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保持队列！”“注意保持队列！”

    孔有德等人的脸上，笑容慢慢消失，已方山上近百门重炮轰击下，明国中军仍结阵逼来，而且伤亡似乎并不大。这个结果，让人难以接受！

    “为什么会这样？”孔有德铁青着脸，却只能无奈的接受，大明中军支援到达主战场的事实。

    想想失败的后果，他就是一阵胆寒，如果给明军捉回，铁定生不如死吧？

    不行，自己一定要做些什么才行。

    瞧了瞧边上不远，同样露出紧张与惶恐之色的豪格残部。孔有德计上心头！

    看到一轻骑从山上下来，孔有德接过密旨后，脸上先是一喜，紧接着眉头轻锁。最后一个叹息，快马来到豪格边上，胆大包天的竞然假传起了圣旨。

    “整队。迎战！”豪格不疑有它，咆哮的传令。恨恨的看了一眼山上！

    在孔有德的假圣旨里，他让豪格做前锋，自己安排后续火枪队，进行火器对绝。

    想到抗旨的后果，就是让多尔衮有理由处置自己，豪格心有不甘，却只能听命。

    然，真正的旨意，其实是让豪格回撤。让孔有德上前全力拼命，然后山上布下地雷阵，火炮助之。火器队倒是一定会来支援！

    山上的多尔衮见豪格部不退反而向前冲，似有不解的同时，却也只是冷笑。

    他心想，本不欲留下一个冷血故意，利用战场处置先帝后人的说法。但若是豪格自己作死，就和我无关了。正好也除个不安因素，只要能多多杀伤明军，都是一样。

    不得不说，孔有德成功的利用了一个空档，为自己的活命增加了些许本钱。

    主战场上，双方各撤退回阵。

    列队而视！

    大明中军形成了东西，达二三里长的漫长横阵，双方遥遥相对，距离不过二百步。

    回师汇合的马小三，立于战阵最前方。配合盾兵而立！

    “向前！”“向前！”

    大明军士齐呼一声，鼓乐声中，他们踩着鼓点，结阵大步行进。对决开始！

    豪格看看己方的队列，咬咬牙，怒吼道：“迎上去！”

    边上的刘之源、祖泽润、吴守进等人同样神情狰狞。也是爆喝道：“有敢后退者，斩！跟在队伍！”

    祖泽润是祖大寿的长子，初为明锦州副将。两年前降清！

    吴守进为吴三桂的族人，也是孔有德的副手之一。

    多尔衮倒也没有完全无动于衷，不但安排了其它火器士兵过来，还让吴三桂等人也带上人马，拉上朝鲜炮灰，下山来助。

    这些人皆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大声给自己的鼓劲。

    汉军们作了二鞑子，更是自知唯有死拼才有活命，泥人还有几分血性。惶恐之下个个面容扭曲，反倒是爆发出了不错的士气和斗志。

    不多时，双方军阵逼得越来越近。

    时不时有些火器手提前开枪，但是无关大局。

    特别是明军这边的朱家军，更是严格执行军令，没有命令，绝不开枪。

    “预备！”“预备！”“预备！”

    残酷的立站式排队枪毙开始了，双方皆是火器为主。一声令下，各自抬起了火器铳。

    冷风吹动中，双方黑压压的铳口，都各自对准了前方，只等一声令下。

    同时，各自己军阵中的盾牌手们，也是挡在了火器士兵的前面。

    “射击！”“射击！”

    随着一前一后，几乎同时的两军命令吼出，排队比赛枪毙开始了。

    砰，砰，砰，砰，砰，砰，砰……

    很小的区域内，数之不清，宛如过年过节时。家家户户放烟花炮仗，连绵不绝的爆豆开火声响起。

    这一百步左右的距离上，双方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数百名汉军铳手呆滞倒下，明军这边也有近百士兵倒地，皆是痛苦的在地上挣扎。

    朱家军火铳威力巨大，百步可破重甲。然而战场空间有限，对面的孔有德和后金火器手，自制火器枪也是威力不凡。

    这种对射，简直就和电影里面，西部牛仔手枪对绝一样残酷无情。

    然，除开明军其它各部，朱家军的士兵，多有防弹衣在内，除非是打中眼睛和头部。否则就算是中弹，也只是重伤倒地，死者并不多。属于战后，还能重新成为战斗力的存在。

    反观，清军这边，中弹者基本上就可以算是，从士兵队伍中除名了。

    唯有打中四肢的伤势，还影响不大。

    这种双方仅仅只有，比纸墙强不了几分的盾牌勉强挡一挡。面对面开枪的作战方式，对意志的考验太沉重了，很少有人有这种意志力可以坚持太久。

    随着第二轮，第三轮对轰的结束，很多中弹的汉军士兵，满地翻滚，发出垂死的嚎叫。

    再接下来，铳声一阵接一阵，明清双方阵地前，随着铳响，凭空距离拉宽了。

    这不是有人在退后，而是双方诸多士兵倒地给拖走了，皆是死伤惨重所致。地面上，原本枯黄的野草等，此时己经被人类的鲜血染得鲜红……

    突然，明军这边中军阵大开。

    竞然是明军的一些佛郎机小型炮给拉了过来，二话不说，就是一阵开火。

    孔有德大惊失色！

    下一分钟，密如雨点的铅子从明军那边喷薄而出，轻向孔有德这边。

    数层清军铳兵，几乎被一扫而光，就这还没完。

    原本云雾中看不见的朱家军热气球，竞然再次出现，这是突然拉低了高度，在清军分心时过来。也是二话不说，就是一阵向下狂扔手榴弹。

    孔有德大叫的让人趴倒，但是下一秒，他就无比恐惧了。

    因为，他发现这些扔下来的手榴弹，与众不同，爆炸方式完全出呼了他的意料之外。

    没有火，仅有烟，但是这烟很奇怪。

    像是白色的雾气一散，可笼罩二三十米的范围之内。

    如果仅仅是这样，还没什么。但是这白色的烟雾但诡异了，落在人身上竞然刹那间就起火，而且从无到有，从小火到大火，速度极快。

    做为明朝人，孔有德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明白，什么是白（磷）手榴弹的。

    它爆炸时会产生白色烟雾，只需要一点点就可以引燃人的皮肤和衣物，被炸到的人会一直燃烧直到痛到骨髓。

    杀伤范围有35米，而一般人投弹距离只有30米左右。这就意味着朱子龙，只能让人从空中扔下来使用！

    刹那间，孔有德这边无数的士兵，给白（磷）沾上，点火了。

    别说没水了，就算是有水也不顶事。

    伴随着一片火药桶被引爆的轰鸣声，清军这边大中分地方，皆是沦为了一片熊熊燃烧的火海。

    刺鼻的硝烟弥漫飘散，连绵的爆炸震耳欲聋。

    这让孔有德这边的火器军，完全崩溃不成队列，自然也就没法和明军那边再进行任何对射了。

    于是，明军这边，一面倒的排队枪毙和佛郎机炮的屠杀，成为神补刀开始了。

    密密的弹丸扑向对方，又是无数血雾爆起。几分钟下来，对面还站着的汉军铳手己经寥寥无几，甚至于连盾甲清军士兵，也倒地几近于无。

    “向前推进！屠灭！”明军这边开始缓慢推进。

    孔有德那边，人人无不面若死灰，很多人的身体都忍不住哆嗦起来。或者因为不小心又中了天上的特殊手榴弹雾火，而惨叫连天。

    轰，轰，轰，轰！

    一大波霰弹弹丸，从明军那边瞬间扑到。

    清军这边发出无可抑制的惨叫，数十近百人又是接二连三的倒地翻滚。有些人，甚至于头颅都被掀去，粘糊糊的脑浆流满一地。

    “投弹！”

    前进中，明军这边又传来雄壮的号令。

    非火器战斗人员，开始隔个几层距离，拿起万人敌，向密集的清军阵地，扔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青草。

    一阵阵的爆炸声中，这些万人敌打崩了敌人心中，最后的士气。

    “射击！”

    孔有德勉强组织起，一次稀稀拉拉还击，却不成想等到的是明军那边，更上一层楼的迎头痛击。

    这些汉奸军和炮灰军，虽说他们投靠清国后，有了相对严格的训练、后勤与纪律。但要是论到排队枪毙的水平，以及死拼热武器产生的压力，他们的意志与勇气，远不如近代军队。

    双方，这样悬殊的火力差距，和心里素质区别，实在是有够让人绝望的。

    此时此刻，这些人中的大部分都心灵崩溃了。

    不管军官的后续命令，成片的溃逃开始了。

    -(未完待续。)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