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法神:正文卷 第四百九十五章 黑暗射流
老妪如同野猫一样腾空而起,向下扑击,她的动作像极了正在捕食的野兽,甚至于她的这一套神功,从招式和风压上看都很像在模仿各种野兽。银尘瞬移到圆形大殿的正门口,后背里紧闭着的大门,只有不到一尺的距离。
白银色的瞳孔中,没有风雪,只有一丝丝黑色电光,那是他启动灵魂符文《天劫》的征兆。黑暗魔法之中,除了破灭之月,几乎所有魔法都是射流系,都是从手指尖或者掌心里发射出来的射线,弹丸或者刀刃,而不是如同正常魔法那样,随手就可以在敌人脚下点燃一道火焰。
银尘知道,任何射流系的魔法都可以被敌人反过来找到施法者的位置,正如夜里开枪一样可以通过枪焰和曳光弹的轨迹锁定射手的位置一样。黑暗魔法之中,除了破灭之月,只有死亡闪电是从敌人的位置上直接爆发的魔法。他要想在这近乎绝对的黑暗之中隐藏住自己的位置,那么他几乎只有这两种魔法可以用了。
他强迫自己暂时改掉抬手施法的习惯,屏住呼吸,压抑心跳,将自己的灵魂与自己的领域结合得更紧密一些,减少波动,减少动作,在这近乎于绝对安静的黑暗之中,倾尽全力地爆发出致命的一击。
“破灭之月·黑棺!”
老妪的身形再次在起跳到最高点的瞬间停止了,黑色的立方体无声地将她围困,紧接着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和机关转动的声音连续响起,将刀刃穿入肉体的声音完全遮盖,足足两秒钟之后,一道暗蓝色的巨大暴风轰然爆发,伴随着几乎是鞭炮爆炸一样的巨响,黑棺碎裂,老妪浑身是血地自半空中落下,落点,刚好就是银尘先前停下来位置。
她身上的血淅淅沥沥地流下来,裸露在外的大片皮肤都被撕裂了,一条一条挂在身上,看起来颇为恐怖,可是这点伤势对于返虚高手来说不算什么,哪怕是断手断脚,返虚高手在聚元式之中也能重新长出来。
银尘心里稍微有些小兴奋,可是他不敢握拳庆祝,甚至不敢眨眼睛,他不知道老妪是不是连眼皮带动的空气波动都能感觉到,他此刻分外怀念起光明神化的那一点点时间了,那时候的他,是元素体,连重量都没有,行动的时候又怎么可能搅动起空气呢?不过,他知道元素化身在老妪面前更藏不住,因为元素化身特有的威压,几乎就和深夜之中指路的灯塔,明确告诉老妪他的位置。
他在老妪面前,根本没有办法隐藏身形啊。他赝本还想欺负欺负这个什么都看不见的老婆娘,可是现在……他唯有做那只被猫追赶的老鼠。
老妪落下来,狸猫一样蹲伏在地上,却没有第一时间发出任何罡风,喘息了一下之后她站起来,张开双臂,无声无息地环抱向一片虚无的空气。从她那并不缓慢,却绝对没有丝毫声音的动作上看出,她这一手,是专门暗算擅闯这里的人的绝招。
“逮到了!”她突然冒出一句兴奋的低吼,双手猛然勒紧,同时阴冷的罡风猛然爆发旋转成一道具备某种引力的庞大漩涡,下一秒,她的手指上响起连串的骨节声,却什么也没有握住。
她那个动作,看起来就像是要捏断一个虚无的人的脖子一样,银尘知道自己要不是瞬移换了位置,他恐怕早就遭了毒手了吧?
“咦?这孙子居然还能再次瞒过老朽的感知么!”那老妪说着,伸手在虚无的空气中四处乱摸着。银尘的视野中,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她的手掌之中喷出一圈圈微弱的暗蓝色风压,那些风压化作风刃,在一丈距离之内扩散开来,撞到什么东西就反弹回来,再次撞到老妪的身上。
“这家伙是属蝙蝠的?拿罡风当声呐吗?”银尘嘴角抽搐,心想这真王府中,到底养了多少异常生物啊。
老妪一边探测着,一边缓慢又稳健地迈出几步,似乎打算用她的“探测”神技将敌手找出来。“老朽倒要看看你能躲到几时?站着别动!你只要一动,老朽不用这么费事也就能找打你了!”她那破碎的嗓音里,满溢着女王一样的霸气与自信。
银尘的嘴角,猛然勾起一道森冷的弧度:“就看你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了!”他没有说出声来,也没有任何肢体上的动作,仅仅是瞳孔之中闪烁出些许黑色的线条,就在瞬间完成了死亡闪电魔法。
老妪的头顶上再次出现密集的蓝色光球,一道道轰雷直挺挺地落下来,这一次,银尘几乎是不间断地释放着死亡闪电,一道道象征着毁灭的雷霆无声无息地接连落下,看起来就像一条条从空中垂下来的发光的金属锁链一样凝实。银尘疯狂消耗着自身的黑暗力量,意图通过大量黑暗射流来削弱老妪的力量,这个时候,银尘都觉得自己不是法师,而是位疯狂飚DOT求命中,求别抵抗的痛苦术士。
然而黑暗魔法师终究不是术士也不是黑武士,在诅咒学领域,银尘当真天赋平平,并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才能,这从他的黑暗力量无比宁静而纯粹就能看出来,他是黑暗魔法的“高贵王子”,而不是“恶魔皇帝”。他的黑暗魔法,就如同他这个人一样,始终贯彻着宁静的勇武,始终追求着纯净的力量。
黑暗的电光,落在老妪身上,就如同十万重锤不间断地反复敲击,就算是一块顽石,此时也能被他敲打成一块砧板了吧?可是老妪身上的罡风,或者说在罡风之中的老妪,那真的简直和金刚石一样顽固坚韧,无论黑暗的雷光如何轰击,她的身影依然屹立不倒。无论她的身上增添出多少道伤口,她的姿势依然纹丝不动。
“不能这样下去了,必须马上结束战斗,我得腾出更多的时间来搞清楚整件事情的真相。”银尘始终记着此行的目的,见到那个被‘囚禁’在这座建筑里的世子奶妈,搞清楚世子母亲的身世以及结局。银尘知道那或许是个非常长的故事,可能需要一个晚上来倾听,他并没有多少时间浪费在闯关路上。
感受着体内渐渐复苏的魔力,感受着黑暗力量的逐渐衰竭,白银色的瞳孔之中,居然弥漫起了风雪。银尘突然中断施法,不顾暴露自身位置猛然伸出左手,并指朝老妪所在的方向刺去。
“暗黑红焰!”他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做出这么一个动作,他的指尖之上,汇聚起黑暗的火焰,下一秒,三道火流就接连从指尖喷射而出,这些火焰并没有什么特定的形状,不像正常魔法那样,形成火球,火龙或者其他东西,只是一道道,从指尖喷出了火焰而已,这些火焰也没有正常魔法那样的云雾一样的姿态,更没有温压弹一般窒息的闷热。这些颜色很暗的深红色火焰中,唯一具备的就是正常火焰应该具备的高温,正如死亡闪电之中,具备着普通电流就能产生的物理性质的灼热一样。
暗黑红焰的高温,几乎可以融化银尘见过的任何金属,而且带着一种持续辐射出来的巨大压力,因此又被他自己称为奇点之火。这种火焰并不会蔓延,只是一边燃烧着,一边在燃烧面上形成黑洞般的巨大引力,因此银尘的暗黑红焰刚刚发射,整个圆形大殿之中,就开始充斥起混乱的引力场,红焰所过之处,有些东西猛然腾空飞起,另一些直接被一股巨力碾成了圆形的孔洞状,一股股扭曲的高温带着一种致命的辐射力场,随着银尘仿佛喷火器一样喷出的细线状火焰扑向老妪。按理说,银尘射出的这些火焰,应该可以让老妪判断出他所在的方向,毕竟这不是从头顶上直接落下来的闪电,可是此刻的老妪,在扭曲的热浪之中,居然仿佛热锅上蚂蚁的急得转起圈来,同时发出一阵阵如同音波武器一样的尖叫,她胡乱挥着手,一道道暗蓝色的波纹从爪心里喷射出来却完全没有办法返回去,因为空气之中到处都是扭曲的力场,空气本身也形成一团团看不见的乱流,各种细微但是嘈杂的声音叮叮当当呼隆呼隆地响着,就连银尘自己都感受到一股股混乱的热风,从各个方向吹拂过身体。
银尘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胜券在握的笑容,此时的他,才是一位掌控战局的传奇魔法师应该具备的样子。
圆形的黑暗大殿,原本是为这位老妪精心设计的捕猎场,银尘一开始也在这猎场之中,扮演着垂死挣扎着的猎物的角色,然而此时,他终于灵光一闪,将这整个猎场摧毁了,改变了,变成了他的主场。
暗黑红焰本身的高温,可以点燃这里的零星木器,形成真正的火焰,这些火焰就如同某种起搏信号一样,唤醒了空间之中的火元素,或者说唤醒的空间本身的火焰法则,而这些真实的火焰散发出来的光芒,也将光明法则唤醒,拥有了光与火两种法则的战场环境之后,银尘,就可以毫无顾忌地使用光与火的魔法了。
“还差一点就可以迎来元素极化翻转了。”感受着体内黑暗力量的逐渐衰竭,银尘不仅没有一点点惊恐,反而带着些许期待和兴奋。除了“那一招”,光暗领域的对冲攻击几乎是银尘最强大的能力,随着对冲体质的日益成熟,他的对冲施法变得越来越强大。打定主意的银尘刚抬起手,掌心之中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凝聚出暗黑红焰,就猛然感到一阵熟悉的心悸感。
这种感觉他只在五年前遇到过两次,却记忆深刻,这种心悸的感觉来源于空间之中的某种波动,这种波动曾经给他带来了很大困扰,可那两次无论如何也不如这一次这一次强烈。他曾经一度认为这种波动的范围不会超过一丈范围,可此刻这种波动居然充斥在整个圆形大殿之中。
这种空气波动,就是黑天煞的神功波动。黑天煞的神功,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它可以侵染别人的神兵,甚至于侵染别人的魔法装备。
此刻,老妪已经放弃了挥动双手,只是像一只野猫一样蹲伏在地上,一双枯爪似的双手按住地面,一圈圈暗蓝色的风刃从她双手上散发出来,沿着地面传导开去,黑暗的大殿内,某些很不起眼的地方,也随着老妪的神功发射出一圈圈暗蓝的风刃。这些风刃仿佛共振一样相互融合,变成更大的风刃,这样一来风刃的扩散距离都可以超出【一丈】距离,朝着更远的地方飘去。很显然,不仅仅是老妪,这整个圆形的建筑,甚至就是一个暗含黑天煞聚元式的人工大阵。
银尘的脸色猛然黑下去,他没有想到在堂堂真王的府邸中,居然还有人敢使用黑天煞的传承布置大阵!他知道红魔门和黑天煞如今已算不上魔道,只能沦为和天邪寺傀儡宗一样阴森恐怖的邪道了。不过他现在没有时间考虑这些问题,他现在必须面对的问题是,他双手上的手镯,脖子上的项链,以及腰间别着的地刺法杖都在受到这股可怕的波动的侵蚀。
银尘知道只要有空气的地方,这样的波动就会被传导,自己没有任何常规的办法将波动隔绝,由一位返虚高手发出,经过大阵扩散的黑天煞神功波动,不可能被银尘发出的任何结界或者魔法阵挡住,也幸好因为大阵的扩散,让单位面积里的波动振幅变得微弱,使得银尘身上的所有物品,都在以一个相对缓慢的速度受到侵染,不到两分钟,他身上的一切魔法物品都会变成敌人手中的兵器,转过来要了自己的命。
“呵呵呵呵呵!小兔崽子,你以为躲得好,老朽就拿你没有丝毫办法了吗?老朽就不信了,能从真王小子的附上那么多金甲卫的鼻子底下闯过来,闯进来这个地方的,多多少少都有些压箱底的宝贝吧?老朽就不信了,没了这些宝贝,你还能蹦跶出个什么名堂来吗?”琐碎的嗓音远远地扩散开来,语气中尽显猖狂。。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