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工程师:正文卷 第一百三十一章 击溃扬古利
鞑子们在坑洞间的曲折道路上跑不快,还在火枪手的射程内。第四次齐射开始了。距离鞑子的后部一百二十米,七百把米尼步枪吐出火舌,将致命的米尼弹喷向狼窜逃命的鞑子。锥形子弹击穿了他们的铠甲、头盔,又放倒了五百名鞑子。
两百名踉跄逃命的马甲中弹了,他们中的不少已经身中数弹,流血太多,往地上一倒就死掉了。两百多名步甲也中弹了,子弹在盔甲上打出一片血花,穿过铠甲钻进了他们的身体里,把他们打死在这范家庄的土地上。
一个“分得拨什库”被一枪打在了大腿腿骨上,左腿腿骨立即被打断了,他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分得拨什库是一个牛录中仅次于牛录章京的军官,平日也算是百人之上的大官。然而此时无数清军从他身边跑过,却无人管他,更没有人上来背上他。
这个分得拨什库咬牙爬了起来,一边惨叫着,一边单腿往大营方向跳跃逃命。
鞑子还在逃,而屠杀还在继续。
鞑子的最后部逃到距离城墙一百四十米的时候,第二轮射击开始了,又是一千声枪响。
逃亡的鞑子就像是被大风刮倒的芦草,一片一片地倒在了地上。
一个逃跑的马甲被打中了后脑勺,砰一声被打破了颅骨,脑浆和血水一起崩裂出来,扑通倒在了身前的坑洞里。
一个逃跑的步甲被打中了左肩,那子弹刺入身体后猛地旋转突刺,把他的左肩骨头打碎,让他的左手彻底废了,他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一个腹部已经中弹的马甲正捂着肚子逃跑,他肚子上刚才中了一枪,本来就因为失血过多脸色发白,一脚深一脚浅,却突然又被飞来的子弹打中了后背。子弹破开两层盔甲刺进了他的左背,让他背上喷出一朵血花。他终究支撑不住了,捂着后背倒在了地上。
冲在前面的马甲步甲本来是大清最引以为傲的勇士,此时却像是被驱赶的难民一样,在大小坑洞只见狼奔豕突,几百几百地死在这范家庄的土地上。此时鞑子的步甲已经被打死两千人,四十个牛录的两千强悍步甲几乎全部死在了范家庄城下。
无论你是孱弱的还是悍勇的,在米尼步枪面前都是平等的,都是一枪解决问题。
如果一枪无法解决问题,那就两枪。
好不容易,鞑子的前锋逃出了那一片坑洞,逃到了城墙外的一百步外,逃跑的鞑子们往后看了一眼,以为自己这是安全了。
但城墙上的步枪们,竟在一百步外又开始了新一次的射击。
又是一片惨叫声,又有六百多鞑子中弹。
鞑子们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慌张来形容了,而是彻头彻尾的恐惧。城墙上那站着的似乎不是敌人,而是杀神,竟然能在一百步外杀人!鞑子们像见了鬼一样,疯狂地往来路逃去。
地上到处都是死去鞑子的武器和旗帜。鞑子的尸体堆积在坑洞边缘的道路上,横七竖八,尸体里流出的血液汇集在一起,涓涓流动像是一条小溪。不少鞑子逃跑路上被这些尸体绊倒,稀里哗啦地摔在地上。
鞑子的前锋逃到城墙外两百米,城墙上的明军还在射击,仿如神兵天将!
最后一轮射击瞄准了一百九十米上的鞑子逃兵。子弹像雨点一样飞过去,又击中了六百鞑子士兵。
二百名身穿重甲的马甲中弹了,但此时他们已经逃到了安全距离,子弹穿透两层盔甲后就基本没有什么穿透力了,所以他们这一次受伤较轻。但三百多名没有盔甲的跟役就倒霉了,一下子就被米尼弹射中了身体搅碎了器官,一个个口吐鲜血而死。
明军居然能在这个距离上杀人?这还是大明的军队吗?鞑子们已经没有了一点勇气,他们丢掉了旗帜,撒腿往后跑只求能拣下一条性命。还活着的八千鞑子像是八千退向海水中的螃蟹,毫无章法。他们挟裹着无力阻止溃逃的白摆牙喇,往几里外的营寨里跑去。
扬古利和几个将领骑马立在潮水一样退去的溃兵中间,脸色惨白说不出话来,只能喟然长叹。这些逃下来的溃兵哪里还像是大清国的百战勇士,哪里像是横扫辽东漠北和大明的百胜之军?如今这些溃兵一个个都像是被夺了魂的乌合之众,仿佛城墙上放铳的是不可战胜的魔鬼。
城墙上的明军,怎么这么强?
这是大明的卫所军?就是大明号称强兵的九边兵马在此,扬古利都有信心一鼓而下。但遇上城墙上的这支明兵,自己只有挨打的份。
这一战,正黄旗损失惊人。尤其是冲在前面的两千步甲!这些步甲只有一层镶嵌铁片的绵甲,损失最为惨重,几乎已经全部阵亡在城下。两千步甲啊,全是大明的百战勇士,全没了!
精锐的马甲情况稍好。他们仗着有两层重甲,损失稍少,被打死了六百人,还有一百多人伤重无法再战斗。
跟在步甲后面的跟役也死了不少,足足有一千二百倒在了城下。
这一场攻城战,大清损失了近四千勇士。
这些都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身经百战的勇士,竟全部折在这座明军城池之下。
正黄旗经此一战,几乎被打残了。
扬古利想着想着,一双老眼越来越红,最后竟流出了两道眼泪。
也不知道皇上得志这个消息会如何?是震惊到说不出话,是要愤怒地用皮鞭抽自己,还是和自己一样为大清的勇士流下眼泪?自己贵为超品公,不能为大清攻城拔寨,竟因为料敌不周把四千大清勇士折损在一座孤城之下。
可耻自己忝列贝勒公爵之中,最后竟是这样收场。
扬古利的眼泪滚滚,久久停不下来。
一边的梅勒章京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超品公,溃兵们都逃入营中了,我们也退下去吧!”
扬古利闭上眼睛停了眼泪,许久才睁开了眼睛,调转了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