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伟大的卫国战争:在普里佩特沼泽 第1660章 在昔日的步兵学校食堂
这场战争中不乏英雄,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战士数不胜数。
学生的战斗发生在去年十月份,距今已经是十一个月前的事。
三百多天过去了,北部的战况发生了极大利好,朱可夫和科涅夫的部队一度距离斯摩棱斯克仅有十五公里远,几乎到了大炮射程之内!而那些打赢了防御战的波多利斯克军校学生们,他们突击完成学业,这些学员每个人都是做军官的材料,如今不少人已经做了团长!还有不少人,他们已经用鲜血证明了自己对国家的忠诚。
听拉林大尉所言,步兵学校和炮兵学校,全部迁移到了东方的伊万诺沃,但学校校园依旧在完好。虽遭遇过德军轰炸,依旧是作为军营的好场所。
正因为那里是军营,本是可以供应三四千人一同吃饭的食堂,如今进一步扩建。
如今,任何的有工业制造能力的城市对苏联都至关重要。波多利斯克是莫斯科的重要卫星城,城内的男人纷纷去了前线,各个工厂的流水线上充斥着妇女的身影。
这座城市超过十万女性夜以继日的生产弹药,她们的生产效率很快,工厂的运输效率更快。以至于一批最普通、消耗最大的步枪弹,晚上下了生产线,十二小时后就可由陆路运输到西方面军的后勤中心。
中年人和女性成为物资生产主力军,甚至大量的列宁少先队员,他们的义务劳动变成了兵工厂劳作。
苏联尚控制着近一亿人口,但苏联动员了一切人口。
反观德国,德军有着巨大的占领区,他们极端的政策使得调动占领区的资源却很有限,那种掠夺性的手段不能使得德军有着源源不断的后劲。何况德国在第一个四年计划就限制本国女性工作权,148万女工迅速缩减到仅有58万。即便世界大战已经开始,德国依旧没有战争动员,或者说他们并不认为这场战争必须通过全民动员的方式才能击败苏联。
车队向着波多利斯克开去,一个检查站横亘公路。
“前面什么情况?是检查?”杨明志问。
“是的将军同志。这条公路一直处于军事管制状态,我们只要通过这个检查站,即可抵达波多利斯克。”
“检查是应该的,或许我也应该下车,接受他们的检查。”
“不必了。”拉林大尉摇摇头,“我们内务部有特权,他们没有权限为难我们。”
车队停下来,拉林大尉叼着烟麻溜的下车。
当下的1942年苏军没有换装新制服,所谓为了体现阶级属性,苏军的制服都很朴素。
即便是内务部人员,他们最有特点的莫过于头上的蓝帽子。
几位“蓝帽子”走了过去,向检查站出示自己的证件后,有说有笑的又给几位哨兵递过去香烟。短短的两分钟时间,路障被士兵搬开,车队得意继续行进。
检查站这么快就放行了?能早点出动当然是好事,杨明志也有一丝疑虑。
他问道大尉:“我怎么觉得这群哨兵有着渎职嫌疑,因为是内务部的人,他们就不认真检查了?如果德军的间谍浑水摸鱼,这可如何是好。”
“这不可能!”拉林大尉回答的非常果断,“我们内务部的一项工作就是找出这样的间谍,每个月我们总能清理出一批。那些家伙就像是一群老鼠,可能很狡猾,依然逃不过我们的眼线。”
“真的是这样吗?”
“当然!对了,将军同志。”大尉扭过身子特别嘱咐,“您的形象的确非常出众,所以您如果有机会在莫斯科城里闲逛时可要当心,我很担心我的同事会怀疑您。”
“哈哈!是我的长相么?看来我得把我的证件一直揣身上,还有我的各类勋章。我想,金星勋章能够证明我的身份。”
“这……我倒是建议您把金星勋章收起来。或许我的同事不会调查你,保不齐那些尚未抓到的间谍会向您偷袭。那群老鼠很狡猾,可能他们不知道您的身份,终归您是苏联英雄,他们会毫不犹豫伺机下手。”
“啊,看起来得悠着点。”
大尉的忠告的确有道理,在这方面杨明志是比较警惕的,他离开了沼泽地,目前真的是孤家寡人一个。
在游击共和国时期,流落沼泽地的内务部同志,完全承担起了控制区的内部防卫。
间谍是有被抓到的,那些人混入难民中意欲浑水摸鱼,在被甄别出来后,直接被处以枪决。
“我到了莫斯科,身边一个卫兵都没有,有的只是腰里的配枪,该死的居然还是支鲁格。这要是不引起怀疑就怪了。”
杨明志赶紧摘下枪盒,扔给拉林大尉:“很显然这东西会给我招祸,除非它是一支托卡列夫。”
“很明智的决定!也许您应该将勋章收起来,我们即将进城,您还是表现得低调些。”
全面战争状态下,整个联盟处于军事管制,位于战争前线的莫斯科更是个大军营。
为了拱卫“永恒的首都”,莫斯科周围的卫星城突击建设了一批野战机场。那里的环境很一般,仅能起降战斗机和对地攻击机。当然对于通常比较心大的苏联飞行员来说,他们不对机场挑剔,只要轮子不会陷入跑道中就行。
波多利斯克周边有一些机场,另有超过十万军队驻扎于此,以随时增援前线。
城市是武器弹药的生产基地,同时也是个大医院。前线的伤员经由卡车运到后方的城市进行集中治疗,以至于站在波多利斯克的街道上,能闻到硝烟味,更能闻到酒精味。
酒精的气息,对于老百姓真是醉人的芳香。
苏联的体制决定了她没有自由商业活动,全联盟所有的经济来往都靠五花八门的国营企业完成。杨明志并不反对这种模式,他也没得反对。他甚至会觉得一丝亲切感,因为他的父辈就曾生活在这样的社会模式中。
战争爆发前,城里的工人阶级每月领取超稳定的报酬。不仅仅的工资超稳定,物价也是超稳定,这种稳定愣是持续到八十年代。
但在战争时期,想维持超稳定的工资和物价,这怎么可能?
大量的物资送到前线,后方的人们全部吃配给粮。国营商店有限的向公民销售商品,紧俏货要么是都给了军队导致没有货,要么是价格高得惊人。
波多利斯克和许多苏联工业城市一样,平日里的市民是用卢布买粮食,他们是吃商品粮的工人阶级,平均工资也只有每月六十卢布。技术人员工资较高,足有每月一百卢布。仅仅一卢布就能买到十公斤马铃薯,它的购买力始终惊人。
然而现在,马铃薯作为极其重要的战时军粮,绝大部分运到前线了。
国营商店依旧在贩售,但价格之高令人望而却步。一公斤可以涨到40卢布,没有家庭为了吃一顿饱饭,把一个月的工资都拿出来。
什么叫吃饱?吃得半饱就是饱,吃了些东西感觉不那么饿了,就是饱了。
但饥荒是不存在的,城市居民几乎都在啃土豆,所有的工厂工人,他们和家属的一日三餐都靠粮票获得,国家只是提供的粮食是糊口的程度。依据工作强度,只有那些最卖力的工作者方可吃饱饭。
的确,苏联必须拼命压榨工人的劳动价值,也只有如此,苏联才能赢得战争。
没有多少人为之抱怨,因为几乎每一户家庭都出了人当兵打仗,儿子、丈夫战死沙场,活着的人不会抱怨自己的国家,只有对敌人与战争罪魁祸首的愤怒。
车队又经过了一个检查站,再穿越一片小树林,整个世界豁然开朗。
波多利斯克城内没有特别高的建筑,然到处浓烟滚滚,工厂正在拼命生产呢!
杨明志好奇的问大尉:“这座城市依旧人口众多吗?我还以为工业都转移到后方了。”
“还有三十多万人在拼命工作!许多工厂难以牵走,还有数十万人不愿后撤。他们冒着敌人空袭的风险一直在拼命工作!”
“他们真的很伟大。”
“我替他们谢谢您的赞誉,将军同志。接下来我们直接去步兵学校的食堂。”
杨明志对拉林大尉的过去一无所知,他估摸着以后自己和他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车子开入了据说是步兵学校的地方,通过了宽大的大门,其内部还真有学校的模样,倒是一些倒塌的建筑增添了极大的不和谐。杨明志敏锐的意识到,这地方曾遭遇敌人轰炸,他通过一个锈迹斑斑的足球门铁框,意识到那片满是弹坑的空地居然是足球场。
“将军同志,这里其实就是步兵学院。战争爆发前我来过这里多次,我对这里很了解。待会儿我们去吃饭,顺便上个厕所。”
“好吧,大尉同志。我现在觉得,似乎您曾在这里上学?”
“不!我们内务部在这所学校留有派驻员,我曾到这里交流工作。不得不说,这里的食堂炖的汤很不错,希望还能喝到美味的汤。”
杨明志已经12个小时没吃饭,他饥肠辘辘,就算大厨手艺欠佳,只要是煮熟的浓汤他毫不介意盐放多方少。
步兵学院旧址目前是城市驻军的一个营地,有两个步兵营驻扎于此。他们早早在食堂吃过早餐,但食堂的烤炉依旧繁忙。
学校食堂有着整个城市最大的食堂,自然而然他们承担起给多个工厂供应食品的任务。他们给工厂输送面包、烤土豆,获得卢布报酬。他们实际一直对外销售,只不过对于用完了饭票的士兵,要解馋就必须自掏腰包用津贴去买,价格也高得惊人。
卢布什么的拉林大尉已经无所谓了。
车队停在食堂大舍门口,一些路过的士兵眼睁睁的看着一群内务部士兵下了车,没有人敢招惹内务部的家伙们,瞬间食堂门口空荡荡得就只剩下拉林大尉一行人。
此时的杨明志把勋章全部揣进兜里,身上也披上一件内务部的制式大衣。他拉着妻子下了车,只见一样站在水泥地的娜塔莎和科斯佳,显然他们夜里睡得不好。
早晨天气最凉,又因为没有吃饭,身体的感觉更为糟糕。杨明志感觉如此,娜塔莎的情况就更糟了。反倒是杨桃,她机智的用毯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免疫一切冷风。
“娜塔莎。”
“在,司令同志。”
“不,我站在这里已经没了军权,你现在叫我将军同志。”
“遵命,将军同志。”
“我给你提个要求,你现在把勋章全部扎下放在衣兜。记着,进了莫斯科不要太招摇。”
“遵命!”
他们一行跟着拉林大尉进了据说是食堂的大厂房,杨明志进了屋,一切不出所料,这里就是个大食堂,而且就布置格局来看,一种熟悉感扑面而来。他产生了一种错觉,若不是桌椅板凳都是朴素木质了,自己当年上学的食堂不就是这德性?
杨明志继续留着一个心眼,只见拉林大尉左摇右晃,身姿不可谓不潇洒,虽然和他相遇也就几个小时,此人如此的放松,只怕事情并不简单。
可不嘛!
很快的,这家伙居然跟食堂的几个老头子谈笑风生,接着掏出烟他们聚众冒烟儿。
身材真壮硕戴着头巾的教科书般的食堂大妈,很快从后厨拎出两篮子面包,接着又拎出一铁桶热气腾腾的红菜汤。
毕竟要吃饭的不仅是杨明志等人,所有的内务部战士也都饿着呢。
为了所谓的低调,杨明志自诩不宜加入拉林大尉和工作人员的谈笑,但他的耳朵如兔子般始终机警惕着。
果不其然,突然间拉林大尉的语气就变得强烈了,瞧瞧你脸色更是涨的通红。
“怎么可能?!一块面包50卢布?一桶菜汤也是50卢布?您的良心不会痛吗?”
“请您息怒,根据规定给普通公民送餐,我们就是这样价格。”
“普通公民,您觉得我们是普通公民么?”
“从某种意义上说,在我们送餐任务意外的所有人,都归类为普通公民,即便斯大林同志在此,我们……我们也是这样的价格。”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