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涵是个聪明人，加上他对小夜的了解，解释起来并没有花太多的时间。

    尽管这一切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

    “如此说来，是你念戒里的阿黄用科学手段切断了我与酆都城的联系？”杨子涵突然问，能看出他眉宇间似乎在想些什么。

    “可以这么说，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王业奇怪道。

    “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让他再试一次？”杨子涵问。

    王业一愣：“哈？我可是应小夜之托专程来带你回去的，未来的你也曾经向我表达过放心不下小夜，所以我才会回到这个世界来接你。”

    “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杨子涵脸上露出有些释然的笑容：“我原来以为小夜的性格是不会加入其它战队做队员的，所以纵使她能力惊人，却也始终不放心她。如今，她有你这个队长保护，有新的队员朋友们，我也该放心了。更何况，我可是听到了你和那个白发少年的聊天。虽然至今难以相信，但是他就是酆都城的设计者，对吗？”

    “的确。”王业点点头。

    “我听到了你们的谈话，他把这个世界包括我在内全都交给了你，你们可以随时来往于这个世界，如此一来，小夜想见我也是很容易的事，我相信酆都城也不会介意我永久居留在这里的。”杨子涵目光平淡道。

    王业好奇地歪着眉毛看了看杨子涵，以他对杨子涵的印象，他十分看重小夜，能让他做出这种决定的总该有些理由。

    “恐怕你所想的不只是这些吧。”王业扭过头：“你是在担心什么，对吗？”

    杨子涵怔了一下，苦笑着摇了摇头。

    “还真是瞒不过你小子。”他目光幽然道：“蝴蝶效应，世界的每一次小的变化都会像多米洛骨牌一样对未来造成巨大影响。你带着小夜的请求来到这里，至少说明，我没有返回酆都城的时间线里，小夜她过得不错，意外地融入了新的团队，交了很多新朋友，难得地打开了属于她的人生。可是如果我一旦在这一天回去，那么这一切都会改变，也许她还会继续那样闭塞自己，甚至有可能在某次试炼中死去，与其选择这样的未知，我更愿意让她拥有现在这种已知的未来。存在即合理性，这才是她最好的未来吧。至于我，你既然拥有了这个世界，时不时能带小夜来看望一下我就更好了。我在这里也乐得块活，比起在试炼中挣扎求生，能够在这么美好先进的未来世界过着滋润的日子，本来也是一件好事。”

    “嘿！你还规划得挺美的嘿！”王业哭笑不得，不过细细想来，这对他来说或许真的是一个更好的选择，而且在王业的计划中，他也的确需要一个知道酆都城的人来帮他打点一些事。

    “拜托了王兄弟！”杨子涵两手合十，十分虔诚地道。

    “行倒是行，不过你要帮我干些活。”王业神秘一笑道：“对你来说，权当我送你一份在这个世界的工作了。”

    “尽请吩咐！”杨子涵立刻道。

    “当一座兵工厂的老板，帮我制造这个！”王业说着从念戒中掏出了一张纸，那是一张打印的设计图，从图上隐隐能看出是一个类似于穿戴式武装装甲的图纸。

    “这是什么？”杨子涵奇怪地看着那张图纸，他看上去对此类东西颇有研究：“为什么背部还有携带品？”

    “因为这是打算给她们穿的。”王业从念戒中取出一张契约纸牌凌空一挥，一只花仙精灵应声飞了出来。

    “原来如此……”杨子涵当即明白了，他一把接过图纸：“放心，兵工厂的事就交给我吧。”

    “那么……阿黄。”王业紧接着唤出阿黄，剩下的时间，你帮杨大哥彻底切断他的念戒联络。

    “简单。”阿黄自信地蹭了下鼻子，随即笑着道：“说起来还真有意思，在上一次历史中他被我留在了这个世界，这一次历史中他最后仍然留在了这个世界。这莫非也是你所说的‘命运’吗？一些固定的重要节点终究不会因外界而改变。”

    “或许吧……”王业微微眯了眯眼。

    ……

    之后的几天，一座兵工厂在大唐国迪尔曼省建立了起来，被起名为“第二新都”。

    没人知道为什么叫第二……

    更多人关心的是，迪尔曼省那些日子莫名发生了一系列政治事件，直接导致原执政的弗郎索瓦家族突然垮台，沉寂已久的佩蒂家族掌握迪尔曼省大权，并以政府的名义全力资助第二新都的建设。

    杨子涵出任第二新都的首席CEO，主管新都的生产工作。

    办完了这些，王业用最后的时间在世界各地游览了一番，科技先进的大唐国让世界真正变成了地球村，让他着实欣赏到了许多在地球不曾见过的美丽景致。

    在蝴蝶效应最后的一天，王业鬼使神差地回到了长安城。

    站在城市的街道上遥望着森森皇宫，回想起当与如来的五指舰队拼死之战，如今的安详肃穆，仿佛一切都是一场梦，不由得让人心中恍惚。

    “各位市民注意啦！”

    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了王业的思绪，回过头，却见一台尊贵华丽的巡游航艇在道路那头缓缓驶来。航艇的下层站着一个衣着笔挺的主持人，正拿着扩音麦克大声喊着。

    王业本打算就此离去，却听到那人喊道：

    “各位市民！七公主殿下和大唐国九公主殿下今日出宫巡回视察，请全体市民致以最热烈的欢呼和掌声！”

    “哇哦！”

    “是九公主殿下！”

    “天呐！真的是九公主殿下！”

    街道上顿时一片沸腾，所有人都拥挤到道路两侧，疯狂地欢呼着。

    王业定睛看去，却见那巡游航艇的最高层果然出现了唐小生和唐英的影子。

    未来的大唐女帝，如今的公主小生，全民偶像。

    她们美丽的身影高高傲立在航艇之上，享受着来自无数粉丝们热情的欢呼雀跃声，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站着一个像布偶一样毛绒绒的人。

    王业低下头，他看到脚下黑色的影夜蝶已经开始勾勒回归的时间阵图，他终于从小生身上收回目光，将神玥化为金箍形态抗在肩上，背过身缓缓离去。

    他所不知道的是，在那不远处的巡游航艇上，一位少女的目光已经看到了他。

    “哎？英姐姐你看……”唐小生轻轻指着那个毛绒绒的背影：“那人样子好怪诶。”

    “我也看到啦。”唐英微微回过头，笑着道：“他样子好像一条狗诶。”

    “噗呵呵……”唐小生被唐英逗得掩嘴轻笑，目送着那背影渐渐消失在人山人海中。

    可是……

    就在那背影最终消失的一刻，两行眼泪却不由自主地从唐小生眼睛里流了下来。

    “九妹？你怎么了？”一旁的唐英惊道。

    “我……我也不知道……”唐小生莫名奇妙地看着自己的泪水，心中只是情不自禁浮现起一首熟悉又陌生的旋律……

    从前，现在，过去了再不来

    红红，落叶，长埋尘土内

    开始终结总是，没变改

    天边的你飘泊，白云外……

    ……。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