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旗依旧:正文卷 二百五十六 无翼之穹 十一
同一时间
越国的鲛洄湾中有一艘大船缓缓朝着港口而去,一个女人站在甲板上,遥遥望着越国港口上站着的劳工,她缓缓的吸了口气。
“到了,越国。”女人轻语了声,她背后慢慢的走出一个拿着披风的女子,为她披上,“姐姐,是否打算去见公子,在大虞之时是来不及见,这儿...?”
“洛水,你去安排吧,我该去见见我的孩子了,问问他当年的事情。”女人点了点头,她奥列格.青铉的孩子仍然还活着。
“是.”洛水点了点头,大船到港口后,白帆被缓缓地拉下去,他们二人随着扛货的工人走下去。
港口上,一个穿着白袍的男人恭敬的等候着,当两人出现在他面前,他恭敬的低下头,“恩公,凌家之人在此等候多时。”
“凌家?你是凌沣的孩子。”奥列格.青铉微微低下头,看了眼低下头的男人,“他在哪儿?”
“家父身患重病,这次只能由鄙人来接恩公了。”男人略抬头,他平静的神色之中有着敬畏和感激。
他依然记得在他只有五六岁的时候,他眼前这个女人带着他们家族冲出狐妪追杀时样子,一身白衣,满头的发丝之上全然是血,偌大的风翼撑展开,带着他们从包围之中一路的杀出去。
“哦?”青铉晃了晃头,她脑海中依稀的还记得曾经那个男子的面容,两人快十九年没见,“狐妪的人最近有什么动静吗?”
“我们所掌握的那几个据点最近来了不少人,可没什么动静。”男人在前带路,扭过头回答。
在他们的前方有一脸马车,是由一头黄色的大马拉着。青铉只是一眼就是看出那头马来自秦国的草原,只有那儿的马才能如此高大。
“请,恩公。”男人再次弯腰,言语之中充满着恭敬。
“走吧,去见见当年选择来到越国生活的老伙计。”青铉回过头看了眼洛水。
洛水的神色有些恍惚,当青铉温柔的目光看来,她才反应过来急忙的点了点头。
马车沿着街道而去,在一家客栈前停了下来。门口站着一个拄着拐杖五十来岁的男人,他一头灰色的头发,背脊佝偻着,脸色是病态的苍白。
当马车停了下来,男人激动的上前,在帘子被拉开时,露出青铉的身子,他立即低下头,“老夫凌沣见过恩公,这是老夫在越国经营的客栈,还望恩公不嫌简陋。”
青铉徐徐的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她端详着凌沣,想从对方的面容上找出点往年的影子,慢慢的她的神色变得惆怅起来。
约十九年前,这个男人还是位中年男人,如今已经成了老者。她也老了,今年已经四十二了,在中州上人族年满四十为老,羽族也仅比人族推迟五年而已。
想到这里,青铉不经感慨时间的流逝,“你老了,凌沣。”
凌沣抬起头,满是罅隙的脸庞上露出久违的笑,探出手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吾志犹在,生不为奴!”
“呵呵。”青铉笑了笑,他们当初这群人为了争取到自己的自由,曾在绝望中嘶吼着这句话,决不成任由狐妪摆布的奴隶。
“恩公请.”凌沣看着青铉露出笑,他在自己孩子的搀扶下将众人带入到客栈的后院子之中。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在一行人跨过正堂的时候。处在这家客栈的一所雅间之中,竹篮屈腿坐着,为自己斟了一壶茶,平静的喝起来。
对面一盏茶杯,无人,杯满茶水,已凉。
少顷,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叩门音在脚步声停骤然响了起来。
“请进吧。”竹篮缓缓开口,看了眼已凉了的茶水,她整双眼蕴含着淡淡的耐人寻问的表情。
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行色匆匆的老人。
“华雀,你迟了半个多时辰。”竹篮淡淡的开口,“茶凉了。”
“徐州商盟那边看的比较严,我这老头子能出来就不错了。”华雀盘腿坐下,也没去理会已经冰凉下去的茶水,他一口饮尽,“我这次不能逗留的太久,夫人有事就快说。”
“药准备好了吗?”竹篮开口,目光中隐约中有着焦虑。
“夫人应该知道那药不好配置。”华雀的话冷了下去,“在怎么短的时间内,老夫找不到所有的药材。”
“还缺什么?”竹篮听出华雀话语中的一点不满,“我会派人找齐。”
“心,一颗心,这是最为关键的药材。”华雀压低声,眼神之中迸发出令人骇惧的目光死死的盯着竹篮,等待着对方开口,“你们魅族的,要新鲜的,离体不可超过半天,否则无用。”
竹篮沉默了起来,他们魅族不是每一个人都拥有心。相反大部分魅族之人是没心的,有心的少之甚少。
“夫人,没有这一副药材,我们两人在大虞的约定可能无法达成。当他们找上我的时候,我会按照他们的要求做,你应该知道,我故里还有人。”华雀幽幽的说,“当年拓跋先生料想到了今日这一步,想必也定好了人选了吧。”
杯子再满,竹篮收回神,“预宿放弃了他所有的计划,他埋下的棋子,他死前总是说天意无论如何扭转都是天意。”
“何意?是看破?还是先生已经对现实绝望?”杯子冒着热气,华雀吹了吹,移开自己的目光,轻轻的饮了口,声音不觉之中轻细了下去。
“可能对有些人动了情。”竹篮回答,忽然之间她似乎明白了些事情,“我没有想到是这个结果,这药居然需要这样的药材。”
华雀沉默了下去,星宿家就是这样,他们能看到许多事情的结果,试图用这样的结果拼凑出自我的人生过程。可是人生的过程,再伟大的星宿师也推测不出来。当年的拓跋预宿从身边一个个人上去仆算自己的生命过程,可他最终还是没有看到,他得到仅仅只能是个结果。
“老夫也是最近翻阅我师姐的心德才知,此药极难配置,当年拓跋先生可能也只算到了要牺牲一个有心的魅族之人。”说到这里,华雀停顿了下,“这是他自己算出的结果,他安排了如此之多,不可能遗漏这个。”
“等我答复。”竹篮站了起来,她转身的刹那,眼睛中盈满了泪水。没有一个人知道她为了自己女儿的命运一路挣扎着,试图着拜托这冥冥之中的命运,可最后她又回到了原先的起点。
“我等夫人的答复。”华雀点了点头,看了眼竹篮的背影,叹了口气。
门被再次关上,人已经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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