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禅咄咄逼人的眼光和冰冷无情的语气，令司马芝不敢逼视，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但还是硬着头皮，口气强硬道：“那你说吾父会去投谁？”

    刘禅冷冷地看了色厉内荏的司马芝一眼，淡淡道：“当然是最强大的“曹操？！”有人惊叫出声来。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是他还是谁？”

    “曹丞相是当今大汉的主宰，不投他难道投刘备？”

    “为什么他不投刘备或者孙权，却是曹操呢？”

    ……

    现场乱成了一锅粥，又变成了一个菜市场，各种疑问、答案如同市场上的青菜、萝卜、水果、肉类，五花八门，包罗万象，层出不穷，应有尽有。

    刘禅突如其来的话语，让司马徽脸色数变，心海翻起了惊涛骇浪，惊惧交加，方寸大乱，久久平静不下来。

    他早知道这一天会到来，而且是悄悄而来，顺其自然而来。但绝对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这么出其不意！令他措手不及，毫无思想准备，束手无策。

    这就好像千方百计想尽办法，在世人面前展现了十数年的美丽炫目的巨大肥皂泡，突然被一个孩子轻轻的用针无意戳破了，顷刻间露出了庐山真面目。或者是被人一下子揭开了戴了十几年慈眉善目的面具，露出了狰狞丑恶的面孔。

    为今之计之好静观其变，反正这班人都在洞里，谅这个小子和这班人都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司马徽想到这，心里冷哼一声：“那又怎样？！”

    刘禅注意到了司马徽脸色的细微变化，也是冷哼一声，继续道：“俗话说得好，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论语·子罕第九》子贡曰：有美玉于斯，韫椟而藏诸？求善贾而沽诸？子曰：沽之哉！沽之哉！我待贾者也。子贡对老师孔子说，有一块美玉，是藏在柜子里边，还是寻求那些识货的商人把它卖了呢？是藏它呢还是卖它呢？子贡为什么要说这个话呢？因为子贡认为孔子有学问、有境界，可是不愿意出来做官，不愿意为天下所用，所以就打了这个比喻。君子佩玉，因此用美玉来形容君子，君子的品格像玉一样温润。孔子就回答说，要卖，要把它卖了啊。我是等待着那些识货的人来，等到那些真正认得美玉的人来买啊。”

    “孔子并不是不愿意出来为天下做事，而是期待圣王贤君，等待时机。孔子、孟子、姜太公、伊尹俱是圣贤，区别的是伊尹耕于野遇商汤，姜太公钓鱼遇文王，都遇到善识玉的人了。孔于卖不出去，孟子也是卖不出去，结果到了流动摊位上，还是卖不出去，永?远是受委屈的一副可伶相。卧龙躬耕于南阳遇皇叔，便出来为天下做事。”

    “水镜先生是当今大贤，隐居于水镜山庄也是待价而沽呀！”刘禅意味深长地叹道。

    “听说昔日刘皇叔被蔡瑁设计追杀，马跃檀溪，留宿水镜山庄，拜请水镜先生出山相助，同扶汉室。而水镜先生日，山野闲散之人，不堪世用。这个故事在荆襄大地广为流传。”杨颙道。

    “子昭兄，你说漏了一句。水镜先生还日，自有胜吾十倍者来助公，公宜访之。”杨虑笑道。

    刘禅抚掌笑道：“呵呵，诸公明白了没有？这才是水镜先生秘密的重点和关键所在。”

    裴潜道：“曹公乃大汉帝国丞相，手下猛将如云，谋士若云，雄兵百万，所据州郡占天下三分有二。虽然赤壁之战中，稍不留神不慎败给孙刘联盟。但只是伤了皮毛，未动筋骨，实力远远大于孙权、刘备、刘璋等之和。刘备一生颠沛流离，居无定所，地小民弱，兵微将寡，初得荆州，根基不稳，实力弱小。孙权坐领江东，地大而人少，土著野蛮，蛮族频反，大族掣肘，只能偏安江南。水镜先生乃天下第一智谋之士，经天纬地，惊才绝艳，肯定是要把自己卖给最强大，给价钱最高的雄主呀。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刘禅笑道：“裴先生只知其表，未窥其里。俗话讲得好，人各有志不可相强。问题是水镜先生身为天下第一智谋之士、五瑞之，已然位据魁。为何刘皇叔请其出山相助，他却刻意推诿日，自有胜吾十倍者来助公。试问，天下还有谁可以胜其十倍之高人。这分明是忽悠欺骗刘皇叔。此为其一；其二，水镜先生既然委婉刻意拒绝为皇叔效命，为何专程登门向其大力举荐诸葛卧龙?还言诸葛亮可比兴周八百年之姜子牙，旺汉四百年之张子房。众所周知，诸葛亮乃水镜先生之徒，就算青出于蓝胜于蓝，但初出茅庐之卧龙怎么也不可能胜其师傅十倍呀。这说明水镜先生言不由衷或者言过其实，说得难听一点就是对刘皇叔又讲了假话；其三，向皇叔举贤之后，水镜先生出门仰天大笑日，卧龙虽得其主，未得其时，惜哉！我就奇怪了，明知前途未卜，说得严重一点，就是必败无疑。为何要多此一举呢？这不是把才华洋溢的卧龙往火坑里推吗？试问，水镜先生到底是不是诸葛亮的老师，竟然如此害自己的得意门生？其四，水镜先生为何当初向孙权举荐庞统凤雏？而水镜先生本人决意投于曹操，这不是人为地制造，日后不同阵营的师徒对垒相互残杀，酿成人间惨剧吗？其五，庞统后来因孙权嫌弃其面貌丑陋，不予重用，这才投于刘皇叔。如此一来，龙凤俱为皇叔所用。按照水镜先生之‘卧龙、凤雏，得一可安天下’理论，那岂不是刘皇叔将来龙飞凤舞，大汉将由他一统天下了。既然如此，那水镜先生又何必作投于曹操的徒劳之举，这岂非是螳螂挡车，毫无意义？”

    说完，刘禅冷冷地扫视了一圈众高人名士，轻描淡写道：“以上五点乃是吾之疑问，还请水镜先生及诸公教吾。小子，将洗耳恭听，感激不尽。水镜先生，吾胡思乱想得罪之处，敬请您大人大量予以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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