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雨果口中含着的糖果，杜鹃的脸上露出些许不可思议的神情，但也很快地恢复过来。

    “你与他们交谈过了？”杜鹃好奇地追问道。

    雨果瘪了瘪嘴道：“谈不上。”随后将刚刚的经历讲给杜鹃道。

    杜鹃闻言不禁长舒一口气道：“看来那疯女人今天心情还不错，没有主动找你的麻烦说来我还真的不想让你这张底牌今早暴露呢。”

    雨果眨了眨眼睛道：“先是杜维，再是你都对那个叫兰子的女人有所忌惮，不过这些之前在车上你可都没有告诉我呢。”

    杜鹃笑道：“我是担心你听完之后有所心虚，便不敢随我前来了。”杜鹃所言看似轻描淡写，不过暗中还是用了激将法，怎奈雨果没有像其预料中的那般不服，反而轻笑道：“听你这么一说我确实应该好好考虑一下了，毕竟情报信息再重要也没有自己的性命值钱啊。”

    杜鹃实在没有想到雨果的身上并没有少年人的那种热血与冲动，此刻看上去更像是一个老练世故的老兵痞。

    不过洞悉人心的杜鹃也清楚雨果绝不是因些许困难便畏缩而退的，同样笑道：“这就要看那个叫安妮的女人在你心中究竟有着怎样的地位了。”

    球再度被踢回到了雨果面前，不过却是雨果想要的，趁此机会雨果淡然地对杜鹃道：“为了你我已经付出不少代价，先是热闹了一个变态，之后还要与疯子为敌，真不知道你的情报最后是否有这个价值。”

    杜鹃道：“这就要根据你个人来判断了，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无价的情报，却也毫无价值的情报。”

    雨果向杜鹃歪了歪头道：“无论其是否有所价值，你现在能不能向我透漏一点呢？”

    杜鹃狡黠一笑道：“这可不行哦，我们先前已约定好了，在你帮我拿到我想要的东西后，我自然会将我调查出的真相全部告诉于你。”

    雨果耸了耸肩道：“还真是够无情的。”

    杜鹃笑道：“你说过，究其根源我们都是在做生意。”

    雨果好像认命般地点了点头，就在杜鹃露出得意的笑容之时，雨果忽然道：“我很好奇，对于此事你的态度实在太过严谨，简直就是守口如瓶，莫不成...这件事与杜先生有关？”

    杜鹃闻言后猝不及防下脸上不由露出诧异的神情，虽然这种神情只是一瞬，但其还是被雨果敏锐地捕捉到了，在那一刻雨果的心中已然有所答案。

    很快，杜鹃的脸上露出几分无奈的笑容。

    “看来我还真的小看了你那小跟班呢。”显然雨果刚刚的问话绝非使其突发奇想，绝对是在收到某些情报后对自己的突然试探，而刚刚自己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已然将这一信息透漏出去。

    “这么说来你是承认喽。”宛如心中的一块石头落地，雨果的语气中不自觉地硬气了许多。

    “即便我拒绝你会相信吗？”杜鹃笑道。不过杜鹃对雨果窥得真相后却依然保持着一份冷静。

    “让你有所知道也好，这样你又多了一个留下来的理由。”杜鹃不慌不忙地说道。

    雨果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道：“这件事可不是你告诉我的，你也不必装作这是你的慷慨。”

    “哈哈，真是一个锱铢必较的男人！”杜鹃爽朗地笑了起来。

    雨果目光看向变得愈发热闹起来的会客厅，口中轻声道：“即便如此我依旧是个守信的男人，与你的约定也并未改变，只是希望你在最后能给我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所谓出乎意料所指的便是雨果所不知晓的情报。

    对此杜鹃已然抱有十足的信心。

    “包君满意。”

    ...

    就在热闹的会客厅中气氛达到近乎顶点的时候，忽然间声音渐弱下来，好像受到什么事情的影响，雨果知道这必然是今晚的寿星主人公出场了。

    果不其然，在二楼处杜先生缓缓地走了下来，其身后跟着杜维以及白顾问，还有一个身着管家服饰，打扮得一丝不苟的老人。

    当杜先生步入会客厅的时候，室内已然响起了十分热烈的掌声，好像都在表达着自己由衷的尊重与祝福。

    雨果相信，整个会客厅中真正抱有此想法的人恐怕寥寥无几，更多的人所期盼恐怕是完全相反的结果。

    而这个万众期待的愿望在不久的将来的确便会被实现。

    不过此刻的杜先生依旧被包裹在热烈的簇拥之下，和蔼且苍老的脸庞满是慈爱的笑容，至于这位老寿星脑中思索着什么恐怕也只有其自己知道。

    如果不了解内情之人，实在无法想象这种景象竟然是流街中帮派首领的寿宴聚会，粗鲁与狂野在这里根本看不见踪影。热闹的杜公院中更像是一场欢乐的狂欢派对。

    待杜先生走入会场的正中央时，其双手一挥向下压了压，便如同纪律森严的乐队，在场中人都不再发出任何的嘈杂声音。

    杜先生脸上的笑容已然和煦，简单环顾室内后开口道：“今天实在不算什么特殊的日子，是一年之中格外普通的一天，勉强凑巧的是今天恰是老朽的生日，各位宾朋能在百忙之中能抽空前来，老朽自是不胜欣喜，在这里向各位有礼了。”说罢重重地点了点头，以示向众人行礼，在场宾客各自举杯向杜先生还礼。

    杜先生从身旁白顾问的手中接过一杯酒，随后笑道：“年轻的时候，自己很喜欢过生日，因为那样总会有理由来召集朋友一起聚会玩闹，虽没有都市区阔少的那般鲜衣怒马，不过也有属于自己的意气风发。”

    说到这里的时候，宾客们都发出了友善的笑声。

    杜先生顿了一下再度道：“不过年过花甲之后，所谓生日便成了寿日，对于此实在让人高兴不起来，因为每一年都会有人在提醒着你的年纪，不断地告诉着你是个糟老头子了。”

    宾客们再度发出善意的笑声，然而杜先生接下来的话却并没有再度惹来笑声。

    “既然是糟老头子，就应该识时务一些，不要总是站着茅坑不拉屎啦。”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