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世歌:南山月 第三十二章 蜀山的内奸
“叶飞,我觉得自己被你远远落在身后了呢。”
“你很强的白羽,你手上有最强的剑,身边跟着最强的宠兽,等到接受了掌教的衣钵,实力一定远胜于我。”
“接受师父的衣钵才能远胜于你?不接受就胜不了你了?”
“何必纠结于这种小事。”
“不是纠结,是在陈述。”
“你很介意?”
“愿为天下第一仙,可是天下第一毕竟只有一人。”
“你我需要分彼此吗?”
“可我不想落后于你。”
“那就撸起袖子加油干啊。”
“呵呵。”
“你只要早日在境界上有所突破,不就能够胜于我了。”
“恐怕境界的门槛已经束缚不了你叶飞了吧。”
“嘿嘿,被你看出来了。”
“臭屁的家伙!叶飞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变强的。”
“经历一次又一次的生死搏杀,想不变强都很难呢。”
“是这样啊!你今天出剑的时候我都惊呆了,只怕那一剑的威力连师尊都达不到。”
“我有更强的招数。”
“还有更强的?”
“嗯!现在即便是师尊,想要夺我的命也没那么容易了。”
“师尊可是领域境高手。”
“还记得下山之前咱们学过什么吗?”
“归元寂静剑?”
“归元寂静剑是两伤之术,和魔教的自爆一个套路,你千万别用。”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已经用过很多次了。”
“留下后遗症了?”
“我的寿命缩短了。”
“这样……”白羽忽然想到,如果使用归元寂静剑付出的代价是寿命,那么寿剑星魂赋予寿命的能力不是能够完美弥补吗,“听你的意思那剑法很强?”
“非常强,甚至可以说强的离谱,只要你愿意舍弃一切,连天地都能挑战。”
“好想试一试啊。”
“我的意思是你不要碰它。”
“可它足够强大不是吗,足够强大的事物总是让人充满热忱。”
“你疯了?”叶飞转过身望着白羽,发现白羽纯白没有瞳孔的眼睛在黑暗中发光。
“叶飞,我想要那天下第一的位子。”白羽以手指天,说了一句看似无关痛痒,实则关系重大的话。
“给你好了。”叶飞重新转过身躺下了,“我只想过安生的日子。”
“可惜天下哪有清净之地呢。”
“这倒是。”
“叶飞,坐在天下第一宝座上的只能有一个人。”
“我让你。”
“不需要你让,我要凭实力争取。”
“你疯了?”
“嘻嘻,我说真的。”
“那你就胜过我。”
“一定可以的,叶飞我会追上你,然后超过你。”
“有可能,不过那是以后的事情了。”
“我会努力。”
“有完没完,让不让人睡觉。”
方白羽忽然凑近了叶飞,给他来了个千年杀,后者后门失守一跃而起,跳到白羽身上一顿乱捶:“你他娘的疯了是吧,疯了是吧。”
两人胡打乱闹的时候,门忽然开了,一个银铃般的笑声随之而来:“难得一见啊,原来你们在屋里蹦恰恰呢。”
“不不不,莺莺姑娘不是你想的那样。”话是这样说,看着自己和白羽的动作,叶飞却是一阵脸红,赶紧起身恢复了仪态。
方白羽走到柳莺莺跟前,对她说:“我们闹着玩呢。”
“玩的很开心嘛!”柳莺莺目光坏坏的在两人身上流连,然后大有深意地说,“或许再加入一个人会更好玩。”
“去,胡说八道。”
“哈哈哈。”
“莺莺,三更半夜你过来干什么,连门都不敲。”
“敲门不是就看不见这一出好戏了。”
“去,别胡说了,你到底干啥来的。”
“如果人家说,人家只是单纯地想要加入你们的游戏你们信吗。”
“莺莺!”眼见方白羽生气了,柳莺莺终于恢复了正经,“好了好了,不拿你们寻开心了,其实莺莺只是来找你们聊聊天。”
“三更半夜聊什么天。”
“莺莺睡不着。”
“去,去,去,赶紧回去睡觉去!”白羽推着柳莺莺往门外走,紧接着就要关门,没想到柳莺莺却说道,“白羽哥哥,你再推人家,人家夜深人静无人倾诉,就只好找别人了,到时候把该说的不该说一起说出来,你可不要责怪人家。”
“莺莺!”
“白羽哥哥!”
“那好,你进来吧。”方白羽最终妥协。
柳莺莺展颜欢笑,跨过门槛之后马上便要关门,被方白羽拦下了:“门开着吧,透透冷风凉快凉快。”
“白羽哥哥,你是怕人家吃了你吗?”
“我倒无所谓,叶飞可不行。”
“好兄弟不是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女人……”
“莺莺!”
“好了好了,人家知道了。”
“莺莺你到底干啥来的。”
“人家真的是来找你们聊天的啊。”
“这三更半夜的有什么可聊的。”
“人家睡不着觉嘛。”
“说吧,你怎样才能回去睡觉。”
“人家需要一个有力的臂膀枕着,那样才睡的着。”
“那我们该睡不着了。”
叶飞看出柳莺莺在耍赖,会心一笑念诵了解封诀,下一刻,整个屋子被六匹丰神俊逸的天狼塞满了。
天狼美丽又圣洁,仿佛来自天上,洁白的翅膀温柔地合拢着,庞大的身躯明明屋里塞不下,可也不会弄翻任何一件陈设,皮毛光滑又洁白一尘不染,灵性的光流连在其间。
柳莺莺瞬间就沦陷了,一头栽在绵软的皮毛上:“好可爱!”
六小聪明又和善,任凭她一个陌生人搂着自己,没有叶飞的信号绝不向任何人呲牙,它们的眼睛是杏仁状的,很像是狐狸的眼睛,其中充满睿智。
白羽暗自向叶飞伸伸大拇指:“真高啊,兄弟!”
叶飞道:“喜欢吗?”
“喜欢。”
“搂着它们睡觉应该睡得着了吧。”
“睡得着睡得着。”
“去,六小,跟小姐姐去睡几天,我喊你们再回来。”
六小伸出舌头舔舐柳莺莺的脸,莺莺哈哈笑着,笑的无比开心。
这一次不闹了,牵着六小走出了房间,骑上狼背飞回了自己的屋子。
叶飞和白羽看着她离开同时松了口气。
叶飞揶揄道:“你小子挺有福气啊!”
“这份福气我更想转送给你。”
“得了便宜还卖乖,难怪宫月都不理你了。”
“少来,她不理我是因为你!”
“我哪有那么大的能量。”
“叶飞,如果我和你公平竞争争夺冷宫月,你会怎么样。”
“有什么好争得,我一个有家室的男人。”
“可是宫月心里有你。”
“白羽,感情这东西是争不来的。”
“这倒是。”
“可以睡觉了吗,我家大少爷。”
“叶飞,你现在可真像一头猪啊,整天就知道睡觉。”
“明天有明天的事呢。”
“有什么事。”
“除魔卫道。”
“咚咚咚!”又有人敲门,这一次白羽和叶飞都很恼火,“又是谁啊。”隔着门发问。
“砰!”大门被人一脚踹开,冷风吹了进来,“姑奶奶我!”
“原来是君如啊,快进来快进来。”两人马上换上了笑脸。
莫君如气鼓鼓地噘着嘴:“哼,这还差不多。”
大小姐莫君如来了,叶飞和方白羽赶紧从床上爬起来,给她让了座。
莫君如才不往那脏窝里跑呢,来到桌子边自己倒了杯水,喝下之后又夸张地吐出去:“这么冷啊!”
叶飞赶紧用三昧真火给壶水加热,眨眼的功夫水就开了,重新给莫君如满上。
没想到君如瞪了他一眼道:“你想烫死我吗。”
白羽快要笑出声,赶紧敞开壶口让冷风吹进去:“等等再喝吧,一会儿就凉了。”
“等?要等多久?等到黄花菜都凉了?”没想到莫君如一点不领情。
这次轮到叶飞笑了。
白羽和叶飞都看出来了,小妮子这是来找茬的,也只有她敢这么做。
两人面露难色,这可怎么办是好。
莫君如看两个大男人半天蹦不出一个屁,颐指气使地说道:“我坐着你们站着,是把我当外人了!”
叶飞和白羽蹭地坐到位子上。
莫君如看两个大帅哥这么听话,面色终于缓和了一些,道:“白羽哥哥,那个骚狐狸是怎么回事!”
两人这才明白,原来君如是看见了柳莺莺从两人的房间里走了出去,以为他们做了什么苟且之事,才气不打一处来的。
“你说的是莺莺师妹啊。”
“嗯?”
“不,不是莺莺师妹,是柳莺莺!”看莫君如面色不善,白羽慌忙改口:“柳莺莺半夜睡不着觉,我们用几只狼崽子打发她走了.”
“真的?”
“真的。”
莫君如总算笑了,没想到门外传来了女人的声音:“好啊,白羽哥哥,原来你们是把人家当要饭的了,是在打发人家走呢!”我的天,不知怎的柳莺莺竟然去而复返,站在了两人门口。
这一下,可是热闹了。
这一夜,可真的不太平。
……
第二天,顶着熊猫眼的叶飞和方白羽站在了演武场的操场上,白羽向一众青年弟子们介绍道:“今天给大家伙介绍两个人,这位是叶飞,我的同门师兄弟,道号元正;这位是莫君如,我的师妹,蜀山之虎云烈的关门弟子。”
“初次见面请多关照。”叶飞和莫君如冲着大家伙笑。
与他们面对面的都是年轻人,年纪相差不多,看这两人长得绝好,与魔教对战的时候又展现出了惊人的神通,赶紧吧唧道:“师兄,你可真厉害啊,你出剑的时候大海都在颤抖。”
“想学吗,教你啊!”
“真的吗,我怕自己学不来。”
“世上无难事,就怕有心人。”
“师兄你真的愿意教?”
“当然了。”
“我想学。”
“学也是以后的事情,咱们还有工作呢。”方白羽制止了两人,毕竟现在正事要紧,“叶飞和莫君如以后就跟我一组,作为我的副手……”
“慢着!”白羽话说了一半就被叶飞打断,“说清楚为啥我要做你的副手。”
“你不感到骄傲吗?”
“完全没感觉。”
“不感到荣幸吗。”
“你想太多了。”
“我是师尊任命的,你不服从我的管理就是和师尊过不去。”
“那好吧,我怂了。”
“废话真多!各位,这两个人以后就是我的副手,见到他们就如同见到了我,他们说的话就代表我说的,听明白了没有。”
“听明白了。”
“好了,去工作吧,各位小组组长留一下。”
队伍走了,小组组长留下,方白羽将六峰之外的人一个一个引荐给叶飞认识:“这是华陽峰刘华陽。”
走出来的是一个脑门很大的男人,叶飞记得他的师父,微笑道:“尊师无间道人身体还好。”
刘华陽显然没想到叶飞认识自己师父,问道:“你认识家师?”
“山上见过。”
“师兄记忆力可真好。”
“还行吧。”
“师父身体安康,长命百岁。”
“自然,华陽峰人擅长长生的手段,长寿是必然的。”
“这你也知道。”
叶飞微笑,刘华陽向他拱手:“看来师兄你不光实力超然,记性也很好。”
“还好还好。”
刘华陽退下去了,方白羽引荐下一位:“这位是普陀山普陀上人。”
“普陀山我去过,人烟稀少,高峰林立,适合仙人隐居。”
“比不上七座主峰山清水秀,灵力充沛。”
“你横炼功夫很好吧。”
“试试?”
“不必了,只是觉得横练功应该在蜀山大力推广,对于体质较弱的仙人有奇效。”
“可惜横练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
“是啊,可惜了。”
“这位是猴山石头猴。”方白羽引荐了下一位。
叶飞定睛打量此人,看他身材瘦小肩膀上却站了一只体型壮硕的猴子,微微一笑:“猴山的功法可真是神奇。”
“我的猴子拥有千里眼顺风耳。”石头猴骄傲地说。
“敌情的侦查和汝阳的防卫工作都是猴山的修士完成的。”白羽补充。
“失敬失敬。”叶飞拱手。
“各尽其责而已。”石头猴打了个哈哈。
“这位你已经认识了,落霞峰女帝的弟子柳莺莺。”介绍到柳莺莺,白羽的面色有些难看,犹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情。
莺莺却像是把夜间发生的事情全忘了,对着叶飞说道:“大帅哥,记得我吧。”
“终生难忘。”叶飞忍不住撇嘴。
“嘻嘻嘻,能让大帅哥记在心里,人家好开心呐。”柳莺莺一如以往的没正经,无时无刻不在搔首弄姿挑逗别人,叶飞倒是没什么,只是其他人有些守不住,阳刚之气甚足的楚方甚至流下了鼻血。
莺莺银铃般的笑。
最后一位!
只见一个汉子身上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绷带,几乎被缠成了木乃伊,却非常激动地走过人群,走到叶飞面前握紧了他的手。
“叶飞!”
“你是……”叶飞定睛打量对方,从绷带缝隙中露出的小眼睛里,仍旧辨认不出对方的身份,只知道是个男的,直到面前之人的眼睛充血变红流下了眼泪,叶飞才想到对方的身份:“行渊?”
“你总算想起我了,好兄弟。”
“原来你在啊。”叶飞惊讶,九幽一别他让行渊上蜀山将万骨血阵的事情禀告掌教,自己则继续留在九幽,本以为行渊定然留在山上修养不会下山参战了,没想到他不仅随军出征,还受了重伤被绑成木乃伊,想来昨日没见到他,就是因为身上的伤太严重了吧。
却见到行渊越哭越是伤心,一个七尺高的大男人最后哭成了泪人:“叶飞,弟兄们都死了,都死了!”
“弟兄们都死啦?”叶飞的手颤抖起来。
“死啦,全都死了!他们作战英勇冲在第一线,结果遭到重创。师父死了,弟兄们也死了,你是我活在世上的唯一亲人,叶飞!呜呜呜!”行渊一个大男人接连遭受重大心理打击,心情自然非常难受,叶飞是他活在世上的唯一亲人了。
后者将木乃伊一样的行渊紧紧抱住,对他说:“有我在就足够了,我会帮助你在桐湖开派的。”
“我一定会完成师父的心愿,将兄弟们的寄托化作力量,打败魔教勇敢地在桐湖派开派,让桐湖派自此在九幽兴盛繁衍下去。”
“你能做到的。”
叶飞万万想不到,继白眉上仙仙逝之后,桐湖派的师兄弟们在正邪大战之中相继惨死,现在只剩下了行渊一个人独存,以行渊备懒的性子也终于变了一个人,变得有担当了。
这很好,人总要长大的。
行渊身上的伤很严重,差一点就会死掉。昨天与魔教大战,桐湖派的弟子们为了给师父报仇,一个个战斗非常英勇,只可惜实力欠缺,面对血魂一波波的冲锋深陷重围,相继惨死,最后就剩了行渊一个人苦苦支撑,要不是叶飞和方白羽吸引了血魂的注意力,行渊现在恐怕也是一具尸体,更惨的情况是被修罗血海吸收。
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万幸!
叶飞打开须弥芥子袋,从其中拿出一粒药丸,喂给行渊:“吃了吧,对你伤势的愈合应该有帮助。”
行渊服下后,身上从内而外的闪耀光芒,灵力游走,水汽蒸腾,便如老树蜕皮脱胎换骨,不一刻功夫行渊身上的绷带居然一一掉落,伤势恢复如初。
刘华陽精通炼丹之术,眼见叶飞随手一颗仙丹却有着起死回生的妙用震惊不已,“师兄真有经天纬地之才,居然连一手炼丹之术也已登峰造极,佩服佩服。”
“天材地宝充沛,丹药的效果自然强些,过奖了。”叶飞微笑回应。
炼丹之术说来复杂,其实简单,关键就在于天材地宝的选用。药人登山一战之前,为了应对可能出现的种种危险,将辛苦积攒下的天材地宝炼了整整三炉神丹,这些神丹都交给了叶飞以防不测,药人死后自然被叶飞继承了。
刘华陽却是摇头:“叶师兄太谦虚了。”
叶飞微笑,不置可否。
行渊破茧重生,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往叶飞身上的招呼,后者被搞得好生烦恼,却也不方便推开他。方白羽从旁看了却有些不是滋味,他本以为叶飞只有自己一个好兄弟,真朋友,可实际上叶飞刚一回来,不少人就对他展现出了非凡的友谊,令白羽感觉怪怪的。
“好了好了,一个大男人羞是不羞。”叶飞终于忍无可忍,将行渊硕大的脑袋从自己身上推开,后者一副小迷弟的样子喜极而泣:“总算还有你,总算还有你。”
叶飞苦笑。
“好了,大家各忙各的去吧,散会!”方白羽看两人没完没了,唯有宣布解散会议,毕竟战事紧急,每个人都很忙。
众人散去,唯有一人站在原地,目光灼灼地看着叶飞,“叶飞,我要和你单独聊聊。”
冷宫月!
……
两个人!
自从南山一别,叶飞和冷宫月再也没有过单独相会的经历,今天是头一次,还是冷宫月主动提起的,只可惜叶飞已不是当年无牵无挂的少年。
树婆娑,人憔悴,看似意气风发,其实目光早已没有了当年的清澈与透明。
叶飞穿着青色的道服,黑色的眸子深不见底,此时此刻却唯独映照出了冷宫月的影子。
“昨天晚上你在吧?”叶飞开口,目光却垂下了。
“你果然知道。”冷宫月生平第一次话这样多。
“知道,你比你师父纳兰明珠去的更早。”
“是。”
“如此说来,我们的对话你应该都听到了。”
“听见了。”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叶飞,我想听听你和若雪的故事。”
“当年我下山传道不是一个人,而是若雪随行,她下山之前没有告诉你们,起初我想送她回山上毕竟旅途危险,可是耐不住若雪软磨硬泡,便放弃了这个念头,于是我俩结伴于山下行走。
传道的日子苦的很,我和若雪朝夕相伴渐生情愫,私定终生只差一场盛大的婚礼。可惜啊,在帝都之内,我受到佛宗高手的攻击,濒死之际若雪挺身而出为我挡了致命的一掌,用自己的命换下了我的命,身体化成飞灰,灵魂被击碎,我这才保全了一条性命,带着她唯一的一片灵魂碎片离开帝都。
本来至此若雪应该是死了,可是我有一件独特法宝,在法宝内部的世界可以作为天地主宰为所欲为。我在那里重塑了若雪的身躯,再远赴九幽找到若雪支离破碎的魂魄,合二为一终于将她复活了,可是复活的过程中出了些问题,使得若雪不能离开山河世界来到九州。
话是如此,若雪始终是我的妻子,也是唯一的妻子,无论如何都不能辜负。”
听着叶飞的描述,冷宫月的目光沉了下来,对他说:“你放心,我来不是要你背叛若雪,我只是想知道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宫月,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我们不可能有结果。”叶飞反而抬起头目光灼灼地望着对方,表明自己的心意。
“我知道的,不过我想最后拥抱你一次,可以吗!”咬着嘴唇,冷宫月鼓足勇气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叶飞犹豫了一下道:“好!”
相聚十米,两人迈开步子走近了对方,青衣和白衣重叠,冰冷和火热交汇,冷宫月身上的寒意对叶飞没有丝毫影响,甚至被他身上不明的热力压制住,使得两人的拥抱非常顺畅。
冷宫月紧紧地搂住叶飞,她哭了,哭的很伤心,她好不容易找到了记忆中的感觉,却已来到了离别的时刻,天意弄人,造化弄人,为何要让她如此痛苦。
其实,宫月之所以要求彼此拥抱,便是要最后确定一次,到底那种感觉还在不在,到底叶飞是不是南山下的那个人。现在她终于确定了,叶飞就是,就是那个能够无视她体内的寒力与她紧紧相拥的男人,是那个在南山月下救了她性命的男人。
冷宫月哭了,哭的很伤心很伤心,叶飞想哭却忍住了,他不能给对方任何幻想,因为纳兰若雪才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女人。
抱着,越抱越紧,不愿松开,可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当相交的身影逐渐分离时,冷宫月再也不愿直视叶飞,捂着脸跑远了,留下那孤独的影子站在原地。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
叶飞魂不守舍地离开了演武场,方白羽就在门口等他,“了断了?”白羽虽然与他们只有一墙之隔,却全程没有偷看,而是给两人留足了隐私。
“了断了。”叶飞浑浑噩噩地向前走,随随便便地回答他。
“你对宫月有情吧。”白羽在他身后说。
“无所谓了,我的妻子只有一个人,便是纳兰若雪。”
“苦了你了。”
“和若雪的苦比起来这都算不上什么。”
“她用命救了你,便永远住进了你的心里。”
“她本就住在那里。”
“好吧。”
“我想一个人静静。”
“可以。”
白羽走向了相反的方向,日光照射在两人的身上,影子越拉越长,却也越来越远。
纳兰明珠在阴影中现身,看着失魂落魄的叶飞深深地叹息一声:“总归,这个小子还是有良心的。”
……
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过后,正邪双方都需要修整。
轩主府的会客厅内,掌教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场间的气氛极为压抑:“各位应该都知道,咱们中间出了魔教的内应。”
没人答话,也没人回应掌教的目光。
“正所谓攘外必先安内,我们要不惜代价的将这个内应找出来!”
“掌门师兄觉得内应是谁?”尹秋水一边合上了手中的扇子,一边望向掌教反问。
“正因为不知道内奸的真实身份,所以他的存在才最为危险,也非常致命。”
“掌门师兄觉得怎样才能揪出这个奸细?”
“我希望咱们能互相监督,如果发现可疑的行动立刻禀报我。”
“你是要我们彼此猜疑喽?”
“非常时刻非常手段。”
“我是不会怀疑自己同袍的。”
“那秋水你倒说说看,谁是那个内应。”
“我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自己不会对同袍下手。”
蓬莱岛主眼见两人语调越来越高,站出来打圆场道:“其实掌门的意思不是要咱们彼此怀疑,而是注意身边可疑的人和事,一旦发现了端倪马上进行举报。”
“哼。”
“秋水师兄,我觉得掌门师兄说的是对的,毕竟现在情况特殊,大家都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若是被一个内奸坏了事情,导致汝阳城城门被攻破了,大家一个都跑不了,都要死无葬身之地。”没想到,第一个为掌教说话的同门,是向来低调的紫露峰峰主雪姬舟。
这一举动别说尹秋水没想到,连掌教都没想到,因为尹秋水和雪姬舟从之前的行动来看,是一致行动人,无论遇到什么事情总是同进同退,此刻突然站出来为自己说话,显得不正常。
面对雪姬舟的突然倒戈,尹秋水眼角抽动了两下,显然也没料到对方会如此,难道他两人间出现裂痕了?
“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尹秋水不说话了。
雪姬舟笑嘻嘻地道:“秋水师兄不要生气,今夜取了好酒姬舟亲自向你请罪。”
“不必,我承受不起!”
蜀山七座主峰是一个复杂的环境,一方面他们是利益共同体,有着推翻方栦主峰自立的共同目标,另外一方面他们又各怀心思。
从主峰地下绵延不绝的地道可以推断出,六座主峰之间一定是有密谋的,可是他们不会都是魔教的内应,有的人借助六峰联合企图颠覆蜀山的根基,达到帮助魔教击溃蜀山的目的,而有的人只是单纯的为了获得权力。
在掌教打压楚天涯,让他再也抬不起头来之后,雪姬舟和尹秋水就显露了出来,他们两个似乎总是一致行动,今日不知为何产生了分歧,而更古怪的是,一向游离世外跟在别人身后的雪姬舟突然站出来帮掌教说话了,他是觉得互相监督也找不到内奸?还是想将计就计想要达到什么目的?
没人知道为什么,连掌教心里都没底。
其实掌教在山上的盟友真的不多,同辈之间几乎只有云烈和雷闯值得信任。
咳嗽了一声,掌教续道:“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就照我说的去做,互相检举,互相监督,争取早日找到藏在咱们中间的老鼠屎,居然向着井水下毒,把内奸揪出来我要他生不如死。”
其实掌教还有一个办法能够揪出内奸,就是利用明月峰的红尘绫将在场的众人引入幻境,将他们心中的秘密窃取出来找到内奸所在,可他知道,这样一来所有人的秘密都守不住了,他们是不会同意的,才退而求其次选择互相监督的方法,说是互相监督,谁又能监督的了谁呢。
“可以散会了吗!”楚天涯目光冰冷地看着掌教,被掌教使用了一招反间计,把亲生儿子架到头上掌管白鸟峰,楚天涯对掌教是有恨意在的。
“散会吧,六峰峰主来一下,咱们需要将城内的结界修缮。”
“是,掌门!”
掌教走下位子向着门口走去,经过雪姬舟的时候向他点头微笑,后者回以微笑,却忽然伸出手在掌门身上拍了一下,笑道:“掌门,您这些天真是太费心了,衣服脏了也不拿去洗洗,你看这上面都有土了。”
掌教扭头一看,还真看见肩膀上脏了一块,心说这几天真是太累了,连衣服脏了都不知道,当下说道:“谢谢!”掌门的衣服脏了可与普通人的衣服脏了不一样,掌门无论处在什么状态,无论是行走还是睡觉或者练功,始终有一层护体罡气萦绕在身上,所以身上的衣服是不会被外尘弄脏的,现在肩膀上却脏了一块,看来是这两天用力过度,仙力不能覆盖全身了。
雪姬舟给他拍净尘土,掌教迈开大步继续向着前方走去,雪姬舟跟在了掌门身后,蜀山的仙人们相继离去,会客厅内只剩下了岛仙,蓬莱岛主是他们中最大的那个。
“翠兰轩主,你过来!”岛主威严肃穆地坐在位子上,斜眼在人群中找寻轩主。
后者本来站在最后,听了岛主的招呼赶忙走过来,跪在地上:“岛主有何吩咐。”
“轩主,你可知错!”没想到蓬莱岛主猛地一拍桌案,给轩主来了个下马威。
轩主赶忙叩拜下去:“岛主明示,臣下何错之有?”
“你与蜀山掌教眉来眼去的以为我看不见吗,别以为有掌教撑腰我就奈何不得你,不要忘了你始终是蓬莱的人,是星家族的贱民!”
“天地为证,日月可鉴,方某人绝无勾结他派之心.”
“我劝你老实点,否则正邪大战一过有你好看的。”
“岛主在上,如果您不相信方某,方某人愿意以死谢罪。”
“算了,现在正是用人之际,饶你一条小命,不过你要抓住机会戴罪立功,如果再做出吃里扒外的事情,别怪我不客气。”
“岛主圣明。”轩主深伏于地,蓬莱岛主满意地笑了,他早就看轩主不顺眼,今天总算教训了他。
众人退下,轩主将一盒子珠光宝气呈了上去,蓬莱岛主笑的更开心了。
……
是夜,蓬莱岛主坐在床上冥想修炼,忽然有人敲他房门,他睁开眼睛,将流离青火盏抓在手里,踱步过去开门,房门打开站在门外的竟然是雪姬舟。
雪姬舟明明是个男人,长得却比女人还美,动作比女人还媚,以至于岛主一眼认出了对方。
看他手上握着一个酒壶,喝得醉醺醺的,这是向朝华峰主尹秋水赔罪去了吧,喝醉以后闯入了自己的屋子?
岛主正想说话,没想到雪姬舟一股脑地扑在他的身上,手上的杯子和酒壶激撞地叮当乱响。
蓬莱岛主好生尴尬,却闻到一阵奇香扑来,再望向雪姬舟,忽然发现对方有着男儿之身,可真的是绝美,比之落霞峰的女帝还要勾人心魄。
“喝……我们再喝一杯。”雪姬舟是真的醉了。
蓬莱岛主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这会儿工夫,倒下来的酒水已然浸透了他的衣衫。蓬莱岛主赶忙向后躲,没想到雪姬舟顺势跨过门槛:“对,对不起,我帮你擦干净。”
蓬莱岛想要拒绝,不过雪姬舟比女人还要纤细的手掌已经摁在了自己身上,心里面“噗通”一下,拒绝的动作便也慢了几分,任凭雪姬舟为他擦拭洒在身上的污渍。
蓬莱岛主有些乱,沉默地看着雪姬舟最终决定将他请到屋内,冷风从门外吹来,雪姬舟打了个寒颤,蓬莱岛主为他倒好了茶水,雪姬舟却仍然自斟自饮,甚至要和蓬莱岛主一起分享,岛主本来是拒绝的,可实在拗不过他便也喝了起来,就这样,本来冷清的夜不再无聊了。
……
同夜,白羽站在掌教的书房里,后者面向窗口背对着他。
“护城结界之所以出现缺口是有人故意做了手脚。”掌教幽幽地道。
“果然内奸就出在六座主峰峰主之中。”
“怀疑对象已经很少了,只差最后一步就能将那个人揪出来。”
“就差一点证据了。”
“我们只需静观其变,那个人一定还会有动作。”
“他还会冒险?”
“他不愿意冒险,可是炎真会逼他冒险。”
“您的意思是?”
“我太了解炎真了,那是一个心肠歹毒,愿意竭泽而渔的人,不榨干最后一丝价值炎真是不会收手的。”
“这么说来咱们要多加小心了。”
“是啊,不知道他会从哪里攻过来。”
“要不要找人盯着六峰峰主。”
“不必了,盯也顶不住,容他去吧,他会自己露出马脚。”
“徒儿遵命。”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