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法神:正文卷 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 恶暗阴魂
“这个,误会误会!”三当家立马亲手解开王春来身上的绳索,说实在话,这次拿王春来威胁银尘是他半道上想出来的主意,要知道一开始如不是王春来忽然想见银尘一面,他都不知道王春来和眼前这个银发少年有什么关联呢!
于是,在张城无比惊悚的注视下,两方迅速化敌为友,而他和千里幻形的这么些人,却又被三当家绑上了。
原因无他,只因为三当家太清楚了,王春来雇佣的那个八方镖局,无论名气还是实力都比天行武馆和千里幻形强太多啊。按照王春来提供的情报,银尘不过是想跟随着押镖队伍去到某处,那么何不让八方镖局亲自送一趟呢?要知道如今在山寨里面,八方镖局的所有人的命,都因为王春来和他的商业计划而保全下来!
千把号人就这样将几十号千里幻形的人押解好了,而两辆马车里的贵客却在银尘的警告下没有动一分一毫。不过,银尘的做法让敛月灵有点疑惑:“按理说吧,屠了五路寨这样的罪行,也算是魔道了,银尘先生居然能够不追究。”
“自古正魔不两立,是因为根本尿不到一只壶里去,就算暂时有点利益勾连,也不过与虎谋皮而已,将来肯定要秋后算账的,看得出来,银尘先生是因为那个姓王的胖子才和他们虚与委蛇的,而且八方镖局……那名称可比天行武馆好多了!”此时已经恢复过来的敛空痕语气凝重道:“留神点吧,以我过往的经验来看,这生意能成的概率可不高啊。”
“知道了。我们也不过能略尽绵薄而已,那个姓王的胖子看起来似乎很厉害呢!”
“分神境的宗师……银尘先生身边也有的是能人啊!只是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寨子是发了哪门子神经,居然惹到这样的庞然大物……你大概知道玄天阁是个什么样的势力吧?”
“当然,那可是比曾经的神剑门还可怕的大家伙,据说天下正道但凡有点实力的都去那边了,总部在血阳,也就因为有了他们,南北两方愣是没有人敢在血阳撒野。”敛月灵说这些话的时候,一脸向往:“说实在的,夫君,你说我们要不要去投奔他们?”
“我觉得真王这边可能更保险些。”
两人聊天的同时,银尘也将王春来请进林绚尘的马车。
“究竟是个什么生意?走私军火?”王春来坐下来的时候,银尘已经迫不及待地问了。
“是我在年初的时候想出来的一个法子,不记名钱庄。”王春来娓娓道来:“如今的各大钱庄,大都在些王公大臣的控制之下,小钱庄备受排挤,倒闭的风险很大,毕竟如今江湖血雨腥风,拳头大了就是爷爷,连门派钱庄都有可能被官府打劫的,所以我想以玄天阁的武力作为担保,或者看看能不能申请用晓的力量作为担保,弄一个不记名的,只认信物的钱庄来,这个钱庄可以为任何人存下任何资金,或者干脆不存钱了,保存一些非常要命的东西,以我们的实力,可以做出除了我们和客户之外绝对无人能窥探机密的地步,以此来吸引大量的客户,并且有限性的收点费用,或者搞一些金融运作什么的,这些都宗主您给的那些书里学来的。我现在接洽的这群人就有这样的需求,所以要不是那个瘦子临时起意,只怕我还在寨子里当座上宾呢!”
“你这分明就是瑞士银行的模式。”银尘一语道破了王春来的玄机:“这个模式本身就是很好的,但是不能侵犯了其他大型势力的利益,哪怕我们已经算是最顶尖的势力之一,也是不行的。”银尘说着,自己也想起了古代加布罗依尔那个叫做瑞士的国家的衰落过程,于是又补充道:“这是个游走在光暗边缘的计划,你最好能有个比较完备的方案出来。”
“方案我早弄好了。”王春来从袖子里抽出一卷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打印纸递给银尘,银尘飞速浏览了一边,将打印纸还给他:“大体不错,但是有些细节处理的很糟糕了,比如那个‘如无犯罪证据,储户信息不对其他任何势力开放’,这一条就有点欲盖弥彰了,毕竟真正需要这种储蓄服务人,哪个又是手底下干净的呢?所以我们不如干脆你就说‘一旦签订合约,储户信息将不对其他势力开放,除非储户自己去泄露’,然后背地里,和真王,血阳之类的势力暗中勾结,秘密审查这些储户的信息,等到哪天储户事情发了,真王和血阳这边刚好可以借助着这些信息,更快地打击犯罪,当然这样一来,我们所交好的势力也就无形中获得了这个天下的执法正统权和司法界的话语权了。”银尘的语气高深莫测。
“可这样不是违背了我们的誓言了吗?”王春来脸色有点不还看。
“当你我开始讨论这么一间藏污纳垢的银行的时候,我们就已经脱离了正道,开始向着魔道的深渊滑去了。”银尘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幽幽的,听得王春来汗毛倒竖:“正道虽然可以统治天下,但不可能代替天下的所有……”
“不,宗主,我认为这不是魔道,只不过是……是替某些不光彩的人消罪而已!”王春来立刻辩解道:“千多年前,魔道或许只不过是有些作奸犯科,杀个人抢个劫什么的,可是如今的魔道,那其实和邪道并无本质的区别!飞燕城事件之后,人们都有点末日情绪,凛冬警告之后,许多人都绝望了,像我接触的这个势力吧,他们杀死全五路寨的人只不过是为了储存冬粮……”
“听起来像是开脱。”
“但这是事实。整个玄天阁的人都这么想着的。何况想秘密保存东西的人,并不只有那些窝赃的家伙,许多诡秘的传承,富裕的家族,传承久远的门派,都想着将自己的一部分秘密寄存起来,免得到时候遇到什么大灾大难的,连传承都要断掉。”
“……好吧,这件事情我先批准下来,也可以用傀儡宗作保,就是不知道有谁想试试从机械傀儡嘴里撬出点秘密呢?”银尘见王春来脸色潮红,似乎这件事情多么上纲上线一样,便再也不再和他争执了。他看得出来,玄天阁的人最近都有些滑头了,似乎受到了“万恶的资本主义学说的影响”。
银尘不会对这种倾向多加干涉,因为这是封建文明向上进化的必然结果,发展,从来都是循序渐进的,扎扎实实的,没有任何一个发展阶段可以跳过去,有些黑暗,是他和他的团队必须承受的。
银尘和王春来敲定了这个新的金融模式之后,就没有谈论别的了,安安静静等待马车停下来。这些目前身份不明的“绑匪”所在的山寨和五路寨离得很近,只用了一炷香的工夫就到了地界,银尘从车上下来,当他白银色的靴子刚刚触及到地面的瞬间,浑身的神意猛然爆发。
“不对!!”他大吼一声,可是忽然之间,周围就变得空旷起来,声音远远地传播了开去,没有回声,只有一片充满恶意的空无的死寂。
“该死的!这帮碎怂根本没有所谓谈判精神,他们——”银尘回头,骇然发现自己还有一只脚踏着的马车已经变成了一座破旧的草棚,而马车里,王春来和林绚尘都不见了。
后面那一辆马车更是整个完全不见,敛空痕和敛月灵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银尘的周身习惯性地汇聚起黄金色的光芒,但马上那些光芒就消散了。银尘的视野里,系统界面显示:“链路已经断开。”
“不在卫星的信号覆盖范围内?不可能吧,我记得这颗星球上根本没有哪个角落是天基监控系统监视不到的地方。”银尘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已经慢慢冷静下来了,因为他刚刚通过光线扭曲的施法准备瞬间,就已经彻底搞清楚了自身的状况,并不是林绚尘和她们忽然消失不见了,而是自己“忽然消失不见了”!
他此时已经被困在一个类似于结界的东西里面,这种结界绝对不是什么幻境,因为任何幻境对银尘都不会有影响,而眼前的场景也不太像是真实的土山顶,反而像是一片开阔的山谷。
抬头看天,正好是晌午,青蓝色的天顶上没有一丝云彩,只有正中心一颗黄色的太阳。干净的天幕之下,便是远处几座高耸入云的山峰,这些山峰就算在阳光直射之下,都是深褐色的,光秃秃地完全由坚硬的岩石构成,而利剑一样形状的山峰脚下,便是银尘所在的这片原野,厚厚的金色沙子之上,长着一丛丛又绿又硬的针刺灌木。
这个地方没有一棵高一些的树,也没有一丝风,空气在烈日炙烤下散发出静止的,干燥的热,如同沙漠,可是那高高的山峰投下的狭长的黑色阴影,又分明不是沙漠的景象。
银尘谨慎地朝前走了几步,在还黑色的狭长阴影中看到了一条浅浅的溪流,溪流中的水是黄褐色的,安静流淌,却没有任何鱼虾之类的生物,显然,这条小溪都不能说是完全五毒。
“整个场地,完全提不起来一丝风。”银尘伸出手,指尖轻轻颤动,并没有任何一丝空气波动而来,整个地区唯一能流动的空气,只有他的呼吸。
“水呢?”指尖停住,一丝丝寒冰的光亮在指尖集结,最后变成一团湿漉漉的云雾,云雾之中爆发出一道细细的闪电,落在脚下,居然没有发生闪电回击的现象,大地,或者说沙土,似乎能吸收掉所有的能量。
试探到这里,银尘已经明白自己在什么地方,脸色也变了。
“土属性的……囚笼?囚禁雷神和鬼神的那种东西?!!”银尘几乎无法掩饰自己的震惊,完全彻底地没有想到,时隔五年,世事变迁,他居然还能第二次遇到这种诡异无比的东西!
大地囚笼,恶暗王权取代太初神族的标志!
“恶暗王权的囚笼吗……”银尘停下来,凝神戒备着周围,不敢轻举妄动,他此时正在快速分析着恶暗王权的这个土属性的囚笼结界的弱点。
对于法师来讲,弱点攻击才是他们最习惯的战斗方式,而每一种存在物的弱点,都是通过分析其运行机制才能找到的,就算是法神,也不能像背英文课本一样将世间所有东西的所有弱点都背诵下来,因为世界是不断变化的,总有新事物产生。
对于恶暗王权,法神并不十分了解,或者说雷神的意志阻止他去了解这样一个毛毛虫一样的偷袭者,这是雷神的骄傲也是他的执念,因此银尘从来没有看过五部书,也没有找万剑心问过这方面的问题。他此时完全从一个魔法师的角度分析着眼前的形势。
“恶暗王权的这个土属性囚笼,不管多么强大,首先应该遵循土属性元素的运行规则,因为它无论如何都是一个魔法,或者说世间一切现象都是魔法。那么土属性的魔法必然有着其元素弱点,针对性地,水属性和暗属性的攻击应该就能很轻易地打破它……不对!如果水属性和暗属性的攻击真的可以打破它,雷神和鬼神也不可能在这里困了这么多年了!但是……土属性的元素规律就是这样的啊?厚土之下凝结冥渊,冥渊就是暗属性自然优于土属性的……这之间肯定还有什么问题!”
“属性规律不能违抗,那么能够以弱势属性压制强势属性的,只有能将法则本身扭曲的神意,可是神意……这玩意对须佐之来说是不是太高大上了一点?他怎么可能获得神意呢?”
银尘静静地思索着,全然没有感觉到脚下的土地慢慢传来一阵悸动。此时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神意和神识已经变得非常虚弱,甚至无法穿透实体。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