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力不停的扫描着《灵药灵草录》，因为是填鸭式的记忆，刘攀整个脑子都是一片囫囵。

    说到底，这也是精神力看书的一大特点。因为短时间内记忆太多东西，脑子会变得有些朦胧。刻意去想或许想不出什么，但只要看到相对的事物，必然能想起些什么。

    约莫一刻钟后，刘攀将整本《灵药灵草录》装进了脑海，而后他将注意的重点再次放到了赵长老以及丹鼎之上。

    此刻赵长老依旧是眉头紧锁，丹鼎之中三分之一的液体已经变成了棕灰色。显然，这一刻钟来，赵长老一直在尝试让两股药力融合，不过依旧没有成功。

    很快，又一次融合失败，赵长老脸上露出了烦躁之色，显然他是觉得这次炼丹又要以失败告终了。

    刘攀此刻有些无语，因为，就在赵长老露出烦躁之色的那一瞬间，他竟是感觉到赵长老的精神力扫了他一下。

    这个时候注意自己？对于这个情况，刘攀实在想不到什么好的解释。而想到秦翎所说的那些话，刘攀觉得，赵长老这次炼丹彻底失败的时候，应该就是他下山的时候了。

    “靠！”在心中大骂了一句，刘攀的注意力却是更多的沉浸到了丹鼎之中。

    刘攀此刻真的是很疑惑。对于这两股药力，虽说已经看过地元丹的丹方，也从《灵药灵草录》上了解了炼丹所需各药材的属性，但刘攀依旧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两股药力不能融合。

    而在书中，刘狂也曾炼制过地元丹，不过除了最初两鼎试手，其余的都很顺利，根本没遇到像眼前这种药力不能融合的情况。

    可为什么……

    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起来，虽然刘攀并没有正式开始学习水法炼丹，但刘攀却感觉，如果他弄不明白眼前的问题，他之后在学习炼丹的途中必定会遇到类似的困扰。而若是不能解决这个问题，他很可能如赵长老一样炼制不出地元丹。

    说到底，地元丹就是高级一点的地品元丹而已。可区区一个地品元丹，怎么可能这么难炼制？

    好片刻，刘攀依旧没有想到任何可能。而此刻，赵长老又是尝试了两次药力融合，不过均是以失败告终。

    难道药材用错了？

    因为想不到什么可能，刘攀索性放开了自己的思考方向。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即使再不可能，那也是事实。

    既然赵长老分解融合药力的方式没什么问题，那问题应该就在药力本身上。而直接关系着药力的显然是药材。

    瞬间，刘攀的精神力锁定在了赵长老处理药材后留下的那些废弃物上。

    虽说赵长老有丹方，又有《灵药灵草录》帮助辨识灵药灵草，用错药材的可能几乎为零，但此刻刘攀能想到的只有这一个方向。

    精神力落在废弃物上的瞬间，刘攀怔了怔，而后他的精神力又落在了地元丹的丹方上，眼中有了些许莫名之色。

    赵长老没有用错灵药。这是刘攀的第一个念头。

    而第二个念头，丹鼎之中两股药力之所以不能融合，应该是因为赵长老少加了一些东西进去。

    在废弃物中，刘攀发现了几截甘灵草的根须。对于甘灵草，形似大葱，刘攀储物袋中就有一捆，其在地元丹的丹方中中是七味不可或缺的辅药之一。

    而刘攀觉得丹鼎之中两股药力之所以不能融合，很可能就是因为少了甘灵草的根须。

    因为觉得自己的想法是有可能的，刘攀顿时有了种“跃跃欲试”的冲动，倒不是他自己想尝试炼制地元丹，而是他想要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赵长老。

    此刻赵长老脸上已经写满了烦躁，丹鼎之中已经有五分之四的空间布满了棕灰色的废液，两股药力所剩无几。再融合失败几次，也就意味着这一次的炼丹彻底失败了。

    刘攀之所以想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赵长老，那是因为他觉得赵长老炼丹失败，他十有八九会被赵长老随便糊弄一个借口赶下山了。

    而看赵长老前期分解融合药力时的得心应手，不难确定赵长老炼制地元丹的次数不少。若是能帮之一把，就算最终依旧没能炼制出地元丹，但只要能有突破，赵长老短时间内想必也不好意思直接将他赶下山。

    略微思索了片刻，刘攀眼神微微一闪，而后轻手轻脚的向前走了两步。抬眼看了看被药材处理后留下的废弃物，刘攀眼中忽的有了些许奇怪之色，而后看了看赵长老，似迟疑了一下，这才有些小心翼翼的道：“师傅，弟子听闻炼丹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保证阴阳平衡，而灵药灵草本身的属性也有阴阳一说。所以弟子想不明白，为什么师傅没有将甘灵草的根须加入丹鼎。甘灵草本身属性不完整，这样怎么能保证丹药之中的阴阳平衡？还请师傅为弟子解惑。”

    刘攀的语速很快，说话之时完全是一副好学生的姿态。

    而在刘攀上前两步的时候，赵长老的注意力就已经落在了刘攀身上。

    突兀的听刘攀说出这样一番话，赵长老着实有些发怔。这倒不是刘攀问的问题有什么奇怪，而是他没想到刘攀敢开口跟他说话。

    对于一个炼丹师，最忌讳的就是炼丹的时候有人打扰，刘攀此举，无疑是很不妥。

    刘攀此刻也是有些无奈，他自然知道炼丹时的忌讳，可如果现在不说，恐怕就没机会说了，他只能选择赌一把。

    “你知道个屁！”

    很快，赵长老反应过来之后，张口就是一句骂。

    而听到这一句骂的瞬间，刘攀心中一沉。两股药力不能融合是因为少了甘灵草的根须本就是他的猜测。可听赵长老骂得这样中气十足，却是让刘攀觉得不加甘灵草根须似乎真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你知道我这炼制的是什么丹？甘灵草根须属于阳性，若是将之加入进去那才是破坏了丹药之中的平阴阳平衡……”

    赵长老语气厉然，然而，在说出这话之后他却忽的顿住了。

    眼神闪了闪，赵长老沉默了片刻，而后道：“在别人炼丹之时打扰是很大的忌讳，念在你是初犯，现在你就滚出去！如果再有下次，就直接滚下山去！”

    面对赵长老的厉色，刘攀似吓了一跳，脸色发白的行了一礼道：“弟子知错，弟子现在就出去。”

    说完这话，刘攀飞也似得逃出了地下室，不过在他心中却是松了口气……

    精神力扫到刘攀出了地下室，赵长老的目光落在了那几截甘灵草的根须上。眉头微微皱了皱道：“阴阳平衡？”

    说话的同时，赵长老眼神一闪，伸手抓向了那几截根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