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晚。

    比之前的无数个夜晚更寂静些。

    所有试炼者和村民的尸体横七竖地，鲜血将泥土都染得鲜红，好像大地被捅了一个伤口，在慢慢地流血。

    “世界清净了。”叶洛掏了掏耳朵，她最讨厌听别人求饶的声音，因为那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聊的话，不明白那些人明知道求饶也会死，就不能死得安静点吗？

    “奶奶的，用这个档次的身子打架还是有点累啊。身子还你，我睡会儿……”叶洛感觉到一股巨大的疲劳袭来，终于放开了对身体的强制控制，灵魂寂静了下去。

    感觉周围的一切仿佛一个恍惚，步瑜重新接掌了身体的控制权。

    而此时此刻，她的双手已经沾满了鲜血。

    “系统提示：恭喜你已提前完成爵位试炼全部任务，完成度——完美。现在开始计算奖励，编号Y3001315号步瑜自此正式晋级为“男爵”等级并进入中级城区，特此赠予15支属性强化剂。额外奖励：在100分以上的基础上，每增加1分则额外获得500点碎片奖励，经系统计算，你所获得的分数为满分175分，额外获得37500碎片奖励……”

    念戒传来一声声祝贺的提示，可是步瑜却只是怔怔看着自己的双手。

    她从没想过自己会去杀人，而且一下子杀了那么多。

    善人与罪人，或许有时只是一念之隔。

    蓝色的传送光很快湮没了这段记忆。

    当画面继续时，王业看到的是步瑜接下来的几次试炼记忆，很多的记忆很模糊，但是有一件事很清晰，那就是每一次试炼，她都会努力去寻找将叶洛的灵魂从身体中驱散的方法，日复一日。

    有了传说中的治疗神器《本草纲目》，她在试炼中的本事大大提升，虽说她只能使用本草纲目前面几个章节的能力，但是在治疗上已经无人能及。试炼中，她利用这个优势救了很多人的命，被很多战队传颂为“青衣天使”。

    可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一些心怀鬼胎的试炼者发现了步瑜手里的宝物，就开始心生邪念，想要杀人越货。叶洛呆在步瑜的身体里自然不会给他们这种机会，于是也有好几个战队被她一个人徒手团灭，被诸多目击者恐称为“青衣恶魔”。

    这样的传言越来越多，直到有人发现这两个传闻中说到的人是同一个人，都是这位救人时温柔善良，杀人时心狠手辣的美丽姑娘。

    于是人们不再称她天使或是恶魔，只留下共有的两个字——

    青衣。

    “唰！”

    往事球的记忆梦境到此为止，化作一片雾气烟消云散了。

    王业等人的视线回归现实，一阵刺眼的阳光洒进来，不知不知觉竟然已经到了第二天临近正午。

    “事情清楚了。”

    王业看了看那堆化为粉末的往事球：“步瑜不肯留下，就是因为这青王叶洛西山。以青王的实力，她心理担心的是青王哪天要是不高兴了，足以把咱们几个一锅端，所以她留在这里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与其如此，她宁愿一个人先去寻找解决的办法。”

    “这没什么难解决的！”小夜叫出声来：“时间可以解决一切，我可以用蝴蝶效应把大姐姐送回那次试炼中，让她回到遇到青王之前，不要吞下那个往生果就可以了！”

    “可是你真觉得这对她是一件好事吗？”王业沉声问：“且不谈你的蝴蝶效应发动一次非常困难，成功率也很难说，即便是成功了，让她从历史上脱离青王，这真的对她是最好的结果吗？说实话，我并完全不认为有青王在她身上是什么坏事，至少青王比任何人都能更好地保护她，有青王在，她的安全我们大可不必担心。”

    “那难道就这样让大姐姐和那个青王共用一个身体吗？”小夜担忧道。

    “坏处并不是青王的存在，而是青王能强制性抢夺身体的控制权，这对步瑜会很不舒服。”王业想了想道：“但是遇到这类情况，最好的方式想怎么将她驱逐出去，而是想怎么把这份力量为我所用！”

    “目前有什么具体思路吗？”吴涯问。

    “还没有。”王业摇了摇头：“但是有一个人，我想或许会给我一些启发。”

    “谁？”吴涯和小夜同时问道。

    “今天这场赌局号称要来帮我的那个家伙。”王业缓缓吐出一个名字：“灰王华士隐。”

    “咚咚咚。”

    正说着，酒店的房门突然被敲响。

    胡八走过去打开门，只见一个衣着绅士的人正站在门外。

    汉塞尔王城的四大赌王之一，中年人黑羽王。

    “时间差不多了，我是来接你的，王业先生。”黑羽王客气地道。

    王业看了看黑羽王，又看了看吴涯道：“先去会会汉塞尔王吧，通过他，我们才能有效建立和灰王的关系，灰王身上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比如他为什么活着，又为什么会在这儿，从他那里可能有很多我们需要的东西。”

    “嗯。”吴涯点头。

    “走着。”王业微微一笑，跟着黑羽王大步踏出门去。

    ……

    王宫，位于汉塞尔王城正中央，这座六圈城墙的正方形城市一墙之内的地方。

    在王业的印象里，阿拉丁王国的王宫已经可以说是极度奢华了，可是当看到汉塞尔王的王宫，他才明白什么叫小巫见大巫。

    在这样一个没有现代科技的时代，汉塞尔王宫却做出了高楼大厦的效果，金碧辉煌的建筑群林立，它们既是建筑，也是雕塑，远远看去，仿佛一个个参天的神像屹立在王城之中。

    “万神殿。”黑羽王驾驶着魔法马车道：“由全世界最著名的建筑设计师设计建造的王宫，这里的每一座建筑都是上帝神话体系中的一位神明，这些建筑既是建筑，也是为神明们塑造的金身。要知道，我们的国王陛下对于上帝可是无比虔诚和信赖的，正如很多传说所说，国王的成就源自上帝的一次赠予，所以他比任何人都崇拜上帝。而那一座……”

    黑羽王说着将手指指向了王宫最中央一座最高大的建筑道：“那就是上帝殿，国王陛下就在那里等着你们。”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