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微尘传:正文卷 第664章 舍掉就舍掉吧
这时只见五大力士手中各个持着一块如莲藕般的块茎,这就是他们所使用的法器,名字唤作五子同心,每当五人使用绝招之时,那五块块茎便会合而为一,成为一件如碗口粗的颟顸之物。【】
上次在神仙大会上,他们的五子同心合体之后,被黑风寨主毁灭,后来他们回到苁蓉谷又炼制的全新的五子同心。
只不知这次的五次同心是否还像上次一样脆弱呢?
五大力士慢慢地踱了出来,慢慢地靠近蛙人,各个分散在蛙人的四周,将蛙人围了住。
只是此时蛙人的注意力一心一意的等待空中的亮光出现,完全没注意到身周悄悄出现的这五个白衣人。
甫时,空中又是一下亮光出现,不过这时亮光出现的位置又离的刚才闪亮时的位置远了许多,而这次亮光出现后,一直闪亮着,竟不像以前那样一闪即灭,蛙人大喜,不失时机地再次扑击而起,凌空攥去,这时却有一个更快的身影,从蛙人的对面窜起,身子一跃,手一抓,便将空中的那个烛台摘在了手中,他旋即落下,手一摇,将烛火熄灭,顺势塞入了怀中。
只见这人身穿白衣,唇上长着两撇小胡子,不正是苁蓉谷谷主莫须有吗。
只见莫须有面带微笑,手一挥,围绕蛙人的五大力士立刻团团出击。
原来那个烛台的光一直是为了诱惑着蛙人的出现,只不知他们为何抓住这蛙人?
那蛙人此时见烛台被人拿走,似乎是惊了一下,慌忙落到地上,双臂扒开泥土,就要逃走,但这时五大力士已经出手,五大法器纷纷被祭起,打向了蛙人身上。
蛙人大惊,瞥眼就见漫天的五个莲藕般的东西向自己袭来,此时要钻入泥土依然来不及了,就是能钻入前半身,后半身也是一样逃不掉的,它见五大法器袭来,侧身一躲,就地打起滚来,扑扑扑三声响,五子同心中三心打在了地上,立刻将地上的湿泥溅的到处都是。
蛙人的反应也是非常迅速,见三块块茎落地,顾不得停留,又拼命地在地上打起滚来,扑扑,又是两声响起,那二心也都砸在了地上,蛙人的这一乱滚,竟然将五大法器的袭击都躲了开,但它还是顾不得停留,两只黑黝黝的手臂伸出,就去扒开泥土,妄图在法器落地的间隙间逃进土中。
赵正、宋四公、李元三人都捏了一把的汗,虽然他们对这蛙人没有什么感情,但都不愿意它被抓住。
这时蛙人已扒开泥土,半个脑袋装进了泥土中,满拟这时就可逃之夭夭了,却没想到忽然觉得背上一腻,就像有什么东西黏在了它背上一般,生生地将它从泥土中往出拽,蛙人的身体本来就已经很滑腻了,没想到还有更滑腻的东西将它黏住,它脑袋使劲往里转,但那个东西使劲的把它往外拉,但毕竟还是逃命要紧,它死死地往地下钻入,后面那个力量渐渐有些支撑不住了,正在这时,蛙人又觉得颈上一腻,原来又有东西黏在了它的脖颈之上,这时两物同时用力,只觉霍的一下,蛙人的整个身子被拽了起来,终于将它拽出了泥土,仰面躺在了地上,这时又扑扑扑地从身前飞来三块块茎一样的东西,叭叭叭地都一字而下都黏在了蛙人的前胸和肚腹之上,蛙人慌的挣扎起来,但这时它就像是背负了重负一般,根本挣扎不动。
原来刚才黏在他背部和脖颈的亦是两块块茎。
莫须有见终于捉住了蛙人,心里很是高兴,手一挥,立刻走出两个白衣人来,手中提着一个蛇皮袋子,袋口一张,兜底就将蛙人装了进去。
蛙人在里面还是挣扎不休,但这时从袋子外面只能看见它的手脚乱动而已。
五大力士上来复命,莫须有道:“这次为捉这蛙人又坏了你们的法器,回去再重新炼制吧。”
五大力士齐声道:“是。”
原来为了以防万一,捉住蛙人后,五大力士也并未收回法器,反而是将法器和蛙人一同装了起来,但他们都知道,要是五子同心在蛙人身上附着的久了,受到了污秽,法力就会顿失,等回去后,说不准五子同心便会一点效力也没有了。
当下,莫须有挥挥手,叫五大力士抬过躺椅来,他跳上了躺椅,指挥着众人走出谷中。
当他们路过赵正身边时,赵正见两个白衣人抬着蛇皮袋子,而蛇皮袋子一个劲的挣扎个不停,赵正不知为什么,有一股行侠仗义之感徐徐从心头升起,但他也并没有出手,眼睁睁地看着白衣人们的队伍从他身前走过,一直走到了他们几人的前面,慢慢走远,眼看就要走出视野之外,再也看不到了。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白光忽然凭空而生,亮度瞬间灿然,晃得人双目都睁不开,众人都纷纷掩目闭光,但见白光一闪之后,只听几声惨叫响起,前行的白衣人队伍中忽然有三个白衣人倒地而亡。
这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众人竟不知他们是怎么死的。
等白光渐渐隐去,从白光之中却现出了一个尖嘴干瘦的怪物来,身形酷似小儿,只是全身发青铜色,四肢瘦如枝柯,更奇怪的是在它背后一左一右亦有两个和他一模一样的怪物,后面两个相同怪物都是将一只胳臂搭在他的肩上,一左一右的搭着两只胳臂,即使走动,也不颤一下,似乎是后面两怪物伸出的胳臂生在前面这怪物肩上一样。
就如晴天出现一个霹雳相似,在这暗夜中,竟出现这么一个妖怪。
然而赵正看到这个妖怪后,却是悚然一惊,许久的回忆被惊起,那都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情了。
魅。
他记得这个妖怪的名字叫做魅,要不是它在这里出现,赵正根本不会记起它来,这个早已在它记忆中消失了的怪物,竟然还活着。
那时它第一次见到牛头妖们,第一次见到宋子庄。
他无意中从魅的口中救了牛头妖和宋子庄,后来,牛头妖们知恩图报,视他为恩人,而宋子庄,却是视他为仇人,处处想报复他。
唉,赵正叹口气,不过现在这些都无所谓了。
他记得当年要不是石之纷如的力量,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打不跑魅的,不知今晚将会是如何呢?
魅缓缓地挪动着,向着众人而来,众人都不知道,它刚才是用什么法子杀死那三个白衣人的。
苁蓉谷中一阵骚动,这是妖怪啊,这是活生生的妖怪啊,而且是很厉害的妖怪。
莫须有擦擦额头的汗,刚才杀死自己三个属下的这个怪物实在是太厉害了,根本没看见它们是什么动作,这三个属下就横尸当地,看来今晚是有些危险了。
他又擦擦额头的汗,忽然想道:难道这三个脑袋的妖怪也是为着蛙人而来吗?这真是太有些不可思议了?连妖怪都想要得到妖怪。
魅依然慢慢地挪动着这有些累赘的身子,它一寸一寸地挪动着,很慢很慢,三个脑袋也在空气中摇摆着,三个脑袋上的眼睛都是紧紧地闭着,鼻孔似乎在咻咻着,寻找着什么。
此时,赵正又无端记起了当初宋子庄的师兄——那个与宋子庄同处土坑中山羊胡子所说的话:“此怪名为魅,以妖为食,见血则噬,乃妖中之妖,妖之克星。然此怪平生唯有两孔窍最惧纯阳之人血,若以之灌注,必将全身化为肉糜,此怪先天肝肾不足,是以肝肾之外窍耳目分外颓废,生来便是耳目迟钝,但先天水木之不足,正偏盛于金火,是以此怪嗅觉心思极为灵敏。”
在这静寂清冷的夜里,赵正的记性也是无端的好,当初所听过的话,这时又在耳中一句一句地回荡起来了。
以妖为食?
赵正想:魅难道是想要吃掉蛙人吗?
然而就在这时,只见魅慢慢的身形忽然急速而动,竟一瞬间就到了苁蓉谷众人面前,而苁蓉谷亦是大乱,虽然有莫须有坐镇,但生死关头,人人都是要自保的,众人纷纷向后逃窜。
但魅并没有去追击那些活着的人,而是移动到了那三个死尸面前,接着,它的身形定住,俯下整个身子嗅了起来,三颗脑袋并排在一起,滑稽异常,但嗅了一会儿之后,便听得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只见魅两只干瘦的胳臂急速地上下挥动,从地上抓起什么来,喂给三颗脑袋上的嘴巴,黑夜中立刻有血腥味蔓延了开来,接着便听到咀嚼大咽的声音响了起来。
静夜听来,那啜吸血肉的声音异常的恐怖。
人们都毛骨悚然起来,跑着的人也仓皇站立,不敢再动,仿佛动一下,就会发出声音来,而那声音正是会引起这可怕怪物的注意,然后这怪物就会飞快而来。
赵正、宋四公、李元三人亦是缓缓地退到了后面,退的远远的,离的这怪物很远很远。
赵正清晰地听得见宋四公和李元在他耳中沉重的呼吸之声,知道两人亦是满身心的充满了恐惧。
他也是小心翼翼的,紧紧的靠在两人的身旁,仿佛这样能安心一样,即使是魅突然来到,身旁有本领高强的宋四公和李元,还有他们厉害之极的兵器,那当是稍稍有些依靠的。
他想着,也是小心翼翼地碰触一下宋四公和李元的长矛和三戈戟,兵器上传来凉爽的感觉,赵正一下子就觉得很安心。
魅俯着身子,贪婪地抓着,贪婪的吃着,贪婪的咀嚼着,好久好久,它简直有些狼吞虎咽。
而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虽然这里有很多人、很多人,但每个人都不敢发出声音来,偶然有似乎是难以忍住要发出声音的征兆来,但接着就是那难以忍住被生生地忍住了。
因为,空气中有什么声音的话,就能看得见那魅忽然定住不动,反而是鼻子咻咻咻地大动起来,就仿佛是它用嗅觉捕捉空气中的声音一样,接着,它嗅到空气中没有声音的时候,它才会继续它的咬噬。
好惊心动魄的夜!
好难以忍住的忍受!
可是,现在,退却没有退路,前进也没有路,现在该怎么办呢?
苁蓉谷主莫须有不知何时已从躺椅上站到了地上,而五大力士就簇拥在他的身边,将他团团围住,他很欣慰,这五大力士很是忠心,即使是在刚才那样危险的境况、大家都逃命的时候,他们都不忘记自己,都抬着自己逃开,他很欣慰,在苁蓉谷这么多年,自己毕竟还是有忠心耿耿的属下的,只不知道今晚该如何脱险,难道在今晚,我苁蓉谷就此全军覆没吗?
不,绝不可以这样,必须活着离开这里,即使损失了全部的属下,自己与五大力士也一定得活着,他眼睛仓皇四顾着,环视着四周,似乎是在找什么,忽然,他似乎找到了,在两名属下的身后,归于我正探出半个脑袋来向外瞭望着,莫须有心里恨了一下,这该死的归于我,枉我还重用他为副谷主,没想到在这危急时刻,他不以苁蓉谷兄弟们为重,反而躲在后面,这贪生怕死的小子。
而他移动眼睛之际,忽然又看到了装着蛙人的那个蛇皮袋子,竟然还在这里,属下们逃窜之时竟没有扔掉,这些属下们,真是忠心可嘉啊。
但莫须有忽然想到,看这怪物所来的目的,当是得到蛙人了,那现在将蛙人扔给它,它不就是满意而走了吗?那样我苁蓉谷不就安如磐石了吗?
确实是这样的。
虽然这蛙人得来不易,自己费了好多周折才打听出诱惑蛙人的诱饵,又费了很大的周折和一百两黄金,才从夏家买回了烛台,又费了很大周折才捕获蛙人。
但,现在,性命关头,不得不舍掉蛙人了。
罢,舍掉就舍掉吧,蛙人可以失去,但我们的性命不可以失去,我苁蓉谷不可以失去。。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