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愤交加的方涛貌似失去了理智，当着众警察的面一拳将他们的高局长一拳打倒。随后，他抱起杨曼歌的石像，“老婆，别怕，咱们回家。”

    石像要比真人重十多倍，杨曼歌的石像足有一千多斤。方涛抱着石像举步维艰的向外走去。

    被两名警察搀扶起来的高大海觉得自己很冤，比窦鹅还冤。方涛的确说过不许任何人接近苏晓晨那尊石像，可是他并没说任何人包括杨曼歌啊。稍稍冷静下来，他又觉得自己那一拳挨的一点也不冤。任何人当然也包括杨曼歌，甚至他自己。

    看着方涛抱着杨曼歌头也不回的离去，高大海愤怒一拳砸在墙面上，“封锁这里，任何人不许靠近。全都给我听清楚了，是任何人，任何人！”

    目送着高大海愤然离去的背影，王超稍稍愣了下神忙小跑着追上来，“高，高局。任何人，包括他吗？”

    高大海猛然驻足，审视着王超，“你说呢？”

    手机关了，人也闭门不出。接连好几天方涛将自己反锁在杨曼歌的两居室里。

    周书蕾、向琬琳、乔楚楚、廖倩丽以及兰老大都来过，全都不得其门而入。方涛不想见任何，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杨曼歌变成石像的消息，尤其是她的父母。

    “人怎么可能变成石头呢？”几天下来，方涛已是第N次喃喃自问。他一直废寝忘食的思考着这个问题。小倩每次都会以“哎”的一声长叹来回应他。

    床上躺着深度睡眠的胡来来，窗前立着石像版的杨曼歌，身后杵着只会发呆或叹气的小倩。与这样的三个女人朝夕相伴，方涛只会愈发的烦燥。他时而不停的在屋晨来回踱着步子，时而席地坐到石像旁像个入定的老僧。

    这天，几欲发疯的方涛终于走了家门。他魂不守舍且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鬼使神差般来到城隍庙大街。喧闹的人群让他愈发的烦燥，正欲转身离开时脚边的一个倒卖古玩的小摊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块破旧发黄的白布上摆放着一些看上去很像是古董的物件，还有外币样版及铜钱等小玩意。旁边的小马扎上坐着一个低垂着头昏昏欲睡的小老头。他花白的头发乱的像鸡窝，衣服黑污污的很是邋遢。

    方涛蹲下拿起一尊尺许来高的黑漆漆的佛像，若有所思的反复翻看，并喃喃自语道：“佛像是雕或铸出来的，那么石像是从哪来的？”

    小老头一听有生意上门立马打起精神，接话道：“当然是雕凿出来的。”

    方涛下意识的抬眼看向小老头，大感意外地惊呼道：“是你！”

    小老头也是一愣，继而猥琐的嘿嘿笑问：“涛哥，想倒腾几件小玩意？”

    方涛放下佛像，牵强的笑着摇摇头，微感诧异的问道：“你什么时候放出来的？”面前的小老头正是曾经帮王亚国伪造试卷的童大军，两人在一中有过一面之缘而且都记住了对方。

    “其实我不想出来的。但是警察不想白养活我，他们也不会因为50块钱关我一辈子不是。涛哥，您不会还记恨于我吧。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过我吧。我上有80岁老母，下有三岁……”童大军先是嘿嘿笑着，说到最后竟然带着哭腔。

    “打住，谁会和你一般见识。”方涛喝断童大军的话，皱着眉头起身欲走。

    童大军一把拉住方涛，猥琐的笑道：“涛哥，您替我开个张呗。”

    “凭什么？”方涛厌恶的甩开童大军，转身就走。他虽然不至于记恨于这么一个小角色，但是对这个曾经帮助王亚国阴自己的小老头绝对没什么好感。

    童大军冲方涛的背影喊道：“就凭我知道她们为什么会变成石像。”

    刚走出几步的方涛猛然驻足转身，一个健步跨到童大军面前且闪电般出手揪住他的衣领，“说！”

    童大军挣扎着推开方涛，喘着粗气道：“一般来说人是不可能变成石像的，除非有大罗神仙下凡用他那点石成金的手点化凡人升仙。凡人升仙之后，身体化作石像供世人顶礼膜拜。想当年我得道成仙时也是如此，我的金身留在人世间……哎哟！”

    方涛怒目圆瞪，一脚将童大军踹倒，“你丫的接着忽悠！”

    童大军一把抱住方涛双腿，哭喊起来，“没天理啊，打人了。”

    恼怒至极的方涛很想一脚将童大军踢开，可见他那可怜兮兮的样儿心不由的一软。他也只是为了讨生活啊。

    行人围观而来，对着方涛和童大军指指点点头。

    方涛想了想，沉声威胁道：“童大军又想进局子是吧。”

    童大军嬉皮笑脸起身，伸出骨瘦如柴的双手一副等着你来铐的模样，“求之不得。涛哥，求您了，你就行行好把我再送进去关几天呗。”

    “你丫还真是贱骨头。”方涛哭笑不得的瞪童大军一眼，从屁兜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往地上一丢转身就走。社会贫福差距太大，看童大军那样子绝对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之人。

    几百元钱能救助一下他也是好的，方涛又发善心了。

    童大军忙捡起几张红通通的票子，冲围观之人得意洋洋的道：“看到没，看到没，我说世界上有凯子吧。随便两句忽悠就赚了好几百。咱这叫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方涛险些一跟头载倒，愤怒的转身瞪童大军一眼。只见老无赖正将地上破布麻利的一卷提着向这边跑来，“涛哥，你等等，我还话还没完呢。我可是玉皇大帝下凡，阿弥陀佛，遇事要淡定，记住了要淡定。”

    方涛没心情再理会童大军，快步走出大街拦了辆的士溜之大吉。

    “一般来说人是不可能变成石像的。”坐在车上，方涛没来由的想起童大军的话。突如一道闪电划过脑际，方涛猛不防的一拍脑袋，“泥马，一直都在钻牛角尖。师傅，麻烦你送我去公安局。”

    “顾客就是上帝，您说去哪咱就去哪。”的哥乐呵呵的应道。继而，他又好奇的问：“帅哥，你去公安局有事？”

    “去接我老婆的班。”方涛心情大好，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