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东王庭:正文卷 第1679章:贵族之家(Ⅶ)
西格蒙特向女儿解释陵园中阴森气氛的由来,一边若无其事地看了罗兰一眼,接着补充道:“神职者的感知比常人更敏感,体会到的精神压力也更强烈。”
罗兰旁听西格蒙特和帕拉丁娜父女俩聊天,心里甚感宽慰。既然帕拉丁娜和西格蒙特也都感应到那股令人不悦的气息,可见这是陵园中的普遍现象,倒不见得是某位怨灵在刻意针对他。
三人乘车回到主城区,罗兰本想在街边下车,无奈亲王父女太热情,坚持送他到福格尔家门口。
罗兰难却盛情,只好接受了这份殊荣。当带有亲王纹章的马车出现在福格尔家大门前,立刻在这个帝国最大的包税商家族内部引起一阵骚动。众所周知,西格蒙特亲王对金融家向来没什么好印象,平素鲜少与这些他口中的“高利贷贩子”往来,更不要提主动驱车来访。
这次太阳打西边出来,可把福格尔一家吓了一跳,以雅各布老头为首,家族的头面人物都兴冲冲地出门迎接元帅大驾。见面后稍作寒暄,这才醒悟闹了个大乌龙,原来元帅父女只是顺路送罗兰来访。
不过既然见了面,免不了要坐下喝杯茶客套几句。西格蒙特知道军方无论激进派还是保守派都对福格尔家没什么好印象,甚至将军费拮据归咎于他们这些包税商的贪婪,为免落下口实,谢绝了雅各布的邀请,倒是留下女儿陪同罗兰参加福格尔家族的午宴。
罗兰本来是以安东尼好友兼商业伙伴的身份前来赴宴,除了老雅各布和安东尼,福格尔家族其它成员对他的来访谈不上多么重视。然而今非昔比,看到元帅阁下对罗兰如此看重,亲自驱车送他赴宴,还留下宝贝女儿作伴,以精明著称的福格尔一家就明白自己低估了这位“远东王子”的分量,招待的倍加殷勤,无论本家嫡系抑或分家旁支,都千方百计的往罗兰身前凑,争取混个脸熟。
一顿午宴的工夫,罗兰至少结交了上百位“福格尔先生”与“福格尔小姐”,接受无数次敬酒,对他的记性与酒量都是一次严峻的考验。
整个福格尔家族,只有雅各布和安东尼这两位老相识能够以平常心与罗兰打交道。商人惯于在觥筹交错间谈生意,雅各布老头也有这样的偏好,很不耐烦地把那群趋炎附势之辈轰到一边去,三言两语就跟罗兰谈妥了投资远东铁路的草案,后续合作事宜由安东尼代理。
罗兰在福格尔家一直待到傍晚才得以脱身,谢绝主人热情挽留的理由就是还要去韦恩斯坦家拜访。
离开福格尔家,罗兰看了一下怀表,距离与小艾伯顿约定的拜访时间还有一个钟头。他本想利用这段空闲去找前任远东大主教、如今赋闲在家的格里高利·华伦斯坦,顺带给他送去一笔“活动经费”。然而帕拉丁娜像影子似的贴身防守,使他无法抽出身来独自行走,更不敢把格里高利这枚“暗棋”暴露在她面前,只能放弃初衷,与帕拉丁娜并肩在黄昏的街头散步。
一路上边走边聊,罗兰听帕拉丁娜介绍圣城的风俗与特产,气氛倒也融洽。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当两人来到韦恩斯坦府邸门外,恰好过去一个钟头。
“你中午喝了太多酒,晚餐可别再喝了,”帕拉丁娜不想公开流露对罗兰的关心,又傲娇的补上一句,“如果你醉倒,我可没有耐心把你拖回家,看到路边那只垃圾桶了吗,很适合作为醉鬼的睡袋对不对?”
“你放心,我的酒量说千杯不醉都算谦虚,况且就算真的醉了,也不信你真忍心将我弃置街头。”
“听你这么一说,我现在反而盼望你喝醉了。”帕拉丁娜笑得不怀好意。
福格尔家和韦恩斯坦家并列为亚珊帝国顶级富豪家族,但是这两户人家的风格却截然不同。福格尔家的发家史可以上溯两三百年,家大业大人口也多,聚居在一起的亲戚足有好几百号,显得热闹而俗气。韦恩斯坦家的发迹史则相形见黜,艾伯顿·韦恩斯坦出身寒门,白手起家开创出偌大的产业,家族三代人丁不旺,算上寄居的亲友也不过三十来口人,再加上韦恩斯坦一家大多具有奥术传承,颇受教廷猜忌,行事特意保持低调,从家居到装潢都不像福格尔家那么奢华,更有书香门第的氛围。
罗兰和帕拉丁娜在管家的引领下走进韦恩斯坦府邸,一进门就看到三位主人前来迎接。
罗兰首先认出小艾伯顿,又经他介绍与其父古德曼·萨克斯先生握了握手。
古德曼先生是艾伯顿·韦恩斯坦的学生兼秘书,也是老人毕生事业的重要助手。韦恩斯坦老头只有一个独生女马蒂尔德,在这年月,女人显然不适合抛头露面经营工厂,为了将家族事业传承下去,将秘书招为入赘女婿是一个好办法,因此古德曼先生的全名应该是“古德曼·萨克斯·韦恩斯坦”。好在亚珊帝国并没有歧视赘婿的风气,古德曼先生又的确是一位才干非凡的工业家,这些年来老头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很少过问生意上的事,古德曼承担起接班人的重担,把家族事业打理的蒸蒸日上,已然成为韦恩斯坦家族的第二代领军人物。
古德曼与马蒂尔德婚后生育了两子一女。长子小艾伯顿是家族的第三代接班人,罗兰已经很熟悉了,次子名叫雷文,还是个小学生,平日住在后院,很少出席家族的社交活动。那位陪同小艾伯顿前来迎接罗兰的女孩就是他的二妹布列塔妮,与帕拉丁娜齐名的圣城名媛。这位富家小姐看起来还是一位妙龄少女,乌黑亮丽的秀发编成一条粗辫,由颈后绕过肩膀随意搭在胸前,身段窈窕体态玲珑,唇红齿白容颜俏丽,眉宇间隐约可见一丝稚气未脱的顽皮神态。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