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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宋末之山河动:第一卷 何处是我家 第990章 搞死老三

    郑虎臣平日自觉不是个笨人,好歹年青的时候也中过进士的,而主管情报工作这么多年也能从浩瀚的信息中捕捉到有用的情报,可今日自己却如何也根本上小皇帝的思路,好像老年痴呆提前到来了一般,让他直犯迷糊,实在是理解不了小皇帝布下的这个局的目的是什么。

    而他也想起一事,小皇帝擅于下象棋的事情经刘黻口传,朝中可谓尽人皆知,而朝天祥亦精于此道,在琼州闲事便会向皇帝‘讨教’,实际上谁都清楚他们是对屡败于小皇帝不服气。一次,郑虎臣恰好听到两人议论,称小皇帝行棋布局高超,简直是神鬼莫测,其看似走了一步没用的闲子,其实往往是决定胜负的关键。但胜负未分之时,谁也琢磨不透其用意,其谋略之深远可见一般。

    赵昺却是信心满满侃侃而谈。他的计划是先故意散布谣言,让连连受挫的伯颜惊疑不定,为了防止被己方轻易击破城池。从战术的角度上来讲,城池是阻挡敌方进攻方及保护财富的有效手段,伯颜通过这一系列战斗已然察觉武器的进步让战争的形势发生了改变,当下长江防线已经不是阻挡自己南侵的天堑,而是防止南朝北伐的险阻。

    通过修城的举动,赵昺还是很佩服伯颜的,其很有战略前瞻性。但是其在这个时候耗费大量的财富恢复诸多被拆毁的城池,其实并不合时宜。要知道修造一座城池非是间断的堆砌而成,也非数日之功,是要消耗大量的人力和财力,这也是为何有的朝代因为修城而导致国家财政陷入危机。

    赵昺之所以认为伯颜修城的行为不合时宜,当然不是突然脑洞大开,也非仅仅是钱的问题。从蒙古人的性格上来讲,他们是游牧民族出身,以前过着传统的逐水草而居的生活,在冬夏牧场之间往来迁移,并没有固定的居所,王庭也不过是一个帐篷群,四处迁徙。

    在进攻中原和江南时,蒙古人因为攻城吃够了苦头,且担心反叛者据城造反,所以将大部分城池都夷为平地。而他们也不愿意居住的在城中,很多人依然在城外聚居,不愿受到拘束,即便修建了大都城,据说内廷中也搭建了巨型帐篷,大汗还是喜欢居于其中,且年年夏季前往和林避暑,享受游牧的生活。所以说伯颜重新修筑城池,本身就会招致守旧势力的反对。

    另外,从大汗真金到普通蒙古贵族都寄希望伯颜能够再取江南,获得丰厚的税赋,解决财政危机。可结果却是连连失利,将最后一支水军也损失殆尽,迫使他们从战略进攻的态势转为防守,自然会让真金失望,更会让那些蒙古贵族不满,进而引发党争。

    要知道当前元廷经过近两年的争斗,真金才得以勉强稳住了汗位,形成以中书右丞安童、中书左丞李谦、尚书右丞伯颜、尚书左丞叶李及参知政事桑哥等人组成的执政班子,从中也可以看出汉化派占据了大半个朝堂,过去的理财派桑哥只是个打酱油的,已经被边缘化了。但鉴于蒙古的制度,以宗王为首的守旧派们的潜在实力仍然不容小觑。

    真金聪明干练,但是在赵昺看来其却是被大儒们给教坏了,信奉儒家治国之道,成功的洗脑成一个‘汉人’。其为了显示他的崇儒重道,在言行上尽量符合儒家道德规范。东宫的香殿建成,建筑师请凿石为池,如曲水流觞故事,真金不同意,他说古有肉林酒池,我怎么能效法商纣王呢?每当与诸王近臣习射之暇,真金即与他们讨论治国修身之道。

    这使得真金与其父忽必烈对儒治的看法却存在着很大的差异。忽必烈作为一名蒙古政治家,注重的是实用,他使用儒臣有限度,即在儒臣的主张符合其政策时才使用之,一旦儒臣对现行政策(例如理财)无用时,他会毫不犹豫地抛弃之。而真金自幼受到儒学教育,他相信要治理国家,非儒治不可,主张轻徭薄赋,藏富于民。

    过去有忽必烈,真金难以施展自己的抱负,当他继位后便重用汉臣,推行以儒治国,从而赢得汉化派的支持。但其却背离了现实,自忽必烈继位以来,由于连年用兵及大规模封赐亲王投下,中国北方经历战乱,百姓贫困,财政紧张一直是困扰其政权的一个重要问题。尤其是在失去江南这个最为重要的财赋之地后,依然坚持推行儒制,这种方式是与现实财务状况相背离的。

    蒙古人从前是劫掠型经济,每当缺钱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就是去抢,因此发动战争的目的就是解决财政困乏的手段,可当下真金的政策大转弯,不仅无法通过持续的战争掠夺获得财富,又要减租减税,使得蒙古贵族们难以维持奢侈的生活,而税赋的减少也意味着朝廷无法拿出钱粮补贴给西北的宗王们,必然会遭至他们的反对。

    赵昺放出大话使伯颜追加投资修建城池,他估计即便不需要朝廷拨款,也会耗尽两淮地区的赋税。而在失去江南后,两淮已经成为元廷最重要的赋税来源,伯颜将本该给朝廷的钱修了一堆城墙,同样会引发不满,不仅得罪了守旧派,连汉臣们也会对其不满,毕竟在他们眼中伯颜同样是‘蛮夷’,尽管其已经进化了。

    改造临安城已经列入赵昺的工作计划,是为了改进民生,减少、防止疫病的爆发。但在外人看却并非如此,他们以为自己释放的信号是将在杭州安定下来,并不想在迁都,过度解读一下也就可以理解为他要与元廷划江而治,根本没有,起码暂时没有北伐的计划。蒙古人那时会怎么想?估计用膝盖都能得出伯颜无能的结论,而其也不是靠一句未雨绸缪可以遮掩过去的……

    “陛下的目标是通过此使伯颜下台,但伯颜有此大动作也必会获得真金的支持才可得以实施,若是真金力保,伯颜被罢黜不就等于其用人失误吗?”听了小皇帝一番论述,郑虎臣总算明白了点,但还是持怀疑态度。

    “皇帝向来是英明神武的,怎么会做错事的,最后顶缸的还只能是伯颜,甚至最终导致整个汉化派倒台!”赵昺无耻地笑着道。

    “呵呵,伯颜虽出身蛮夷,但其也是属于汉化派的,且其在军中甚有威望,若是其被罢黜,其余几人怎能控制住军队呢?那些汉臣恐怕也会力保的。”郑虎臣听了讪笑着道。他当然清楚皇帝作为最高统治者有错也是受到奸佞的蛊惑,手下的人办事不利,反正其总是一贯正确的。

    “汝见过我朝之臣力保的事情发生吗?”赵昺笑笑反问道。

    “这……这极为罕见!”郑虎臣迟疑了下道。

    “这便是了,在那些士大夫眼中向来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别看伯颜支持汉法,但在他们眼中始终是异类,只能加以利用,而不能作为自己人的。所以他们会坐看伯颜倒台,却不知伯颜被罢黜,接下来就会是他们了。因为同样在真金眼中,那些宗王和蒙古人才是真正的自己人,在群情汹汹之下,最后也只能牺牲他们了,进而不得不启用蒙古旧臣。”赵昺冷笑着道。

    “这叫什么事情,真金修了几座城,陛下修了一座城,最后倒霉却是那班汉臣!”郑虎臣伸出自己的两只手,琢磨了一会儿却得出了这么个出任意料的结果。

    “哈哈……”赵昺看其一副无奈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这也让他想起前世的商战中的怪事,王老吉PK加多宝,和其正消失了;360PK金山,卡巴斯基消失了;可口PK百事,非常可乐消失了;苹果PK三星,诺基亚消失了;冈本PK杜蕾斯,杰士邦消失了;赶集网PK58同城,百姓网消失了……

    行业老大与老二PK,受伤的并非对方,而是老三。这种结果看似荒诞,其实正是捡便宜的心理在作怪,想着老大和老二拼得你死我活,我老三只要不参与其中,最后他们筋疲力尽,两败俱伤,老三自然便顺势上位了,但其却没有想到一旦老大和老二相互妥协将是什么结果。

    所以老三最好的策略是帮老大打老二,坐视不理很快出局!而蒙元朝廷中,汉臣们其实就是永远的老三,他们若是与伯颜联手,虽然无法晋升老二的位置,却也能联手压制住作为宗王旧臣的老大,从而保住老三的位置。而失去了伯颜,汉化派就要独面那些对他们一直心存恶意的老大,想不死都难,但这种话却是不能说出来的!

    “陛下,若是伯颜被罢黜,那么其修建城池的计划也将停止,陛下的布局岂不失效了?”郑虎臣想想觉得小皇帝的计划还有纰漏,提醒其道。

    “此乃长久之计,非是一朝一夕便可见效的,且主动权掌握在咱们的手中,何时改造临安城,也都要根据形势变化逐步推出。再退一步讲,蒙元那些守旧派岂不会不知火器的厉害,他们针对伯颜不过是要逼真金放弃汉法,恢复旧制罢了,不会跟城池过不去的,咱们再实施些小动作,说不定他们也会积极的促成此事。”赵昺笑道。

    “原来如此,可属下觉得还有些不妥?”郑虎臣点点头,可心里仍觉不踏实,感到小皇帝太过于自信,蒙古人又不是自己,怎么会随着其的指挥棒转呢?

    “朕如此说吧?”赵昺想了片刻道,他清楚此事的具体运作还需郑虎臣去执行,其若是心存疑虑,或是不能领会自己的意图,执行起来就会走样儿。

    “属下恭听陛下教训!”郑虎臣施礼道。

    “想我朝先后与契丹、党项、女真和蒙古等游牧民族交战二百余年,为何拥兵百万之众,逢战却每每陷入被动,难以取得决定性的胜利呢?”赵昺问道。

    “属下以为蛮夷多骑兵,来去如风,可以在边境线上随意寻找一点攻击,占据着主动。而我朝不得不处处防守,被动应战,又担心敌军使诈往往不敢擅自动用大军增援,以致纵使兵力雄厚也难以取得决定性的胜利。”郑虎臣分析道。

    “不错,游牧民族犯境往往非是以侵占土地为目的,而多是以劫掠人口和财物为要,且战线漫长,迫使我朝不得不养兵百万依托堡寨屯守。而堡寨被敌围困,一旦援军久不能至,便难以支撑,从而使敌进入深入境内,所以堡寨越修越牢固,越修越多,意图可长久固守限制敌军行动。”赵昺言道

    “正是!”郑虎臣点点头道。

    “可当前却是敌我双方攻守异位,形势已经发生了逆转。虽然敌我隔着大江,但是我们水军占据优势,可以任意选择地点登陆作战,甚至只要我们愿意,尽可在大都近海上岸,劫掠其京畿地区,却又不占其一寸土地,只当是我们的猎场,捞一把边走。而当下的蒙古人占据了中原之后,便也背负上了守土之责,也陷入了我朝当年的窘境,为了保住自己的私财只能退入城池自保。”赵昺言道。

    “确是如此,如今蒙古人进入中原已经放弃了游牧生活,而是在固有的土地上定居,为了守住自己的所有,保护部族,修筑堡寨确实是最好的选择。只要我朝不断发起类似前时的袭扰,就能让他们坐立不安,不得不在沿江修筑堡垒以求自保!”郑虎臣深以为是地道,正如小皇帝所言形势的变化,已然影响到了作战形式的变化,当前非是一城一地的争夺,而是以破坏敌经济,打击其士气为主。

    “可陛下,一旦敌修筑了城池,岂不是对我朝收复江北造成极大的障碍,可我们又并没有所谓的破城神器啊!”郑虎臣转念一想,促使敌修城那不是说拆就拆的,可北伐又是小皇帝的宏志,届时却要一一争夺,就成了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