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他站了很久很久。我觉得他都快变成石头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