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域局限性太大。”特李维康继续，“你不能让相隔几个国家的人抢着买你的东西，普通枪械弹药没那种地位。所以要到处跑，需要便捷的交通路线，还要在大区域内设作坊工厂。涉及的事太多，浪费精力，又浪费时间。”

    卡西亚没说话，静静听着，他知道接下来会是重点。

    “火炮、炮弹、各种类航弹，仿生机械，依托压缩蒸汽的机器，当然还有飞空艇，以及不同作用的战甲等等。前几者只要能量产一种，稍微具有点稳定性，就可以坐在屋里看着代表着金钱的数字疯涨。而后两者，这片小国家中，没有数个，或者数十个小国家的支持，你就只能制造配套零件，那也是最没有利润的，不如不要。”很熟悉的样子，特李维康对这些知道得非常多，“火焰联盟那边，需要的是高效实用的孵化养殖技术。远海共同国内，则在战甲中生出一类分支，叫动力辅助装甲。靠精密技术，还有极好的材料科学，那东西在另外两个巨型国家中没有很大反应，但这些小国内，就是移动的钱罐子。”

    “卖这些，才称得上军火商。其他的，说成武器商都算留有面子。金属块运输队，我们圈子里，是这么称呼的。很形象，子弹不贵，它本来也就是经过几道加工的各类金属集合体。”

    不怎么看得上，特李维康接触与经历的东西让他眼界非常高。在大规模作战中，这些的确是最实用，也是可以影响作战结果的因素之一。

    “对了，你目前生意的规模有多大，能拿出多少资金。”

    “这个、、、”卡西亚想了想，“只有三家工厂，资金的话，抛去原材料流动资金，按照三大巨型国家的货币计数，可以拿出五亿数额。”卡西亚心里将真实数据减去大半。

    “嗯、、、”特李维康明白的样子，“我知道了。你若真想在军火商这条路上走，我倒是可以给你提供一些人员上的关系。但那些人脾气都不好，能不能抓住机会，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

    “你确定他的身份与帝国那个没有关系？”

    “百分之九十九吧。”丽苏曼的话像是玩笑，“我有没真正见过他，全是从资料上知道的。对比了很多，大概可以肯定，他们除了长得相像外，共同点没多少。”

    “算了，我退出。”普尔曼将军摇摇头，“你回去就和圣皇说我得重病死了，尸体烧成灰了。我还想多活一段时间，至少把几年后的战争完整撑过去就差不多，现在还太早了。”

    “总算想明白红星不来的时间，圣皇厅那群圣父为什么会把你安排到冻原去，几十年都不召回来。绝对有原因，你的事算知道一些。果然和我想的一样，没有那些寒气把你的脑袋冷却住，说不定多久发起热，就会生出奇怪的想法。”

    “这样说可真不礼貌啊，普尔曼将军。”丽苏曼不在乎，以前的事在她看来很正常，别人不理解只是不知实情罢了，“别人都在玩，就我一个人认认真真地执行命令，完成任务，总觉得不公平。”

    “不公平你也不能把我拖进来吧。”无奈的普尔曼长叹一声，“圣皇那里已经够麻烦了，现在又多出这么一个人。死了就让他好好的死去不行，拿死去的人来做这些事，你晚上就不怕做噩梦？对了，我们都不睡觉的。换句话，你就不怕那个疯女孩提着圣剑来找你？帝国内，那女孩可是杀了一个圆桌骑士的，还是自己家族的人。”

    “怕，当然怕。我又打不过疯女孩，见到只有逃跑的份。但我这是在帮她，明白吗？真正的卡西亚肯定没有死，虽然我没有证据。”孩子样的话，“现在我制造包装一个卡西亚来吸引一些注意力走，不正是减轻另外一个的压力吗？”

    “希望疯女孩会对你心存感激。”

    丽苏曼笑：“我也希望，这点我们倒是想到一块了。”

    普尔曼看着丽苏曼，不知道是否应该去思考她话语中的意思：“那你希望我怎么做？他这样子，在军队中只算得上一个普通中尉。想短时间内将他训练成校级军官，还是实力和指挥并存的那种，或者说更高，你就不怕拔得过急，一下子将他扯断了。”

    “还有，看你的样子，似乎还不是局限于他个人的包装，连同他身后的势力也想一起做个漂亮的外壳。没有时间和海量的资源支持，怎么可能做到。帝国那个就不说了，根本不用担心这些。可你找来的这个、、、嗯、、、嗯、、、我觉得他把抑制管都拆了，去学校教书，或是做一个医生会比较好。管家也不错，今天见面，他倒是很有礼貌。”

    “这就是我让你帮我的原因了，让他变成一个从军部学校出来的精英。剩下的我会想办法。你又不吃亏，找来这么一个年轻人陪陪你，不会一下子觉得自己年轻了？”丽苏曼很理所当然。

    “我宁愿就这样慢慢变老，然后被埋进土里。”

    “那这样想，将来这个卡西亚发光发热的时候，就有你的一份功劳在里面。看着自己进行制作的产品在外面搅乱着局势，肯定会在一旁觉得高兴吧。自己的作品得到别人的称赞，常理下，都会感觉舒心吧。我刚才不是说了，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几率确定他不是真正的卡西亚，剩下的百分之一，你不好奇？”

    “难道说，那百分之一就是、、、”普尔曼打起精神，连神情都变了。

    “嗯、、、可以这么说，剩下的百分之一是我的直觉，这个人或许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经过我们的训练与帮助，成为卡西亚的完整替代品。但其中的工作会多一些就是了，毕竟那张脸是纯天然产品。再说，我从来没有说过只让你一个人帮助我。还是有一些合作盟友的，稍微透露一点东西，就能引起他们的兴趣，资源也就不用担心了，你还能吃到其中一份。”

    普尔曼使劲摇头，看丽苏曼的眼神变了样：“终于明白你们女人为什么被称为魔鬼了，为了那百分之一的直觉，就能做出这些事，也真是见了鬼。”

    其后普尔曼再无一句话，他知道丽苏曼今天叫他过来就不是商量的想法，而是类似命令的强加。说什么都没有用，这种心情能理解，如同以前还在军部中时，见到强力武器就想搞进自己的队伍中，一直缠着上司不放一样。脑袋发热的确能干出这些来，特别在普尔曼眼里，还是丽苏曼这样的女性。

    让副官准备传输机器已是晚上，那会儿丽苏曼和普尔曼好歹商量完了以后的基本计划。

    “东西都弄完了？”副官将机器简单调试，汇报时丽苏曼问。得到肯定答复，丽苏曼走到房间桌子旁，拿起存储卡片插进卡槽内，随着细碎的齿轮咬合声，机器上的红色指示灯变成绿色。

    把自己扔到了柔软的床上，丽苏曼的眼睛与嘴角不可抑制的带上笑意。她一面脱去衣服，放松自己，一面拿出特殊用的通讯器，躺在床上将之举起，像孩子注视着自己心仪已久而终于到手的玩具，充满期待。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麦格里正在书房看最新的情报。信息进入大脑后，很快被分类，并开始匹配各种看似无关的事件，一旦找到些许切入点，麦格里便会停下来思考，从中挖掘出更多的可能。

    身旁的通讯机器此刻亮起红灯，在设定好的程式下，频率被奇拉安第家族总部的超级分析机识别出来，一束计算分支启动下的结果便是通讯器一旁的机械式面板上，刻有帝国文字的无数轮盘被带动，组成“丽苏曼”的名字文字。

    看过去时，和通讯器连接一起的传输机器晚了一点启动，滋滋声中，麦格里闻到散逸出的微弱油墨香。十来张纸被吞进机器，经过一番处理，变成温热的映着彩色图像的低劣照片。但这并不妨碍麦格里看清楚纸张上的东西。

    当即拿起通讯器，麦格里调整频率段，正想按下连通按钮的手在半途停下。把传声筒放在一旁，拿起那十来张纸仔仔细细看了很多遍，麦格里思考了大概一分多钟，这才将纸张揉成团，扔进垃圾篓。丽苏曼是他的老朋友，学生时代就认识，在其他同学朋友都死完的这个时代，要说谁最了解丽苏曼，也只有麦格里了。

    已知道丽苏曼想做什么，麦格里不想因自己的举措让自己处在被动地位。两人现在是合作关系，但因为这件事被丽苏曼缠上，必定会花费一部分精力来解决和周旋。目前需要实际解决的事情很多，往后还会倍增，麦格里不想被这些事干扰，特别这种会涉及自己团长的事。

    似乎就此没了后续，麦格里神情只在期间变化过一次，随后恢复成刚才的样子，安静坐在椅子上继续看桌上成堆的资料。

    直到几分钟后，通讯器上再度亮起红灯，复位的齿轮刻盘显现出丽苏曼的名字。麦格里这时才拿起放在手边的传声筒。

    那边传来深呼吸的声音，像是在压制内心几欲冲出来的情绪一样。

    “丽苏曼小姐。”麦格里显得如此礼貌，刚才的东西似乎没对他造成一点影响，形如镜子伪装成的湖面，暴雨都不能在上面产生波纹。

    “你身边没有传输机器！”

    “传输机器？”麦格里很疑惑，“没有。”简略，却又会让人发狂的回答，“有什么东西要传输过来？我马上让人去准备。”

    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丽苏曼在另外一边明显有平复心情的动作：“不发表点意见吗？难得想笑着和你说话的，现在这种心情却减少了一半。唉、、、早该想到就会是这样。”

    “最好不要，很危险，也不可控制。所有人都在凝聚自己的掌控力，希望各种计划不要脱离预期太远，希望走向都能朝着既定方向前行，以此抵抗时间带来的巨大冲击。你应该学学他们，好玩有趣的事情在今后肯定会非常多，目前这件只会给你带来麻烦。”

    “又不是本人，这样做说不定可以带来很好的效果。”

    “与对应的风险相比，不值得。”

    “不是来让你劝我放弃的，要加入吗？难得我自己想做做事情，肯定会投入精力。”从床上坐起来，丽苏曼靠在床头，“不会将他带进帝国，就在这些小国中活动。以后肯定能起到大作用，过后不久就能看到了。有他在，加上我这里的动作，绝对能为你减轻很多压力。若有你加入，收获要比我单干好上几倍。”

    “我怕被团长打死。”

    “你团长只是个小女孩，再说，你不告诉她不就行了。”

    “不小了，再则，我不希望团长因为这种事情分心。危机已经迫近，这次为第六红星，且会因吸引力将第三红星拉来，相继一同出现在天空。古遗址上的探索与记载来看，这绝对不正常。圣皇厅将你从冻原那边召回的时间不是很久，无尽海的巨鲸们早就有了动作与变化，你不会不清楚。另外，火焰联盟近来几年间，也会选择合适时间开始千年祭祀仪式，现在已经为之大肆准备了。更希望把精力放在这些事上。”

    “不知道你做这些是为了什么，从学生时就没想明白。”丽苏曼的心情总算短时间变得正常。

    “以前就说过了，只是想看着帝国到底会不会在突然间崩塌，也想知道四方势力那些一直死不下去的怪物们到底想要谋求什么。人总要有一个长远目标，特别是我们手术者，这个目标足以匹配我的寿命。当然，若是有一天我改变主意，也想和四方势力的那些人追求相同的东西呢，这说不一定。第六红星提醒了我，现在大概知道一些线索了，若猜测正确，又有足够证据支持，确实很让人心动。”

    “肯定是扭曲的东西，这样才能符合那群老不死怪物们的期望与欲求。”丽苏曼说，“你这样的人加入其中，肯定会是一场灾难。我一直都认为你这种理智处理事情，像分析机般来考虑分析情况的人做起坏事绝对会有最大的破坏力。”

    “坏事？”麦格里怔了一下。

    “对啊，看来那时只有我来阻止你了，朋友。”丽苏曼重新躺下，对着通讯器说，脸上也出现笑容。

    “看来这件事让你找回了很多东西，我不知道应该替你感到高兴，还是应该心生警惕。”麦格里的话充满回忆，丽苏曼的这种语气像极了很久以前学生时代的她，“但还是要谢谢你了。作为回报，也是先定下规则，只在那片小国，且出现时间不能在最近。你知道距离骑士侍从考核结束并不远。”

    “最后，你是怎么判断他不是少爷的。”

    将判断依据说给麦格里，丽苏曼继续：“我思考的不一定会比你少。”随即她挂断了电话，躺在床上盯天花板，“那，从哪方面开始呢？”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