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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任侠:卷二 · 砺锋出鞘 347章 两国邦交,确实不简单

    宋辽边境,雄州瓦桥关。??  ?

    这座险峻的关隘与益津关、淤口关合称作“三关”,从唐朝末年时历经后唐、后晋、辽国、后周几番易主,后来更是成为了宋廷在北方的边防要地,以陂泽之地潴水为塞,堵塞九河中徐、鲍、沙、唐等河流而形成众多水泊,河泊相连下构成一条沿流曲折八百里,宽六十里的水堑,与瓦桥关等三关构成道水6呼应的防线。

    可是当萧唐经过瓦桥关时,却丝毫没有感受到当年宋辽关系最紧张时的剑拔弩张。他与童贯、郑允中使者团再出瓦桥关,经过白沟时便进入了辽境,待辽方核对过出使人员名册,便引请童贯、郑允中、萧唐一行使者团向北而去。

    进入辽境之后,萧唐偶然间在田野两旁所见到的乡民也皆是汉人打扮,与宋境内的风光景致也并无多大分别。

    辽过沿袭唐制,将全国分为上京、东京、中京、南京、西京五道,其中南京道府析津府在大辽五京中规模最大,不仅是辽国政治、军事与经济中心,同样亦是汉家儿郎的聚居地。

    萧唐随使者团此行的目的地正是析津府(又唤作燕京,后世中国都北京的前身),在此之前则要先到南京道治下涿州涿县休息整顿两日,此处不仅是汉末三分时刘备、张飞,北魏地理名家郦道元的故乡,更是大宋开国太祖赵匡胤的祖籍所在。

    演义中让后世耳熟能详的刘玄德、关云长、张翼德“桃园三结义”岂不是也在此处?萧唐心中不禁又想到,后人常言“宁学桃园三结义,不学瓦岗一炉香”,自己与水浒英豪共聚大义又何尝不是?

    如果真如演义评书般中的瓦岗寨众人表面上称兄道弟,却因为各自盘算而分崩离析,那么自己在绿林中的任何谋划,根本就不会有丝毫的可能性。

    使节团中还有个心怀感慨的,却是与萧唐共同出使的心腹兄弟金毛犬段景住。段景住本就是涿州人士,又是盗马贼出身,从社会底层摸爬滚打一番后如今重返故地,倒也算是衣锦还乡。

    使节团一路行至新城附近时,史进见段景住兴致甚高,也不由笑道:“兄弟,你既然也是涿县出身,有甚么玩耍的去处,倒要看你了。”

    段景住听罢呵呵一笑,说道:“有甚稀奇的?这涿县比起大名府宗城县那里,除去多了些奚人、渤海、熟女真等乡民客商,其它也没甚么两样。不过县城里东街有户熟女真酒席酿的酒端的是辣口烧喉,史进兄弟若想喝个爽利,咱们同去便是。”

    萧唐笑吟吟地正瞧着史进与段景住说得入巷的时候,他忽然听见阵悠远回荡的契丹民歌阵阵传入耳中:“天地苍苍,原海茫茫。木叶山下,青牛白马。奇奇敦,佑我儿郎。群狼奔腾,哪管风霜?纵然心怆,大漠游荡。契丹子裔,漂泊四方......”

    萧唐微微一怔,他蓦然间想起当年萧老爹时常吟唱的这民谣,在这一时刻间,他才忽然感觉到股来自于苍茫北地的民族气息无比浓郁起来。

    但听马蹄声骤起,就见前方有队轻骑正奔着萧唐、童贯等人奔驰而来。

    当萧唐眺目望去时,就见为的四个人中三个皆是身着两侧开禊的缺胯衫,那三人中只有一个带着青缨貂毛毡帽,另两个人皆是生于辽地中土生土长的契丹儿郎一般,衣装头型皆做髡打扮。还有个人却着璞头置纱冠,身着右衽便服,与寻常宋人中的官宦贵人打扮也并没甚么分别。

    那行骑队望见童贯、郑允中、萧唐等一行使节团,为的那个说道:“宋国官家仁孝,遣使来贺我辽圣上生辰。有失远迎,不知哪位是郑学士?”

    使节团这边童贯听罢,他的脸色登时阴沉了下来!

    宋辽当年澶渊之盟时,因为当时执政辽国的辽圣宗耶律隆绪年幼,所以要称大宋皇帝宋真宗赵恒为兄,之后每年宋朝向辽提供助军旅之费银十万两,绢二十万匹再开榷场互市贸易,双方外交来往时也该称兄弟之邦。

    可是架不住真宗驾崩以后,宋国历经仁宗、英宗、神宗、哲宗乃至到现在的宋徽宗赵佶,辽国却只经历辽兴宗耶律宗真、辽道宗耶律洪基乃至到现在的辽国皇帝耶律延禧(期间耶律浚追封为帝,可在他还是太子时被权奸耶律乙辛迫害而死,并未登基),所以宋辽的友邦关系从的“兄弟关系”、“叔侄关系”变到现在两国皇帝辈分为“辽为翁,宋为孙”,童贯一听对方来迎的使臣张口便说甚么宋徽宗“仁孝”,如此说不是先将他们这些宋国来的使臣瞧低了一等?

    让童贯更加忿懑的是,对方只在询问访辽的使者团中郑允中正使在哪里,却对他这个副使视而不见,实则童贯率军与西夏争战时,辽国朝中也知道有童贯这么一号人物。辽国朝内因为维持宋、辽、夏三国局势均衡而向大宋施压时,也通过使臣有意无意地曾透露过想一睹童贯这个把持西军军政人物的真容。可如今他童贯来了,来迎的辽国官吏却又把他晾到一边,这让素来心气极高的童贯又如何能忍?

    萧唐冷眼旁观,他见童贯面色铁青,更是一脸的煞气。萧唐不禁心想道:如果这里是童贯能执掌生杀大权的军中营寨,恐怕辽朝前来接应的使臣只这一句话,便足以让童贯砍了他的脑袋。

    两国邦交时的一言一行,的确没那么简单。有时只需只言片语,便能在无形间站到高人一等的位置上,更何况来往使臣之间,他们的背后彼此都代表的是一个国家。

    做为贺辽生辰使的正使郑允中却是时常出入外邦,处理宋辽外交事宜的资深臣子,他目光斜倾,乜了童贯一眼,随即又说道:“我大宋与贵国世结金兰之好,辽主诞辰自当前来恭贺。在下便是郑允中,不知几位又如何称呼?”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