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法神:正文卷 第一千二百九十二章 终末之往替
银尘听到“空闪召将术”的那一刻,微微挑了挑眉毛。他没想到召唤万剑心的能力并非他独有。只不过着所谓的空闪召将术,显然限制颇多,尤其是需要昂贵的耗材。这一点,银尘看到那颗爆碎的玉珠时就了解了。
银尘看到老头,心念一动,万剑心直接在瘦高个面前消失,出现在银尘身边,一把普普通通的细长双手剑被他单手平平举起,对准老头的鼻尖。
老头不屑地哼了一声,慢慢从袖口里抽出一把手柄折叠起来的斩斧,当着万剑心的面展开手柄,变成一把青铜色的双手重斧。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小子,你要知道王爷看上的人,还没有一个离了他手掌心呢!”
万剑心砖头看了一眼银尘,慢慢将剑放下来。银尘没有说话,此时他内心中并不平静。
“守护者召唤只相当于防御法术,能够拖住对方,但不能主动击杀敌人,自身失去元素感应,随时能用的只有火球,冰拳和索命咒这样的固定神意,而具备种种威能的大审判之术,需要咒语和前期引导,无法立即使用。现在这么多江湖好手围着,必须在一招之内全体解决,否则他们中一旦有人近身,我就相当于输了。”
银尘将自身能用的能力都想了一遍,如同开战前最后一次检查装备。他看见万剑心闪电般的地出剑,逼着老头子防守,几次都差一点点贯穿了那人的咽喉,可就总是差一点。神意感知中,银尘可以看到万剑心周围漂浮着许多黑色的丝线,这些丝线如同琴弦,万剑心的剑斩上去,立刻颤动起来,黑线颤动的瞬间,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在被连续改变,最终让他的对手总能避过那致命一击。
那些黑线,应该是无度的杰作。
银尘瞬间明白,他需要将某种魔法灌输被万剑心,才能让他斩杀敌人,不过那魔法用掉一次也就消散了,无法一次性杀掉多人,除非银尘一直给他施法,或者换拜狱上。
银尘想换拜狱上场,不料冥冥之中传来巨大阻力同时那阻力中传递出一道信息。拜狱的夜尽屠城,只能用做血腥突围。
银尘目光闪了闪,转向王爷。而王爷只是沉默地招了招手,十七人立刻全线压上,几乎将银尘逼退到角落里。白银法神再也不犹豫,伸手朝前一指。
他的指尖锁定了那位十三,结果瘦高个男人惨叫一声,侧身倒地。银尘的指尖凝结出来一颗核桃大小的火球,然后消失了,没有朝前射出任何东西,他和瘦高个之间的空气也没有任何不寻常的反应,可那瘦高个就是倒地不起,同时,被银尘手指到的肚腹之上,立刻腾起一团红色的火焰。
诅咒之火·魔殿狱焰。
这火焰烧掉体力,精力,罡风甚至是视力,属于典型的慢性致命魔法,真要一直烧下去,那瘦高个绝对会被变成一副焦黑的骨架。这火焰必须用水系魔法扑灭,其他任何手段都没用。瘦高个被火烧着,却不喊叫,他的身体也不像真的被点燃那样迅速焦黑。他的皮肤全变成了橙红色,表面上冒出绒毛状的细细火焰,可这些火焰甚至没法点燃他的衣服。
“十三子!”冲过来的十七人中分出两个人去扶倒下的瘦高个,而剩下的人中又有两个被突然冒出来的剑光阻挡,最后只剩下一十二人一起围上来。
银尘的魔殿狱焰,就是火球术加上虚弱诅咒,只不过用万毒皆杀的手法使唤出来,便隐去了火球飞行的轨迹。银尘施展的火球术,火球的大小和飞行速度成反比,越大的火球速度越慢。
核桃大小的火球,速度已经可以达到两马赫,几乎指谁灭谁,可作为魔法师,银尘只能同时使用一个魔法,就算他机枪一样射出一串火球,面对会军势合击之术的十二人围攻,也会顾此失彼。就在这接地的头一刻,三把短矛就以三才之势同时刺来,而在这短短的一瞬间里,银尘只能用火球术打倒他们中的一个人。
他的身上再次浮现出影子,拜狱的身影如同铁墙一样将银尘完全遮住,如今近距离下他并未拔刀,反而抡起一双覆盖着厚厚钢甲的拳头,双拳尽出,竟然毫不防守。
彭彭两拳,两个王府侍卫吐血倒飞,手上的短矛直接变成了碎块。他出拳之时,空气中并未荡起罡风,反而有一股难以名状的压力,波纹一样滚过每个人皮肤。拜狱两拳祭出,自身全无防御,于是第三根短矛就落在身上,短矛周围罡风激荡,一声尖锐的震鸣过后,火星四溅,如同刺中贫铀装甲。
那持短矛的王府侍卫浑身颤抖,虎口咔嚓一声就崩裂了,短矛落地,矛尖已经变成了弯钩,朝一侧歪着,而拜狱的胸前,除了一道可能连四分之一毫米都不到的划痕外,就没有留下更多东西。
和其他类型的武士不同,拜狱的进手路数完全就是军中的搏击杀人之术,一应招式全部都是在身披重甲甚至是具装战骑的时候使用的。因此他几乎不会腿法,反而马步扎实得像永备工事一样。此时那崩裂虎口的人还来不及后退,而他身后的几人已经冲锋到近前,手中的各种短兵器乒乒乓乓招呼过来。
双拳难敌四手,此时拜狱同时面对的又岂是四五把锋利的兵刃?
他没法躲,一身肥肉二百斤,外面的宣夜积层装甲四百斤,背后的强袭龙牙四百斤,整个人几乎有半吨重,一应闪躲腾挪的身法面对如此大的体重和负重全然无用。
他也没有做出格挡的动作,一点儿都没有,身上的装甲厚度超过小孩的掌宽,最外一层是相对转移装甲,中间一层强相互作用阵列装甲,里面才是厚厚的积层缓冲装甲,这种防御强度甚至可以单手挡住舰炮直射!如此防护,任何格挡动作都是多余。
于是他硬生生吃下十几下重斩,也不运气,就靠着半副太古狄罗魔的身躯驱动着数十斤重的拳头,狠狠一拳砸下。
他的拳法并没有任何过人之处,几乎就是街头混混的招式,什么神功魔功玄功的路数都用不着,可是他出拳的瞬间,仿佛自有大道相随般,一股股无可言状的压力浪涛般拂过,数十斤重的拳头瞬间变成了数吨重的压力锤。
一声雷暴般的闷响,军势溃散,一名王府侍卫倒飞而出,上半身几乎完全朝中心坍缩过去,变成一个鲜血淋漓的肉墩。旁边两人受到波及,踉跄着吐血飞退,脸色惨白,满眼都是骇然之色。
“重力?”银尘感受着拜狱身上的气息,不禁吃了一惊:“怎么可能是土属性?”
他以为拜狱的能力是暗属性的。
“俺也不知道,天灾之后就成这样了,不过,和俺家的功夫倒十分契合。”他说着朝前迈出一步,动作轻松自然,不像故意跺脚,结果整间大堂都摇了摇,一切喧闹戛然而止。
拜狱的面上一副淡然之色,可淡然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凄冷的苦涩,罡风归位之时,他感觉到战魂钢龙豁尽生命中的一切,将自身的力量留给他。
如今,拜狱半龙半人半魔,极限催动劲力,出拳力道不下千吨!
他其实是可以拿着重型塔吊砸人的勇士!
因此甭管面前站着几千人还是几万人,他都可以杀出一条血肉滚滚的通途,直进中军取上将首级。
当然那样做的结果就是上将被锤成肉饼。
他站在那里,不喊不叫,不骄不躁,没有声威,气势内敛,却如同核掩体一样,将银尘的身形和气势彻底掩盖住了。他并不十分俊朗,可年轻的面容上透出一股战争古兽特有的刚强魅力,忽然停下来的舞女们全都一瞬不瞬地望着他,媚眼如丝。他身上的魅力甚至比银尘更吸引女人,如同最强壮的雄狮对狮群的吸引力。
他的防守就是如此,如同不可撼动的堡垒。被打散的军势再没有聚集起来,而另一边,被拖住的老人也停了手,发出一股气势将万剑心推出一丈。
老头子的实力毕竟太强,尽管他此时身上到处是剑伤,而不曾碰到万剑心一根头发,一片衣角,可他的拳脚和偶尔发出的暗器,正一步步将万剑心的闪躲空间压缩,再过几分钟,沉重的攻击就会落在避无可避的万剑心身上,一击就能让他退却。
万剑心虽然毫发无伤,可元气消耗巨大,竟然有些喘息。他回头看了一眼身披厚甲,几乎和傀儡的防守能力一样的拜狱,眼神中闪过一丝艳羡,更多地是思索。
银尘从拜狱身后冒出来,看到万剑心有些疲惫虚弱的身姿,张口预言,下一刻就和万剑心目光相对。两人几如心意相通,一个眼神,便表达了所有。
万剑心面前忽然张开一座小小的时空门,门里自有车水马龙,自有高楼参天,自有繁花似锦。万剑心仿佛放下什么担子一样迈步进去,就此消失不见。
银尘明白万剑心的那个眼神,心中一片愧疚。万剑心的意思就是,作为剑客他比师父万人往优秀,可作为防守者,依然是功力更强,经验更丰富的万人往更适合,下一次,恐怕就是万人往出阵了。
银尘露面的瞬间,王爷小手一挥,让围过来的王府十余铁卫退下,只有五十岁的老者站在身边掠阵。
王爷十分惊讶地看着拜狱,在他印象里,就算是建州铁骑中最精锐的战队,也从来没有出现过如此年轻又优秀的战士。眼前这个战士的年龄和他的气度完全不匹配,而他身上的铠甲,却是王爷熟悉又不愿意想起的样式。
王爷的手在袖管里微微捏了捏拳,下定了决心。眼前这个年轻战士既然是那个紫衣男孩召唤而来,还穿着如此样式“古旧”的铠甲,想必不会是建州八旗的人。如今的建州八旗可是在原本四旗之上发展而来,人数比以前少得多,作为奴道精英的儿国王爷,他自然可以将每一位贵族的名号背下来。
他百分百肯定,建州老爷那里,从来没有一个叫做银尘的人。那么这个人和被这个人召唤而来的光头小胖子,显然就是平民,或者在王爷眼里无关大碍的小家族的人。
这样的人,应当招揽。尤其是小胖子,是个极其适合培养的护卫。
“你是何人?”王爷用最温柔的语气问拜狱。
“拜狱。”
这个简短而有力的回答,引来大堂里一阵窃窃私语,连那十六个大才奴生都停下自己的事情,转头看着这里。
王爷挑了挑眉毛,算是压下心中的惊喜。他故作平静,可声音依旧有些发颤。
“本座乃赵氏亲王,在这末日天地间,有着护佑一方的财力!你既天资出众到可以登顶白龙榜,想来前途必然广大,只可惜,如今世道,出身第一,你若想获得晋升之阶,不如……”
“俺家不会投靠你!”拜狱一字一顿道,急着转过身来,给王爷一个相当忤逆的宽大背影。
他转过来看着银尘,低声道:“还没下定决心吗?先生说你现在不必在乎任何人了。”
“我下定决心了,不过,法师有时候比血族还追求仪式感。”银尘拍了拍他的肩膀,轻笑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男孩的手拍在钢甲之上,传来沉闷的响声。在这声音的伴奏下,王爷满含愠怒的威胁声越过他们的头顶:
“你们二位可知道,忤逆本王的后果吗?”
拜狱的身体忽然化为闪光,消失不见。
银尘孤独地面对着王爷,合道高手老头子和十四个王府侍卫。同时,孔雀台的护卫也朝这边围过来,他们是来协助王爷私军的。
“惹怒你又能如何?”银尘的笑容沧然而轻蔑:“北人打来了,给北人跪下,建州奴儿打来了,给建州奴儿跪下,黑山庄打来了,也给黑山庄跪好了,要不是建州奴儿正黄旗突然南下,惊走了黑山庄,你现在也不知道在哪个矿洞里挥汗如雨呢!我惹了你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在我面前跪好了等着挨皮鞭么!”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