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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旗依旧:正文卷 二百三十八 分崩之行 四十七

    房间狭小而显空旷,一张床无桌两椅。

    屋梁倒挂一尺白绫,一具女人的尸体悬在半空之中,半吐着舌头。尸体裸露的位置全部发青,看样子是死了许久了。

    华雀的药匣子“咣当”一声落在地上,这个女人的经历让华雀的心头很不是滋味。

    “小红姐...小红姐....”男孩尖叫的声在华雀的背后响起,男孩拨开华雀的身子,跑到前面,踮起脚尖用力的抓住女人的脚踝,扭过头,大吼,“老师,救她,你快救她.....”

    华雀苦涩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她死了,活人救不了死人。”

    “老师...”男孩再次大吼了声,拉扯女人脚踝的手却是停了下来。他看着冰冷的尸体,陡然间心里恐惧了起来,这个女人和以前的邻居一样。

    他仍然记得前几年的事情,一墙之隔糜烂的声音让他好奇,直到有一天,他在墙壁上凿了个小孔,透过小孔,他看见了一具裸着身体的女人尸体,脸上的表情--绝望而解脱。

    男孩的尖叫引起巷子中乡里乡亲的注意,他们站在门口,看到了那具已经完全冰冷下去的尸体。

    女人们脸上先是恐惧,转而讶然、高兴。

    “这个狐狸精死的好,我家里头的那个男人啊,可为这个狐狸精送了不少钱。”

    “是啊,是啊,总算死了,我在梦里都掐死她好几回了,老天总算长眼睛了。”

    “这也是个可怜人啊!丈夫死了,儿子死了,唉,她死了也算解脱了。只是这样挂着倒也要有人收尸啊,只是不知她钱放在哪里,老生也好歹可以为她买具棺材。”

    华雀听到乡里乡坊小声的议论,他摇了摇头,又看了看自己学生的背影,刹那间他又是觉得自己学生并非顽劣不堪。

    “大道无门,虚空尘世,既选择生,又何不放下呢?”华雀叹息后,他走上前去,望了眼女人的脸庞,将她从白绫之中徐徐拉了下来,将尸体横放在地上。

    屋子内走进了几个人在房内翻找了一阵子,看是否有些值钱的东西也好拿去典当,换得个棺材。

    “怎么可能呢?这女人一天好歹要接几个客人,怎会一贫如洗。”

    “是啊,平时节省的连肉都不吃的女人,我还以为她在省养老用的钱财呢,一个人孤苦无依的,这房间中怎会一点值钱的都没有?”

    “算了,我们也不去找了,草草的挖个坑埋了吧。”

    “老师,你帮帮她。”男孩听到其他人的对话,他用手捅了捅华雀,整张脸惨白无血。

    “一副棺材的钱,你老师还是有的。”华雀收回自己的目光,耳畔却是听到自己学生的话,“老师,我错了,如果不是我,小红姐兴许不会....”

    哽咽的话停了下来,华雀知道自己这个学生虽然在理解医术上有些迟钝,可在揣测别人用意、心意上却是极为敏慧之辈。定然是从对方的死亡,理解出了那句话的最后意思。

    对于自己学生认错的话,华雀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对方死前最后一句话定然和自己学生给予钱财有些关系,可如是错了,错又在哪里呢?

    尘世中大多数的对错都与大部分人利益有关,触犯了大多数人利益的行为就是错的,可若是站在这样的标准上,自己这个学生的行为是没有过错的。

    但自己的学生自己也说错了,这件事也就错了。

    默然中,华雀摸了摸自己学生的头顶,解下自己衣服的口子将女人的尸体盖上,拉着自己的学生拨开看热闹的人群。

    他笑,人命如草芥!世人对待他人的性命不过尔尔,就算他有再高的医术,恐怕也救不了这中州之人的病症。

    半日后,华雀托人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长里坊的米铺店男人死了,这男人是杀死女人唯一孩子的那人。他喉间刃口平整,一招致命,这是杀手才有的手法,拿人钱财,毫不带感情的杀人行事。

    女人早该熬不住了,否则怎会一副棺材的钱都省不下来。

    两日后,晨曦之中,大片的黄纸凄然的被风吹开。男孩记着女人的话,“如果我孩子还活着,也该有你这样大了。”

    这天,男孩披麻戴孝,一人走在前面,十几人的队伍加上一具冰冷的棺材。

    在他们队伍的对面,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一直叫个不停,在微亮的晨曦之中,华雀几人可以看到摇曳的烛火,和尚走在前面一路的诵经。

    人死了,该是超度的。

    几百号人的队伍显得华雀这方极为凄然,一个是娶得七八个女人、囤积粮食的米店老板。一个是男人上了城池护国护家,骸骨无存,孩子惨死的孤苦女人。

    两房抬送棺材的队伍在死后有了鲜明的对比,但好在都是以一轮初生的太阳为背景。

    两队伍接面,超度和尚后面的几十号人掩面涕泣,哭声惨然一片。

    男孩愣愣的抬起头看向对面,一只嫩白的小手一掐,连一两岁尚不懂感情的孩子也是在这一刻惨然的大哭起来。

    街上悲伤弥漫了一片,男孩收回自己的目光,他心里骇然,慢慢的转过身,在他后面有具被几人抬起的棺材,自己的老师目光悲伤的撒着黄色的纸钱。

    “小红姐,你就当我是你的孩子吧,走好!”男孩嘴角拉开,面容上涌现出笑意,咸咸的味道也是在他张开嘴的刹那弥漫开。

    回首前行,他这张脸泫然,却是没有哭声。

    顺着街道一路朝前延伸,左拐,那儿有坐宫殿。

    项一鸣抬起头,手里的刀搁在边上,用手整了整自己里衣内的皮革,瞳仁坦然。

    在他后面,五十号人列成两排,李子骞站在最前面背着墨尺。后方一人是拓跋倩,她朝前一步,看了两人眼,“走吧,大哥还在宫中等着我们呢,今日一叙,下次相遇不知何时?”

    “兴许,我们只能一水之望了!”项一鸣笑了句,将刀扛在肩头,像个江湖人一样走入王殿之中。

    李子骞看了看两人的背影,他神色仍然爽朗。他一身华袍,并无铁甲,扭头吩咐众人,“你们就在此处候着我。”

    “世子,于将军让我们寸步不离的跟着你,这..”彭楚有些慌乱,他上前一步却是被李子骞按住臂膀,“彭楚,这是命令!王殿之中,区区五十人也起不了作用。我会活着走出来,带你们回家!”

    最后一句话让彭楚瞳孔中的焦虑一点点的涣散开,他后退一步,“末将在此候世子平安归来!”

    李子骞转身,一尺一人而入。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