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再不拿出方案，我就要死了。五天了，二百二十种方案、四百五十种设想、一千零三十三种可能性，你们知道我是个身体孱弱的法师吗？我现在的精神防御下降百分之三百、工作效率下降百分之五百，说实话不是靠着魔法续命，我可能已经死掉了。”

    塔娜发出尖锐的抗议，她的黑眼圈已经严重影响了她面部的整体观感，憔悴使她看上去就像是一窝下了五个崽的母猫，非常可怕的疲劳感让她此刻陷入了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甚至不顾一个女王的仪态，坐在了会议桌上开始大闹。

    “好吧。”毓卿揉了揉发胀的眼睛，叹了口气：“不知不觉已经五天了，今天先到这里吧，大家都休息一下，散会。”

    虽然这里没几个人服他，但到底是现在代队长，对于猴爷的选择他们倒是没有意见，而毓卿也没有让人失望，虽然不像猴爷可以把各方面的东西都快速吃下，但却也把各方面的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条，可以说是个非常好的守成之君，这段时间不光妥善安排了陆续出现的那个世界的来的客人，还和其他几个平行世界打下了良好的贸易基础，也制定了一系列的世界间贸易法则。

    所以虽然在私下里毓卿有时候会被张群叶菲怼得蒙着被子哭，但在正式场合下的他仍然保有了队长的身份和气势，特别是这种高层会议上，不管是谁都会给他面子，在某种程度上以他为核心。

    “八小时之后我们继续。”

    听到这个近乎残忍的命令，不光是开会的人松了口气，那些负责记录的研究员们也长出了一口气，这几天下来他们都快疯了，因为这些从多宇宙调集来的最优秀的科学家们终于体会了一把三班倒连轴转的快感，虽然现在只有八小时的休息时间，但总归是有休息的。

    小红其实也暂停了利维坦的维修，成为了这次分析的核心处理器，作为被人定位为随时可以毁灭地球文明的红女王，现在就跟一台老式486电脑一样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她不会休息也没有必要休息，但即使达到了量子计算的程度，她的发热量仍然需要三百万升的冷凝剂来维持她的正常输出功率。

    “小红，你也待机吧。”毓卿独自一个人坐在会议室里捏着眉头：“你也累了吧。”

    “我不知道疲劳是什么。”小红全身赤裸的从冷凝系统里走了出来，身上冒着屡屡青烟：“因为计算量太大了，我没太多时间休息。”

    “这是命令。”

    “根据我的逻辑来说，我可以忽略你的命令。”

    “你们啊……”毓卿眉头一皱，从口袋里把一个牌牌往桌上一拍：“你听是不听！”

    “收到，暂时休眠系统启动。”

    小红也暗淡了下去，硕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了毓卿一个人，他重重伸了个懒腰，拿出电话用沙哑的声音和憔悴的面容和老婆孩子视频。

    “其实没什么值得不值得的，这是我的价值，等忙完了，我就申请休假，你们不是总是想去迪士尼么，这次就去，先不说了，我去洗把脸休息一下。”

    挂上电话，毓卿并没有去洗脸，只是直接趴在桌子上开始休息起来，一个和半神只有半步之遥的人，黑暗中的穿梭者，现在却已经毫无力气，可以说这几天的强度已经完全超过了他的承受能力，也难怪塔娜会崩溃，毕竟抛开能力，毓卿大概是这些人里比较弱的了吧。

    “先生，您要的咖啡。”

    这时，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毓卿猛地抬起头，看着手上端着咖啡走进来的人，他歪着头看了好一会儿，突然皱起眉头：“我没要咖啡，谁让你进来的？”

    那个低级秘书模样的女人愣了一下，然后往后退了一步：“可是刚才你明明让我端咖啡进来啊。”

    “不好！”

    毓卿突然从位置上弹了起来：“小红，启动防御模式。”

    刚陷入休眠的小红瞬间被唤醒，接着整个基地的里的防御程序都被激活，无数的蜘蛛机器人开始巡查在各个角落，但却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你在什么地方看到我的？”

    “我是机要室的……”

    秘书还没说完，毓卿已经遁入了阴影，几乎是瞬间他就来到了机要室，之后就发现文件柜有三个已经被打开了，而通过记录查询发现，这三个柜子是保存关于那枚大能力者核心研究笔记的地方。

    保留研究数据的纸质文件这不光是传统，而是可以更好的应对某些突发情况，但现在这种方式却给了某些人可乘之机，不过毓卿知道现在根本不是讨论需要不需要废除纸质文件系统的时候了，首要任务是搞清楚到底是什么人偷走了这些资料。

    很快，警备队也来到了这里，张群背着手站在那几个柜子前，脸色发青目露凶光，一脸都是那种“老子要杀人”的表情，配合他若有若无的精神波动，看的人心尖儿都颤。

    掌管机要室钥匙并且当值的秘书已经吓坏了，她坐在旁边瑟瑟发抖，她的同事正在轻声安慰。

    其实谁都知道这件事并不怪他，这栋大楼安保措施的完备程度那就算是五角大楼都要流冷汗的存在，上百个007都别想潜入，更别提什么魔法、超能力了，走入这里除了几个佩戴特殊通行证的人之外，这个世界……不，应该是已知多元宇宙里的任何人都无法发动任何能量，只要能量反应超过了一个微波炉，警报就会响起。

    “查！”毓卿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把这里翻过来都得给我查出来。”

    全免排查开始，张群和毓卿开始一帧一帧的看着监控录像，录像里的毓卿和他本人没有本质区别，包括能量反应在内的所有身份证明都没有任何差别，甚至还顺利的通过了三重认证门，声纹、指纹和瞳孔，毫无疑问这就是毓卿本人啊……

    可是张群知道、毓卿也知道，这些资料被窃取的时候，会议刚刚准备收尾，他们所有人都在会议室里看着塔娜撒泼，基本没有人有作案时间，唯一可以办到的人是建刚，可是……她需要偷吗？自己复印一份不好吗？或者直接叫小红给她拷一份打印出来不久行了吗？

    “有意思，完全变成你了。”张群摸着下巴：“而且不光是身体特征，连精神力也是百分百同步，这是怎么做到的？”

    是的，张群为此感到困惑，如果说是单纯的幻觉，可是幻觉只对温血动物有用，对那些冷冰冰的机器可是一点用都没有。如果说是机器人，那么就不可能躲得过小红的扫描。如果说是灵魂出窍……那就只能说是毓卿有病了，他为什么哟偷自己的东西？

    能完全骗过小红的安保措施，而且整个人都变成毓卿，这样的能力即使是在大能力者中都几乎是不可能存在的，但事实它确实发生了，一个亲多元宇宙里最安全的地方，居然遭贼了。

    毓卿坐在那想了很久，然后深深叹了口气，默默按下了桌上那枚红色的按钮。很快，所有人都被紧急召集了起来，接下来一个更残酷的事情发生了，那枚核心失窃了。

    没错，核心也丢了，被放置在分析器中的核心丢失了，那个分析器是由特殊金属制造，相互契合时，即使是氢弹正面轰击也无法让它分开，而现在这东西不光是分开了，里头居然还放了个灯泡。

    就是灯泡，那种马路边上挂在树上当装饰品的灯泡，批发价六毛。

    顿时所有人都傻眼了，没人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这应该是被偷了。”建刚一脸严肃的说道，表情就像柯南。

    “废话……”张群横了他一眼：“我要看看到底是谁偷的。”

    调出监控这么一看……核心是建刚拿的，她用自己的权限解锁了外头的大门，然后大摇大摆的从里头拿出了核心，这个时间正好是小红停机修正数据的瞬间，也就是是毓卿让小红关机之后的五秒钟。

    “快，看看这段时间是谁离开这里了。”毓卿一挥手，然后捂着脸：“我们这居然还有这样的高手存在？”

    果然，在调集了出入的数据之后，居然发现是一脸冷峻的张群从大门走了出去，而全程所有人跟他打招呼他都没有搭理，这一点和原版的张群基本上没有区别，自然也就没有人过问，而现在看到这一幕却让人感到无比的荒谬。

    不得不说，从潜入再到偷走东西，最后还主动把自己暴露出来，这一套操作十分精细，甚至可以说是如艺术表演一般的行云流水，更可怕的是这个家伙居然是在没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拿走这东西的，甚至还几乎把几个高层人员都模仿了一遍，没有任何破绽，即使是被模仿者自己都无法分辨那究竟是不是自己，甚至建刚都认为可能是他们几个被人催眠之后干出来的事。

    “有意思，真以为这样就跑的掉吗？”张群慢慢走到另外一间屋子里，坐在了一台仪器上：“小红，给我放大三十倍！”

    说完，他戴上了特制的头盔，让自己只露出下巴，接着仪器启动，超强的精神力瞬间扩散了出去，并且是那种脉冲模式在扩散，本身他的精神力就已经够恐怖了，在扩大三十倍之后，几乎是瞬间就扫描了地球的所有角落。

    “没有。”张群鼓了鼓腮帮子：“能量反应彻底消失。”

    消失了……

    而与此同时，布布刚才在这时放学，她刚和小武走进门就感觉到了张群的精神力如潮水一般一波一波涌了过来，她咿了一声，然后挠挠头对道：“我觉得他们又碰到麻烦了。”

    “我觉得你才碰到麻烦了……”小武把斜跨的背包放在沙发上：“你今天打架的事，老师让你叫家长，你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爸不在谁能管我。”

    “姑姑……”

    “完蛋！”布布一捂脑袋：“把她给忘了。”

    这时，戴微从里头慢慢的走了出来，身上穿着居家的衣服，回头看了布布和小武一眼：“去洗手吃饭。”

    “妈，我跟你说，今天我在学校打架了，老师让叫家长。”布布对戴微没有任何恐惧，直接就说了出来：“你明天去一趟呗。”

    “我不管，等你姑姑来，让她去。”戴微丝毫没给布布机会：“她还有两天就回来了。”

    布布顿时瘫软在沙发上，枕着小武的大腿像条死狗一般。

    小武已经十二岁了，而布布也已经十四了，都已经是大姑娘了，布布已经开始发育，不在是以前那个小丫头，亭亭玉立的她却根本没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属于三天就要出去打一架的存在。而小武虽然只有十二岁，但武媚娘武媚娘，这个名字可不是白给的，十二岁的小武绝对是可以当明星的存在，布布绝大多数的架都是因为保护小武这个家伙才跟人打的，毕竟小武招蜂引蝶的能力实在是强到可怕。

    当然了，小武不是省油的灯，虽然看上去纯白无瑕，小心眼可不少。

    “对了，这个给你，这是你爸给你的东西。”戴微这时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水晶手镯戴在了布布的手上：“别弄丢了。”

    手镯很好看，是由十二颗超级漂亮的宝石串联起来的，最中间的一颗摸上去温热，但却不是布布认知中的任何一种宝石，它散发着粉红色的让人迷幻的光芒，光看品相就价值不菲。

    “我爸回来了？”

    “是你亲爸。”戴微笑着说了一句，然后拍了拍小武的脑袋：“妹妹，不好意思哦，过两天妈妈给你弄一条一样的。”

    小武点点头，没说话却默默的把头甩到了一边，凑到布布的耳边了一句什么。

    布布听完，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镯，然后不动声色的按下了镶嵌在裙子边角处的一颗小按钮。

    “小公主求助。”小红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对旁边的张群说：“一长三短，紧急情况！”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