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大海，一望无际。

    在由中州去往北原的跨海飞船上，刘攀合上了手中最后一本记录着有关魔灵鬼尸的实验记录，沉默着，一言不发。

    而在刘攀对面，黎松同样一言不发，不过较之刘攀，他心中更多了一份忐忑。

    历时近三个月，刘攀是在这跨海飞船顶穹上翻完了从土宗得来的所有书籍与古卷。

    对于魔灵鬼尸，刘攀有了深入了解，而在这期间，刘攀是将黎松这研究魔灵鬼尸的专业人士也叫上飞船顶穹来与他做了好些实验，只不过，毫无所获。

    或者，也不能说是毫无所获。至少，现如今刘攀更进一步的了解了魔灵鬼尸，也对自身是魔灵鬼尸这个猜测不再抱有怀疑。

    魔灵鬼尸，这是尸体在吸收了足够的日月精华后逐渐孕育生出灵智的一种存在。

    原本，刘攀是觉得自己与魔灵鬼尸会有一些不同，毕竟一个先天有“灵”，一个后天生“灵”。

    可现实，在翻看了众多土宗有关魔灵鬼尸的研究笔记，又对自身的某些不确定做过实验之后，刘攀却是发现二者毫无区别。

    土宗有关魔灵鬼尸的研究实验真的太多了，多到刘攀在翻过所有的研究笔记之后，已经想不出还有什么方向可以再进行研究了。

    即便是电力科技，这才出来没几年时间，土宗的研究笔记里也有近八百条的实验记录。

    简而言之，刘攀能想到的实验方法土宗都做了，不能想到的实验方法土宗也做了。若要让刘攀在短时间内找出一个其他人从未设想过的道路，那几乎是不可能。

    伸手，刘攀将手里的实验记录交到了黎松手里，道：“接下来要劳烦你多费些心。”

    希望是渺茫，但显然，不可能放弃。再者，有黎松这专业人士帮忙，土圣也会?进一步的研究，相较之下，刘攀是明白自己这个外行人士的过分关注其实并没有太多用处，一切还是静待就好。

    黎松是应了一声后收起了实验记录。事实，他此刻的心里是有着诸多的矛盾。有关刘攀，有关魔灵鬼尸，有关天行者。

    这三个月来，随着相处，黎松已从叶清嘴里了解了太多有关刘攀的情况。这让他矛盾，也很挣扎。

    一方面，因为配合着刘攀做了好些实验，他是越发明白了刘攀这个魔灵鬼尸的恐怖，时刻都有小命不保的感觉，甚至潜意识里他都觉得自己应该远离刘攀这个恐怖人物。

    可另一方面，因为天行者的传说，他又很渴望能跟在刘攀身后。而他也从叶清嘴里了解到，刘攀并不在乎他们的修为，这也就是说，呆在刘攀身边不会如呆在圣者手底下那般连偷摸修炼都不敢。

    而更甚的是，刘攀手里有资源，且不吝啬……

    思绪至此，黎松看了眼不远处正坐在炼丹炉前忙活不停的叶清。

    此刻，叶清是在狠狠的咽着唾沫。忙活在炼丹炉前，寻常修士会以为他在炼制丹药，但事实，他在烤串！

    两个多月前，黎松被刘攀叫到飞船顶穹上来帮忙，叶清因为有所顾忌，害怕打扰到刘攀，所以一直抱着小鱼缸呆在飞船舱内。

    不过，只呆了几天时间叶清就坐不住了。如今的叶清是已经到了武宗境巅峰，若不渡劫，闭关修炼是不可能的。

    再者，他要养鱼。即便可以闭关修炼他也不能闭关修炼，原因很简单。细鳞小鱼虽然跟着刘攀的时间没多长，但也养成了刘攀之前那一日三餐准时准点的毛病。

    虽然因为土宗一行，刘攀变得好几天都难得吃上一顿饭的忙碌，但细鳞小鱼的用餐却是没有变化，依旧一天三顿从不间断，需要投食。

    连续好几天，除了给小鱼投食，其他啥事都没有，这让叶清憋得难受。毕竟，之前一年多的时间都风风火火，如今突然停下，短时间内是真难适应。

    而后，叶清是借着细鳞小鱼的一次“吵闹”，抱着小鱼缸上到了飞船顶穹找到刘攀。

    对于叶清上到飞船顶穹，刘攀是没有半点反应。有关自身魔灵鬼尸的情况，刘攀很清楚叶清已经猜到了很多，事实上，刘攀也并不在乎叶清会知道有关他的更多秘密。

    再之后，刘攀想吃东西，于是乎叶清又干起了他的厨师工作，而因为是乘坐飞船，想赶时间也赶不了，所以刘攀又恢复了自己最初的一日三餐。

    是趁着一次吃饭的时候，叶清委婉的向刘攀表明希望在抵达北原的时候，自己可以渡劫跨入武圣之境。

    叶清想渡劫，刘攀自然是不会阻止，甚至他还很感兴趣。

    自感知力被强化能“看”到光斑后，刘攀还没“看”过雷劫，且这还是当今时代极其稀有能够跨入武圣境的雷劫。

    因为好奇想要看完整的，所以，刘攀为叶清提供了一点帮助。

    幽冥魔蛟的血液刘攀身上已经不多，但幽冥魔蛟的血肉却还有不少。于是乎就有了叶清用炼丹炉烤串的一幕。

    对于圣境妖兽的血肉，叶清这“专业人士”是知道究竟该怎样烹饪才好吃。烤串只是其中一种，至于为何要用炼丹炉来烤，主要是因为温度够高，熟得够快……

    刘攀与黎松翻完了古籍，叶清的烧烤也接近尾声。

    不多时，三人撸起串来，叶清也没忘了要将一串烤好的肉撕碎丢进小鱼缸。

    如今，刘攀捡到这条细鳞小鱼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因为“特殊照顾”的缘故，这细鳞小鱼较之最初已经大变了模样。

    在体型上，细鳞小鱼的宽度增长了一倍，长度却增长了近乎两倍，完全是不成比例的增长。

    而更为诡异的是，在体态上，原本的细鳞小鱼看起来是与寻常鱼类没有太大的区别，可现如今却变圆变软了。若是无人提醒说明，寻常人第一眼看来恐怕是会觉得这是一条蛇。

    事实上，这细鳞小鱼鳞片的颜色也发生了变化，原本是晃眼的亮银，现如今已经变成青黑，有点趋近于幽冥魔蛟鳞片的颜色。

    对于细鳞小鱼的变化，刘攀是有与叶清进行过研究讨论，结论也很明显——细鳞小鱼消化吸收了幽冥魔蛟血肉里的传承物质，所以发生了蜕变进化。

    妖兽体内蕴含传承物质，这在修炼界而言并不是什么秘密，很多书卷古籍上都有明确的记载。

    不过，对于传承物质，在理论上是只有其后代或是同类才可能继承吸收。至于说细鳞小鱼为什么能够吸收幽冥魔蛟血肉里的传承物质，刘攀是不明所以。

    而说到底，在理论上细鳞小鱼本也应该是不可能踏上修炼的物种。

    或许是因为灵魂？

    对于细鳞小鱼，刘攀脑子里有着各种念头浮现，因为从某种角度来看，他与这细鳞小鱼在某些方面是有类似的情况。

    “咘咘~！”

    三人撸串，是吃的不亦乐乎，然而很快三人就愣住了，小鱼缸里的细鳞小鱼是不知何直立起身，鱼头浮出水面，冲着刘攀张嘴发声：“咘咘~！”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