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那把气动剑在大猩猩的身体内向着上方移动，极短的时间里就拉出一道接近一米长的黑色焦痕。狰狞的伤口冒出带着焦糊味的白烟，甚至没有鲜血流出来，它们和着血肉全部被高温蒸发碳化。

    一身的肌肉都在抖动，大猩猩的脸好像下一刻就要被疼痛撕开，它忍着疼痛调转了抓住的长枪。周围剩下不到十来人这时全部冲过来，想要将气动武器全部刺进大猩猩的身体里。只是下一刻雪雾突然极速围绕着大猩猩流转而起，同一时刻，红色光芒刹那间在其身旁形成一道巨大弧形，将靠近的几人围在里面。

    几具被劈成两半的尸体在巨大冲力带来的惯性下撞到大猩猩身上，再也没有任何动作。直到此刻，大猩猩的手才失去握住那把长枪的力量，无力垂下。中途几度想要抬起来抓住那节一根根烧蚀断自己骨头的气动剑，但身体终究在短的时间里被破坏得严重，碳化的伤口已经来到胸口，其内部的脏器在高温下受到严重破坏。固态红水银提供的能量也支撑不了自愈能力来治愈这些伤势。

    喉咙里发出沙哑的悲鸣，或许它会是这三十六头凶猛生物中最为不甘心的一个，也是最为可怜的一个。比肩人类的智慧让他知道明白很多东西，相应的感情与情绪也同样具备。除了外形上与人类不同之外，经过了在阿瓦隆机构呆着的那些时间，不知其他人如何看待，但它早已将自己当做了另外一种人类来对待自己了。

    知道了人类在一些领域的强大，大猩猩何尝不想让之自己如同他们一样。再加上自己的身体基础，好像在各个方面都占据优势。

    虽从自己被关进铁笼子里开始，它就知道自己会迎来这样的结局。只是当真正面对，似乎在心情和精神上都不能接受。

    “远远没有做好相应的准备。”意识快要黯淡前，大猩猩想起了自己看过的一本书上的话，“很符合自己的情况。”它想，“只是现在才觉得、、、自己、、、这样的、、、生物拥有、、、智慧、、、不见得是、、、件、、好、、、”疼痛感在这时消失不见，黑夜在他的视线里提前降临下来。

    巨大的身体并未倒下，而是硬挺挺地站在原地，陷入冰块与山岩间的双脚短暂禁锢了它的身体。艾尔普斯依旧不放心，这时加大力量，将气动剑从大猩猩大面积焦炭化的胸口抽出，对着那颗布满灰色毛发的脑袋刺去。大猩猩的身体砸在冰块上，感受到其正在环境温度下渐渐被冻结起来后，艾尔普斯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结束了。”他自言自语，看了看周围，几百人的小队这时还活着的除了自己，仅剩下三个人，“收拾好这里，拿上必要的物资后，立刻、、、、”

    话语被胸口的灼热打断，红热的剑尖将他的脸面照得一片通红。艾尔普斯的感知失去了作用，这一剑突兀袭来，他的身体以及对危险的本能反应完全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似乎是源自于嘲笑，气动剑从他的后背心刺穿身体，此刻也顺着胸口往上滑动过去，留下焦黑痕迹。

    几道炸裂枪声同时响起，压力消失后，旁边两人已完全失去警觉性，没有丝毫察觉就被几颗子弹打碎了脑袋。

    “科士威！？”艾尔普斯嘴里涌出大口发烫的血液。他用双手握住剑尖，想要阻止它继续在自己身体里搅动破坏，但这种做法只是让手掌也被烧蚀成焦炭罢了。

    隔着一层薄雾，艾尔普斯看见身后的人正取下面罩，露出一张带着微微笑意的陌生人。

    “谢谢你们了，发挥得很好。”那人淡淡说，像是以昏昏欲睡的状态看完一场不怎么精彩的演出后，随口说出的为表礼貌的赞美之词。话语声落地，那人随即抽出了气动剑。艾尔普斯无力倒下，瘫软在了大猩猩开始爬上白霜的身体上。最后还挣扎了几下，便不再有任何动弹。

    吐出一口气，卡西亚拨动气动剑的开关，待剑身冷却至灰黑色，这才提起艾尔普斯的尸体扔到一边。喉咙处的震动传到雪雾中，声波使得他们形如湖面波纹荡漾开。找到信号发生器和固态红水银的位置后，卡西亚剖开大猩猩的尸体将之取出来。还是按照既定方式，卡西亚用通讯器将自己的考核身份代号传进通讯用飞空艇中。

    “接下来自己还有四天时间。”再度用声音探测了一遍周围，卡西亚从尸体上取得接下里几天的武器弹药和食物，也将气动武器更换掉了。自己让黛尔亚购买来的那把气动剑在质量上明显比不上过艾尔普斯的。顺带将几个没有完全死去的人清理掉后，卡西亚看准方向，于此处停留一段时间后再度朝着中心地域赶过去。

    路途中，卡西亚不时回忆起不久前以第三者观测到的战斗场景，似乎从中学习到了一些莫名的东西来。本想总结一些，但最后才明确变化总是潜移默化般进行着，清楚明白的东西反倒显得不是很可靠。

    腰部一侧一直散发着温度，三根替换进去的固态红水银使得卡西亚非常舒服。至少简单的测试下，以极快的速度长时间长距离赶路，达到初始疲劳点时要比之前推迟了两三倍的时长。其他方面暂且没有明显变化，卡西亚认为这是一个持续过程，短期之类除了耐力外，或许就只有没有试验过的有关吐息与可以将降低周围温度的奇异能力来了。

    卡西亚接下来也有了大致目标，其一是尽快完成自己在考核中的计划，另外一点便是尽可能去主动掌握鳞化状态。借助龙类血液始终存在风险，且鳞化状态下，能如同零号那般自主使用吐息，也是卡西亚时常考虑的事。

    自身并未察觉到，但随着时间，以后可能会遇到、并且有着巨大冲突的敌人会越来越强大这件事，卡西亚从未怀疑过。

    “自己的敌人也不是眼前的这些。”前方露出阴影形态的山峰让卡西亚知道自己此刻不过是一颗不起眼的齿轮罢了。在帝国中，这样的零件有足够的数量去替换，“勉强以一颗齿轮的样子进入到了帝国这辆极速前进的重型列车上了。”自我感叹的话让卡西亚重重叹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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