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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地三丈:第十座陵塔 第六十章:牵机

    许是心有余悸,我依旧对巨尸保存着嫌隙。然而就这半饷的空档间,大宝竟是已经迈着步子贴上巨尸,几个人不得眼睁睁的看着他撸起袖子,从巨尸折断的那处,手掌撩着爪,一下,又一下。

    一阵折腾,巨尸皮肉如同抽丝剥茧般被淘挖出来,洋洋洒洒落了一地。即使大宝和乔学文已经认定眼前是具假尸,可看那干瘪腥黄乱飞的景象,我依然禁不住五脏间的翻腾。

    “真的,真的在这。”比划中的大宝身子瞬间僵了一番,口齿间喃喃的声音愈发大。

    “有发现”我克制住自身的不适,稍许垫了些脚尖朝大宝背着的位置瞧去。此刻心头不由扑腾的颤了起来。就在大宝扒拉了半天的前方,巨尸原本腰部以下的那处,一尊人形物件从中褪了出来。

    “西夏末帝?”我脑海中不由做想,先前的各种恶心被遗忘,就在我急走几步靠近后,一具,或者更确切的说是一坨尸身映入了我得眼帘。

    头足弯曲得就快佝偻相接,手脚之间,忽拳忽曲。

    兴奋间的大宝又要动作,“等等”,而几乎同时,我和乔学文却是喝止了一声。

    “怎么?这肯定是真身,该……不会错”大宝解释道,可明显底气弱了些许,望了我们两人各自一眼。

    确实,那黏糊成一揪的长发,枯瘦干瘪得已经同鹅肝一个颜色的皮屑肉。加之种种,无不证明它正是一具干尸。但是直觉,刚那一声喊,许是我觉得哪处不对,此时我直勾勾盯着,借着那地下明珠照射的光亮,发觉一抹幽绿散布在了尸身头部,如同新上的颜料,愈来愈加明显。

    “这尸身有古怪”

    “嗯”乔学文肯定的接过我的话,说:“这尸身姿势奇怪之至,看着身前应是饱受了痛苦。”说话间他已是挂了了一副隔绝手套,挑了几处位置,惯性的操作程序,大致的看了看,继而指着头部的变异说:“许是服了毒。”

    因为出身不同,解析现象这类问题,乔学文自是强上我和大宝许多。看着尸身上的异样,又有乔学文的断定,我望着大宝道:“难道是?”

    “对,肯定是。”大宝分明也猜到了我所要表达的,一脸喜色言表。

    这时乔以沫杵在一旁,见我和大宝话间没头没尾,自也是好奇的询问起来。

    我说:“还记得先前我和你们说过的目的么?”

    “你说是要找一个一尺来长,宽不过一指的物件。”乔以沫回忆着。

    “不错,我们要找的东西名为牵机。”大宝点了点头解释。

    “牵机?”乔学文也是思索了一番,然而却是表示从未听说。

    “一种毒药,其毒无比,比之所谓的鹤顶红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声音不大,可是每一字一顿都是使得心头砰砰作响,手上已经做齐了防范的准备,我照着规矩探向身前的尸身,那左右上下一通,都是临摹着九爷爷进驸马陵里的把式。

    “找毒药?”乔以沫不解的摇了摇头,这世间上探险掘墓的,大多是为了金钱珠宝,找毒药一说还是头一回。

    大宝想是觉得叔侄两不信,瞟了我一眼,遂解释道:“连墨他家九爷爷,也就是我口里常念叨的九老头,个把月前得了一奇怪的病,而这牵机,便能做此病的药引,如果说这夏末帝是服毒而死,此状之奇怪,更加验证了我们方向的确实性。”

    “没得买?却是要下到这黑水城下来找?”乔学文许是也觉得这说法些许牵强了不少,一脸似笑非笑。

    “是啊,牵机这类毒药早已绝世,这夏末帝李睍,也不过是我们唯一能够搏一把的线索。”大宝想起草鬼婆子的那番话。

    “没有”

    “仍然没有”我试了两处,手里头却是凭空。顿了一顿,不觉臂膀抹了一下额心沁出的汗珠。

    此时莲台上虽说无风,可却不至于湿热到让我流汗,我心知自己是越发紧张,这干尸和在假尸里,没有棺椁,周身衣物也是单薄,本是一眼便可看透周边,然而照理还能藏东西的诸身九窍,却也在我的探视下接连走空。

    “会不会是我们得到的消息有什么出入?也许……”下一刻大宝稍许动摇,然而并未把话说全。

    我站起身想从边上在仔细些找,正是又看了一眼佝偻在旁的干尸,只是那死状显然在我目光中晃了一晃,不觉是脚下也移了些许。本以为是蹲在地上久了,昏厥导致的,可不想我抬头看了一眼几人,他们却也是瞪着一双大眼狐疑不断。

    “坏了,地震?”大宝率先喊了一声。这地下不知多深,要是真发生地震,必然能够把我们活埋,此一时想想,大伙都不觉后怕起来。

    “不是地震。”乔学文肯定了一句,然而伴随着,晃动更加节奏性的紧凑了几分。

    “是黑沙暴的前奏,另一场黑沙暴就要来了。”乔学文更加肯定。

    “真他娘背,里外还不是要把我们给埋了。”大宝骂咧起来,谁都不能确定,就眼下这个条件,剩余的时间还够不够我们返回沙面上,再者,来的几处地方好像都往返不了了。

    似余震,一波渐大过一波,而就在我们潦草确定退出之时,乔以沫却是惊呼了一声“你们看。”按说几人已是心无瑕顾,好在还都顺了一眼。就乔以沫指着的地方,那巨尸断开的身子处,怕是因为震动得大了,上下两段蜡尸崩裂了不少,一个不大的黑箱子不知从哪处轱辘了出来。我掠过一丝喜色,不得已又是返了回去,木辙箱子,年月久了,又因为在莲蓬台上碰撞了几下,我稍一触手,就同豆渣般碎了开来,而那黑糊的木屑下,竟是藏着一个赤中带碧的小瓶子以及一拓纸墨。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