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我为王:名震天下 第二章 月下杀人剑洗酒
春风拂面里,前去郊外踏春的书生们赶在城门关闭前回家,而风尘女子们正在铜镜前细细装扮。那些出来尝鲜的已婚男子,那些爱好颜面的大官员,那些赏花赏月的文人,那些家有河东狮的商贾,都喜欢晚上逛青楼。太阳会在傍晚落幕,但帝都的繁华不会在黑夜暂止。
陈百川一一告别今日同游的少年,只身一人往陈家在帝都布置的居所走去。
单身独处,心头事自然而然的浮现。
作为陈国使者来到大衡,见了大衡帝都的繁荣后,陈百川明白了两国间的巨大差距。而自家兄长却一心想着攻破这大衡帝都,这谈何容易?
百余年前,强国林立,名将并起。天下支离破碎之际,大衡王朝开国皇帝林业,横空出世,凭借招募而来的三百兵马,开始称霸争雄之途。只消短短十年,原来的边陲小国——衡国,便成长为雄踞一方的大国。之后的历代皇帝也没有辜负先祖雄心,百年间鲸吞蚕食,终是成就天下第一大国,封原先的衡城为帝都,建立大衡帝国。世间无人再敢称帝,虎视天下。
想打倒这样一个庞然大物,而且只能凭借陈国一国之力,谈何容易?
一阵心烦意乱后,他走到一间小院落前。
看门的仆人连忙弯腰,喊道:“恭迎少爷。”十几个仆人便从院落中快步走出,连忙跪拜行礼。
陈百川收起思绪,伸手扶起面前的一个老仆,一边说道:“切莫行礼,各位在帝都为我陈家辛苦多年,是陈家功臣,哪里用给我这后生小辈行礼。”
见仆人们依然不敢起身,陈百川详装要弯腰行礼,说道:“你们若是多礼,我可要回敬了。”仆人们连道不敢,纷纷直立两旁,真正的恭迎少爷回府。
而在其他人羡慕的眼神中,被扶起的老仆激动得满眼热泪。
坐在庭院的石桌上,陈百川细细品尝仆人摆上的小菜。
帝都东侧有连云港,每日派遣快马给贵族的餐桌送上鲜鱼。陈百川用筷子在鱼腹上轻轻夹下一块肉,含入口中品味那入口即化的鲜美。他的脸上露出惬意的笑容。
月光泛白,地板上映出陈百川抬头望月的身影,和飞来的剑光。
陈百川神色自若,酒杯停靠在下唇。
这是陈百川来到这世界的第十四年,早在很久之前,他接受了这世界与原来世界似是而非的一切。
没错,他穿越了。
上辈子是孤儿的黄楚简,在十四年前魂穿到一个两岁孩童的躯体,成为了陈国大将军府的陈百川。之后,他终于尝到家庭的温暖。母亲的似水温柔,父亲留下的庞大家业,再加上兄长的悉心教导,让他沉迷于这世界的一切。
再后来,母亲死了,葬在陈国,而兄长成为了陈国大将军。
所以,他的家在陈国,他要守护这辈子的家,他就得守护陈国。
所以,陈国的敌人,便是他的敌人。
敌人太过强大,那有何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温酒烫过喉咙,冰冷的剑光越来越近。
陈百川起身。
大将军的弟弟,会是个柔弱书生?陈百川弯腰躲过飞剑,伸手从石桌底下掏出武器。洗酒剑,一把精钢打造的长剑。
月光洒在洗酒剑,剑身泛起银光。拿了洗酒剑的陈百川,少了几分温润,变作一名剑客,会杀人的剑客。
刺客在等,陈百川也在等。刺客在等陈百川松懈,陈百川在等刺客忍不住现身。
显然,时间站在陈百川这边。
他一声轻笑,说“阁下敢来刺杀我,为何不敢现身?你我堂堂正正一战,才不失你清风剑李胜君名号。你若不出来,清风门上下定是鸡犬不留。”陈百川话音刚落,左边屋顶出现异响。
“你怎么知道是我。”正是李胜君拿着他的清风剑,从半空飞身而下,脸上略带诧异。
李胜君尚未落地,突然响起十数声破空声。虽是十几只箭矢射来,但李胜君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一把清风剑左挡右斩,清风门的拂春剑法让他使得出神入化,生生挡住近十只箭。然而半空中转变身形实在太强人所难,挡住近十只箭,终究另有好几只箭飞来。
落地时,李胜君身上多了四处箭伤。很快,伤口变成五个。最后一个伤口,来自洗酒剑。几个黑衣人从暗处走出来,把李胜君尸体抬走。
陈百川拿着写有“清风有意”四字的酒壶,轻斜壶口,让酒水浇在手中的剑。酒流过一寸寸银白,冲走污了剑的血迹。
他仍然神色自若,杀人嘛,常有的事。况且,是区区清风剑。
走进房间,陈百川洗笔研磨,在一张小纸上写道:
“兄长不必担心,我在外皆好,愿家中一切安好。”
打开窗口,一只灰鸽扑来。陈国养的灰首鸽,看着真让人想家。
过了一会儿,陈百川望着灰鸽远去,又是轻声一笑。
…………
一个男人跪拜在另一个男人身前。
跪的只是一名探子,站着的却是大人物。
全天下,能在大衡帝宫见探子的只有两人。一个自然是当今衡帝,另一个则是大衡的探子首脑——白谦。
探子没有起身,跪在原地,似乎没有勇气抬头,去看一眼面前权势滔天的大太监。他用极度卑微的口气,说道:“启禀大人,陈家小儿今日行踪整理好了。”
“说。”
“白天与陛下安排的几个大臣之子游玩后,夜晚在院中赏月,遭遇一名武功不弱的剑客暗算。”
“哪来的剑客?”
“属下们推测是清风门的李胜君。”
“知道了,退下吧。”白谦听了探子的汇报,多了几分不解。他的声音有如正常男人捏着喉咙说话,尖细刺耳。
而探子没有回应,默默离开。
清风剑是谁派遣的,而陈百川来帝都又是何等居心。
白谦站在原地,黑暗中传来他的喃喃自语:
“这陈百里,下的是什么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