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微尘传:正文卷 第662章 走向谷中
宋四公说着,又在绒毛毯子上扫了一遍,但什么也没发现。
“难道是黄鼠狼?”李元忽然说道,然后自己又低声嘀咕道:“可是这也不像黄鼠狼的毛啊。”
宋四公咬咬牙道:“难道是修炼成精的黄鼠狼。”
他说了这句话后觉得有些不妥,连忙改正道:“修炼得道的黄鼠狼。”
李元点点头道:“很有可能,民间一般把黄鼠狼叫做黄大仙,它们是最容易修炼得道的。”
宋四公点点头,知道神鬼这些东西是普通人不能碰的,连忙把那根黄色的毛又放回了绒毛毯子上,低声道:“咱们快离开这里吧,惊扰了黄大仙清修会走厄运的。”
李元也点点头,他们几个慢慢地退出了屋子,把门轻轻地闭上,又走出了大院,把院门也轻轻闭上,几个人又向着正东方向走开。
一路上,宋四公和李元都不说话,都觉得刚才误入黄大仙的府中,冒犯了黄大仙,不知会不会有什么倒霉的事发生。
赵正却是孤陋寡闻,从而也没听说过黄鼠狼是黄大仙的事情,觉得有些新奇,见宋四公和李元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心里反而有点笑话他们,他们都是闯荡江湖的人,怎么被一个小小的黄鼠狼就震慑成了这个模样。
又走了一会儿,赵正忍不住问道:“黄鼠狼怎么会是黄大仙呢?”
宋四公和李元见赵正竟连这些常识都不懂,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吧,也乐得给赵正讲讲。
宋四公咳嗽一声,道:“那我就先给赵兄弟说一下吧。”他顿了一顿,说道:“黄鼠狼和狐狸这些动物啊,都是天生带有灵性的,在冬天的时候,不好找吃的东西了,它们便整个冬天就都呆在洞穴中,这时为了减少身体能量的损失,他们便光睡觉,睡醒了以后也是不怎么运动,只静静地呆着,这个时候呢,它们的呼吸就会变的很缓慢,再加上它们没有人类的七情六欲,它们很容易进入那种入定的状态,这样天长日久,它们就会慢慢开发出神通来,要是有其他好运气的话,比如洞穴的风水好,经过几百年的时候,它们就能慢慢修炼成仙。”
“哦。”赵正听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那咱们刚才遇到的,那个一眨眼就不见了的那个,一定是修炼成仙的了吧,不然,它为什么不住在洞穴,反而像人一样住在房子里呢?”
宋四公和李元都点头称是,都觉得确实是这样的。
赵正这时忽然又想起了修真宝录,奇怪地问他俩,道:“我看你们的样子对黄大仙这么敬重,你们为什么不也去修炼成仙呢?”
赵正说出来这句话,直逗得两人大笑起来,赵正被他们笑的不好意思了,难道自己说错了吗?
笑了一会儿,两人停住道:“赵兄弟真会开玩笑,仙是那么好修的吗?”
赵正不服气的道:“江湖上不是有一本修真宝录吗?那上面就有修真的法子啊。”
赵正说了这一句,两人又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宋四公拍拍赵正的肩膀,道:“赵兄弟,你确实是个实诚人啊,你不知道啊,那书都是无聊的人编出来骗人的,你想想,要是真的是修真宝录了,那书会那样普及吗?再说,又那么便宜,你想想,只花几个铜板就能修真成仙,这可能吗?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了。”
宋四公说着,赵正只是一个劲的苦笑,他是修真宝录的见证人,修真宝录前前后后的事情他都亲身参与过,要是说修真宝录真的不值钱,他可以肯定的说,修真宝录是用许多人的性命换来的,甚至还赔上了整个浮寿山,那是无论用多少金银财宝都买不来的;要是说修真宝录值钱,听宋四公的言语,修真宝录的命运已经沦落为了几个铜板的价钱,无论谁,只要花几个铜板就可以买到修真宝录。
这是多大的反差啊,这是怎样的矛盾啊。
唉,人们为什么就不珍惜这样的宝贝呢?难道仅仅是因为容易得到吗?难道这就是人们所说的物以稀为贵吗?要是世上还是只有一本修真宝录的话,那就不会成这个样子了。
修真宝录的命运啊!也像世界上许多珍贵物品的命运一样,最重的结局都是一钱不值。
唉!
听着宋四公的话,赵正最终无话可说。
这时一旁的李元也接口道:“有买修真宝录的闲钱,还不如施舍给了乞丐,这样还能积功德。”
赵正听到这句话,无话可说中,更是无话可说。
三人就这样一路从东走下去,天更加的黑了,但幸亏今晚的月色很好,照亮着他们的路,使他们不至于摸黑前行。
月亮在当空亮闪闪的照着,他们三人就那样走着,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几句。
走不多时,便见前面是一片一片的林木,那片林木南北蔓延着,正好阻挡去了向东的路,却是又有一条路折而向南。
赵正见那林木黑黝黝的,风刮过去带起各种莫名其妙的声音,心里有些不安,道:“要不咱们返回去那堂屋里待一夜,明天再走吧。”
宋四公和李元平时走惯了夜路,也不觉得有什么,道:“不碍事的,咱们尽快把你的驴子追回来。”
赵正心里很感激两人这样不辞辛劳的帮助自己,虽说是找自己的驴子,但两人比他都还要上心。
赵正见他们这样热情,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随着他们折而向南行走起来,正好是沿着林子。
但三人越往南走,越是脚下越是泥泞起来,就好像白天下过雨的那种泥泞,空气中也充满了潮湿,让人觉得呼吸起来有些涩滞。
赵正心道:“是不是走到河边了?”但看见前方还是广阔的一片,并没有什么河水。
又走了约半里之地,蔓延的林木也走近了,陡然在林木尽头的东南方向,现出一片宽阔的谷地来,那谷底十分宽阔,要是临空而看的话,就像是一个大大的扇子。
而此时,空气中的潮湿味道也越来越严重,这些潮湿的气味就好像是这谷地中发出来的一样。
而此时脚下也越来越滑润,三人明显感觉到鞋子被脚下湿泥不断粘住的感觉。
再走二十来步,脚下的湿泥越来越厚,却是每走一步就要陷入地上的湿泥里去。
三人不由自主地停步不前。
朝着周围望一望,在月光下四周都被黑暗裹挟着,什么也看不到。
李元忽然说道:“咱们是不是无意中走进什么沼泽中来了?”
宋四公皱皱眉头,道:“以前也没听说过这边有什么沼泽。”他想了一想,道:“这里的路十分难走,看来咱们得回去了。”
正在这时,赵正看见那沼泽中远远地方亮了一下,不过不是那种特别明亮,就好像你无意中看见一个小火苗那样的亮,并且只亮了一下就不见了。
赵正凝目再看时,谷中漫无边际的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清。
他心里想着怎么什么也看不清时,忽觉右眼一紧,右眼顿觉胀大了许多倍,整个谷中向着他的右眼扑面而来,接着,他陡然看见谷中有一个微微现出白色的大圆圈来,再陡然一看,那大圆圈其实并不是光圈,而是有许多穿白衣服的人坐着围成的一个圈子,而间不间地,那大圆圈之中有什么亮光一闪,然后只是闪了一闪,便熄灭不见。
赵正啊地叫了一声,只觉得右眼一阵紧缩,接着眼前便是一片黑暗,再看不到什么大圆圈了。
宋四公和李元惊道:“怎么了?”
赵正指指谷中,道:“有人。”
他俩顺着赵正所指之处看去,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
他们回头道:“哪里有人?”
正在这时,只听得飒飒声响,就像是雨点密集地滴落在湿泥上的声音,接着,就在眨眼的功夫,从谷中忽然出现十几个白衣人来,向着三人围拢过来,显然他们听到了刚才赵正啊的那一声。
宋四公和李元大惊,想不到这谷中真的有人,当下各个将兵器举到胸前,防止来人袭击。
只见那十来个白衣人手中并没有什么兵器,只是见个个衣袖宽大,飘飘荡荡的,很有那么一股说不出来的气势。
他们将赵正三人团团围住。
正在这时,人群分开,人群中走出一个身材不怎么高的白衣人来,赵正定睛一看,竟想不到却是归于我。
归于我也看见了赵正,面色一变,但转眼见赵正身边的两人眉目不善,而且手持兵器,他欲待斥责的面色也顿时变为了嘿嘿笑容,他嘿嘿一笑,道:“原来是赵东家啊,赵东家你在这里做什么?”
赵正听了这句话气的要命,恨声道:“你拿走了我的篮子和驴子,快还我。”
宋四公和李元见这人就是骑走赵正驴子的那个小孩,手腕一番,就准备上前制住他。
归于我面色不变,道:“赵东家你误会了,当时你醉的像死猪一样,我怎么叫都叫不醒你,后来我有事就先走了,至于你的篮子和驴子,我走的时候还见在啊。”
赵正见归于我竟矢口抵赖,怒气更不打一处来,这时只见归于我面色一变,眉毛凝起,道:“好了,赵东家,我们苁蓉谷在这里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你们快走吧。”
赵正见归于我下了逐客令了,涨的满脸通红的喊道:“你不还我篮子和驴子,我便不走。”
归于我也恨声道:“赵东家,你怎么像小孩子一样,这么蛮不讲理。”
“你——”赵正被归于我这些话说的都要气晕了。
宋四公和李元听了归于我的话,也很是不快,大叫道:“跟这种人讲什么道理,咱们手底下见真章。”
宋四公搠出了长矛,李元舞起来了三戈戟,就向着身周的白衣人攻去。
归于我大怒,叫道:“都给我拿下。”
说着,转身退了出去。
只见十几个白衣人纵身跳跃而上,衣袂飘飘,向三人挥洒而来,宋四公长矛一陡,如一条蟒蛇般点出,各个分击白衣人的胸腹,而李元的三戈戟亦是挥洒开来,向着身周的白衣人铲去,赵正此时正被归于我激的怒气勃发,更不答话,双臂向后一展,身子前倾,便呵地从口中喷出火来。
他身周正好围拢过三个白衣人来,见赵正并没有携带自己兵器,以为赵正最好对付,猝不提防间,赵正口中喷出的火正好烧在了中间那人的脸上,中间那人啊的惨叫一声,捂脸向后倒去,他身周的两人也警觉地向两边退去,而赵正一喷之后,没想到竟将对方烧着,一听对方的惨叫之声,反而有些心软,退后两步,凝神望着白衣人们,这次再不贸然喷火,只在自己被迫无奈之下再行喷火。
这时宋四公的长矛也点在了四个白衣人的胸腹间,虽没有杀伤,却也点的那四个白衣人个个捧胸后退,而李元的三戈戟使出铲的招式来,亦是虎虎生威,有条不紊,凡是靠近三戈戟的白衣人,不是被铲在了大腿上,就是被伤着了手臂。
没多大工夫,刚才围拢来的这十几个白衣人都纷纷仓皇而逃,逃进了谷中的黑暗中。
宋四公哈哈大笑,想不到这几个白衣人如此的不堪一击,眨眼间就逃的无影无踪。
赵正和李元亦是欣喜,想不到这些白衣人看起来神神秘秘的,竟这么不禁打,只这么几下,他们还没怎么全力出击,这些人就跑的不见了。
这时谷中又现出一片黑暗中,三人在这里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景象。
宋四公此时豪气冲天,道“走,咱们进里面看看。”
当下便走入了谷中,赵正和李元也随后跟上。
地面满是泥泞,每走一步,脚下都被湿泥裹挟起来,而且还有些滑,就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滑到似的。
三人小心翼翼的走着,走向谷中。
此时天愈来愈黑了,谷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氛,但奇怪的是,刚才虽然出现了那么多的白衣人,此刻这里却是没有一点声音,就仿佛那些白衣人全部消失了一般。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