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道之天下霸主:第二卷 三元连珠 第14章 玄符秘闻
受到了炼铁、炼钢的影响,龙虎山周边,许多地方污水横流,也影响了附近的环境,但毕竟是阳春,漫山遍野,依旧是花繁叶茂。【】到处热火朝天的景象,与外围的花团锦簇,以及那些无人的地方的安静,形成了泾渭分明的对比,仿佛根本就不在同一个世界。
虽然如此,这里的各种变化,已经开始向外辐射,纵然谈不上开天辟地,但至少也是改天换地的浪头,引领着整个时代的巨变。
这个时候的崔永坤,却依旧在头疼着玄武枪的生产,先期的工作,能做的已经做完,一些技术上的问题,依旧是无法解决,眼看着,这般拖延下去,在某人定下的时间里,造出五千柄玄武枪根本就是不可能做到的事,他也只能徒呼奈何?
而就是在这个时候,一名道门弟子,急急地奔了过来,告诉了他一个消息。
“嶕峣道长到了?”这样的消息,让崔永坤一下子又振奋了起来。虽然已经请托天地会和江湖上的朋友,前去寻找墨门的长老嶕峣道人,但实际上,他自己也并不如何指望。
如今到处都是战火,墨门主要又是在北方发展,如今善公主生死未卜,墨者被蛮军残酷镇压,不要说找到嶕峣道人,甚至连嶕峣道人是否还活着,都难以预料。然而,不寻找嶕峣道人却又不行,木甲机关这一块,一向不是道门所长玄武枪的规模化生产,没有嶕峣道人这样的、最顶级的机关术师帮忙,几乎就不可能做到。
“是的,原来嶕峣前辈已经经由潞州,到了蜀城,天地会的弟兄知道后,赶往巴蜀,从红巾军的鬼军师那得知,嶕峣前辈被护送南下,送到了鸣山。赶到鸣山后,他们见到了嶕峣前辈,以及鬼军师的师尊星落老人,在得知越岭这边需要帮助后,嶕峣前辈立时答应了下来,星落老人也同样很感兴趣。如今,他们已经在秦泽秦二侠的护送下,经过了南剑宣慰司,马上就要到龙虎山下。”
“鬼军师的师尊星落老人?”崔永坤颇有一些诧异,这号人物,他以前还从来没有听说过。然而,既然是如今已经名震天下的鸣山鬼军师的师尊,他自然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更何况,能够教出精通“九死霸术”的鬼军师这样的弟子,那星落老人虽然名不闻江湖,想必也是一位隐世的奇人。
当下,崔永坤赶紧带人下山,前去迎接星落老人与嶕峣道人。
到了山下,只见前方有一行人蜿蜒而来,领头的众人中,为首的,正是秦川五义中的秦二秦泽。崔永坤上前相见,秦泽下马,与他打了声招呼,又回头说道:“鸣山鬼军师的师尊星落前辈,墨门的长老嶕峣前辈,两人都在车上,另外,龙虎山的少天师也到了,正在车上与两位前辈聊天。”
少天师也到了?崔永坤往队伍中那虽然古朴但却宽敞的马车看去。
随着各处学府的创办和改制,道家自然也希望能够在这些学府中,占有一席之地,尤其是,宁丞相也有意让化学成为县学升州学、州学升国子学的必考科目之一,龙虎山对此自然是颇为热心,少天师张韶,就是为此前往各地学府,进行查探和考察。
既然少天师如此快的就回来了,看来这方面的进展,应该是颇为顺利的。
崔永坤往前方走去,在马车前牵马而行的,却是那唤作阿彩的、极为高大的蛮族女子,崔永坤的个头已不算小,站在她的面前,却也只能到腰际左右。
方自登上马车,只听车中有一老人说道:“这般说来,贵教老祖天师传下的符箓之术,起于无意中寻得的、先秦尸佼尸子所留下的一幅卷轴?”
紧接着便是正一教少天师张韶的声音:“正是如此,只是到底真是尸子所留,还是托名之作,实际上也不可考。尸子虽为商鞅之师,精于刑名,但不曾有证据表明他生前曾精于武道又或是术法。倒是在那卷轴的末尾,有留下‘尸衍’之名,却也不知那尸衍与尸子有何关系。”
崔永坤掀帘而入,只见那老者双腿俱断,坐于蒲团上,拂须沉吟道:“原来如此。”
除那残腿老人之外,又有一名老道,随着崔永坤的进入,车中三人一同往他看来。
“崔师叔!”张韶让开位置,又向两人老人介绍一方。崔永坤这才知晓,原来这名断腿老人,就是鸣山鬼军师的师父星落老人,只是不知他为何会与张韶一同谈论起龙虎山符箓之事。
待崔永坤坐定之后,张韶继续道:“关于那幅记载着符箓之术的卷轴,我亦已决定,将它抄录,放置于各地州学,若有感兴趣的学生,尽可学习,我道门亦会派人前去传授……”
崔永坤却是第一次听闻这事,讶道:“少天师?”
张韶扭头看他,道:“此事我也早就想清楚了,其实自当初宁丞相将九阴真经公开以来,我已有此心,回头想想,千年来,我龙虎山守着那幅卷轴当成宝贝,不但生怕被外人知晓,便连道门各宗,也只透露部分。【】其结果,就是于那符箓之术,始终不曾有任何发展,若是我们早点将它公布,令天下人习之,大家一同研究,共同发展,经过这数百年的时间,与此相关之术法,恐怕早就更上阶台。如今,宁丞相不吝于公开九阴真经,鬼军师愿与天下人分享太公阴符,我龙虎山有岂能再敝帚自珍?”
继续道:“崔师叔,等回到山中,我便会将记载着整套符箓之术的卷轴,令众人抄写,南方各门道宗,皆会送上一份,崔师叔等,也随时可入山中查看原本,以及我教历代天师的一些心得。”
崔永坤见他已经决定,自然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毕竟,对于符箓之术,龙虎山本就是正宗,他们虽然也从龙虎山那习得一些,但终究是不如龙虎山,既然龙虎山愿意公开,那对他们自然也是有好处的。
星落老人拂须笑道:“少天师好心胸!”
又道:“既然如此,老夫也不再欺瞒两位,少天师,你刚才提到的那尸衍,其实正是老夫的六名师弟之一,他乃是尸子之孙,你们所得到的那份卷轴,应该就是他亲手所书,而与尸子无关……”
崔永坤、张韶俱是一震,尽皆错愕的看着星落老人,不是他们不愿相信,只是这话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如果那尸衍真的是尸子之孙,那就是先秦时的人物了,这老人要真是尸衍的师兄,又如何能够活到现在?
星落老人自然知道,这话的确是很难让人相信,当下也不再隐瞒,将当年发生的事一一说出。无论如何没有想到,这个老人竟然就是先秦时有名的兵家孙膑,崔永坤与张韶两人俱是目瞪口呆,嶕峣老道却是已经知晓,看到他们此刻的模样,回想起自己刚刚听闻此事时,恐怕也是这个样子,不由亦是好笑。
鬼谷七徒之间的秘闻,儒道背后所隐藏的真相,这些事情,的确是耸人听闻,在此之前,崔永坤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竟然能够听到这样的秘事。
星落老人拂须长叹,道:“老夫隐于星盘上千年,虽然再回人世,但是时世俱迁,原本也只想守着这些秘密,就这般不问世事,将其带入墓中。只是心中,终究还是有些事情,不太放得下来。我这尸师弟最后的下落,以及小师弟徐福带着三千童男童女出海后的去向,全都是未解之谜。说起来,我也要感谢诸位,宁江宁贤侄托你们在海边造的那艘海船,其实就是老夫的要求,老夫已经年老,恐也活不了多久,本是想着,届时乘上那船,沿着徐福当年出海的路线,去寻找他与那三千童男童女的下落,就这般老死于无人知晓的海上就好。只是如今之世,森罗万象,急剧变迁,眼看着众人俱是干劲十足,不知怎的,竟也觉得自己只要还未死,就能够做些什么,刚好你们派人请嶕峣老弟前来龙虎山相助,老夫便也跟了过来。”
继续笑道:“其实关于当年之事是否应该说出,老夫也想了许久,现在想来,多一些人知道,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坏处。当年,我等师兄弟七人,俱得了师尊鬼谷子传下的一术,龙虎山的那幅卷轴,应该就是尸衍师弟,从他所习的那一术中领悟而出。吾徒所公布的《阴符》,则是老夫所写,内中其实还有一些涉及到奇门遁甲的隐秘,未曾全部公开。吾徒本是想要都公开的,是老夫觉得,留下一两手不外传的绝学,也不是什么坏事,今日看到少天师之所为,方觉老夫还是小气了。”
又道:“你们请嶕峣老弟前来相助之事,老夫也已知晓,其实老夫一生所学,在如今,也已跟不上时代,这一路过来,只觉得万象俱新,许多地方,已是远远超出老夫之想象。不过对于玄气之应用,老夫还是颇有一些心得。尸师弟留下的那幅卷轴,不过是对玄气最基本的调用罢了,若论玄气聚集、生化之法,则莫过于奇门遁甲之术数。这一路上,老夫与嶕峣老弟一同研究,若是能够将墨家的机关木甲之术,与老夫的奇门遁甲之法,与如今道门新崛起之化学融合在一起,应用于新出现的‘工厂’与流水线作业,聚玄气、格物、化学于一体,则必定大有可为,也能够解决你们目前所遇到的难题。”
崔永坤大喜,立时与星落老人、嶕峣老道就这一想法讨论起来。
此时此刻,作为道、墨、兵三家之代表的,车中的几人,讨论最多的还是对宁江那一边急需的“玄武枪”的规模化生产,后世的史书上,对这一场,被誉为划时代之转折点的“三家合流”的大书特书,却是此刻的他们,所无论如何不曾想到的事。
某人按着他前世所知晓的一些知识,推动这个原本死气沉沉的世界,然而道家化学、墨家机关、兵家奇门之结合,给这个世界带来的是怎样一场天翻地覆的变化,却是连他也不曾想到的事。
引发了雪崩的人,未必能够知晓这股巨浪所涌往的方向,但是不管怎样,新时代的浪潮,已经在他的推动下,开始滚滚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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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战事的爆发,以及各种改革……或者说是变法的同步进行,临安的丞相府,自然也是忙个不停。
宁江并没有蠢到把所有的事情,都事无巨细的攘到自己身上,而是网罗了各方面的人才,在丞相府中做他的幕僚,有许多事情,他给出一个大致上的想法,然后让这些人自己做去。
这就像他给越岭那一边定下了五千支玄武枪的目标,至于越岭那一边打算怎么做到,那就是崔永坤等人的事了。有需要的地方,他可以尽力的调用人手、资源前去协助,但是具体的手段,他不会去插手。
就算是他,也不可能什么事都能做到,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他需要的是整个华夏的群策群力,而不是让自己成为一匹悲壮的牛马,去拉一架卡死的破车。
也正因此,在将所有能够用上的力量,都如同陀螺一般鞭挞起来后,他自己,反而没有其他人所想象的那般忙碌。
在他抽空的调教……呃,调养下,鸾梅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嶕峣老道与一些没有多少战斗力的,被保护的墨者,通过巴蜀成功的逃到南方的消息,也在这个时候传了过来,让她多少放下了一些心。
“绮梦”的消失,让她的实力也跟着减弱,好在这些年中,除了依靠善女神带给她的力量,对于自身所拥有的天人体质的修炼,其实也从来不曾停过。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元气大伤、几乎面临着灭门之危的墨门,实际上已经很难再有所作为,只是对于拜火教的愤和怒,却也从来不曾消停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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