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准备要拍戏吗？”

    他今儿虽然是来请教的，但也不至于藏着掖着，看到设计图后，晨阳直接开口问了。

    白雪刚抬起头看着晨阳道，“你懂这些？”

    刚说完，白雪刚一拍大腿，哎呦一声道，“你看我这记性，晨导可是吃娱乐圈的饭，哪儿能不知道这些，来来来，小晨老师帮我们看看。”

    晨阳坐过去，拿着几张设计图开始看。

    郭小星也凑过来了，探过头看了几眼问道，“哎，老师，你们这是要干嘛？怎么还真还要拍戏啊？”

    乔亚美苦笑了下道，“你以为我上次和你打电话是在说笑话吗？这是上面的任务，目的就是弘扬中华武术精神，建设社会主义新时代武术价值观。”

    晨阳问，“那你们要怎么拍？”

    黎强省摇头道，“嗨，别提了，这才是让我们为难的地方，没有剧本，只有一个方案，而且给的题材就是关于武术，而且视频还不能太长，也就是半个小时左右，不能超过四十分钟。”

    郭小星啊了声，“这么难啊！”

    白雪刚苦哈哈道，“不然你以为呢，我们这一群人大半夜的不睡觉来这儿耗着，不就是为了讨论讨论方案，然后想想怎么拍，晨导，您可千万得帮帮我们，这里面我们还真不懂。”

    黎强省道，“可不是，我们平日里接触影视也是在幕后，最多就是当个武术指导，这一下子就把这么重的任务压下来，我们现在是毫无头绪。”

    晨阳问，“那这次上面拨了多少钱？”

    乔亚美道，“钱这倒没说，上面的好像有意要放宽这方面，应该是没有资金限制的。”

    没有资金限制？

    听到这话，晨阳都快哭了。

    政策果然还是国家的好啊！

    他拍个欢乐喜剧人抠抠搜搜的电视台才给20万，剩下的还得他去拉动。

    可你瞧瞧人家，这拍个二三十分钟的小视频竟然没有资金限制，这是什么待遇！这是什么差距！这是什么样的领导啊！

    对比自己给了20万的领导，晨阳此刻只想说一句话：心痛的无法呼吸！

    见晨阳不说话，郭小星急忙问，“阳神，你能不能给出个策划？我们老师其实在这方面确实也没有经验，你如果能帮帮忙，我们会感激你的。”

    乔亚美道，“晨导如果能帮忙那自然是好的，不知道您的价码是……”

    在娱乐圈里混迹的人，不管是人还是名字还是什么，都是有明码标价的，像一些对外称之为帮忙的，其实也是收了友情价，没有一个例外。

    乔亚美虽然不是什么娱乐圈的人，但好歹这些年当武术指导也见过不少这样的规则，郭话的时候没有讨论钱，也是因为人家根本不需要在意钱，事后坐地起价能轻易接受。

    当然了，一般在郭小星名下坐地起价的人在日后都没什么好果子吃。

    但他们不行，他们这还是属于国家团体，如果有人在日后坐地起价他们也不好说什么，谁让你没谈好价格的，国家的脸面摆在那儿，他们不得不维护着。

    乔亚美还没说完，晨阳就摆摆手，“这有啥难的，什么价格不价格的，小星子在网络上帮了我那么多，还帮我维护粉丝群，您几位是她的老师，而且又不是什么大事儿，这我就免费帮您。”

    白雪刚大惊道，“您免费帮我们？”

    黎强省也没反应过来，“这意思是，您不收钱？”

    乔亚美也傻了。

    他们从前对晨阳的印象只停留在电视和网络上，虽然也有圈子里的人传说什么晨阳慷慨，但这货也是着实抠门，身上的东西一般都不轻易拿出来。

    而且就算出价人家也未必肯帮忙。

    由此可见，晨阳这随意答应的帮忙有多么珍贵。

    空气忽然安静。

    白雪刚。

    黎强省。

    乔亚美。

    几个人都是一脸的震惊，只有郭小星笑嘻嘻道，“我就知道阳神你最棒了，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

    晨阳汗颜，“别别别妹子，咱打住啊，哥有女朋友。”

    郭小星道，“那又怎么样，难道温夏姐还管你粉丝如何喜欢你不成？”

    这话说得好有道理，晨阳竟然无法反驳。

    眼见郭的有点儿过了，乔亚美站出来道，“好了好了，小星子也不要太没礼貌了，给你的礼物在里面的那个房间放着，你去找吧。”

    年纪最小的东东在旁边打着哈欠，其他几个体校学生也都睡意盎然，见状，乔亚美挥了挥手，对着那几个学生道，“你们回去睡觉吧，明天早点起来。”

    “知道了老师。”

    东东他们几个站起来，一个接一个的站起来回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晨阳和乔亚美他们。

    白雪刚问，“晨导，您有什么想法，我们能帮您什么？”

    晨阳道，“帮我拿杯咖啡。”

    跑了好几圈儿，这货现在也想去睡觉，但又不能这么言而无信，所以只能靠咖啡提升。

    白雪刚站起来道，“您等下。”

    “谢谢，”到了句谢，晨阳问黎强省，“你们这个的期限是多久？”

    黎强省道，“应该就在下个月，因为下个月有全球短视频竞选賽，虽然上面的人都没说，但听意思是想把视频拿到那个时候参赛。”

    晨阳又问，“那你们这里定角色了吗？”

    乔亚美摇摇头，“还没有，现在我们就在想请几个小鲜肉，这样的话可以增加点儿看点，而且时间也不多，我前段时间打听零零散散花下来也就是个几千万。”

    说完，乔亚美问，“晨阳老师，您觉得着怎么样？”

    “您让我说实话还是说假话？”晨阳反问。

    乔亚美道，“当然是让您说实话了，这如果是说假话的，我们还求您帮忙干嘛。”

    笑了下，晨阳道，“实话实说，你们请小鲜肉的想法完全不可行，一来，小鲜肉只有脸，关于武学的造诣并不高，拍出来的效果可能并不好，二来，他们本身就不是很符合中华武术的精神。”

    白雪刚问，“那您的意思呢？”

    晨阳道，“当然是请一些圈子里有名的功夫明星，而且可以请一些国外的拳击手、运动员之类的，最重要的是，一定要大牌，小鲜肉之类的可以放在故事结尾，而我们的故事就要从华山派开始！”

    乔亚美眼睛亮了。

    黎强省精神来了。

    白雪刚端着咖啡走过来的刹那也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对。

    和刚才相比，他从几个同事身上看到了一丝轻松，一丝兴奋，一丝热血，这是他们刚才讨论不存在的一种情绪在周围波动。

    专业啊！

    这就是专业人士的魅力啊！

    这才几分钟，晨阳就已经把所有人的气氛调动起来了。

    心里暗暗佩服着，白雪刚将咖啡放在晨阳面前，恭敬道，“晨导，您的咖啡。”

    “谢谢。”

    道了声谢，晨阳端起咖啡大大喝了一口。

    他需要这里面的元素来帮自己提神和保持脑袋清新。

    白雪刚坐下问，“你们刚才讨论在哪儿了？”

    乔亚美道，“选角色，还有派别，刚才晨阳老师说让咱们放弃小鲜肉，请一些国际大牌的运动巨星和国内的武打巨星。”

    白雪刚拍着大腿道，“这感情好啊，这些人可比那些小鲜肉有看头多了。”

    黎强省也点头道，“我也觉的这样很好，不过，这华山派是什么派别？观众会不会不清楚这个派别啊，他们是干嘛的？”

    这个世界没有金庸老爷子的，也没有古龙梁羽生这类的武侠大拿，所以对于武侠的概念，很多人还是在一些电影上那种两个人见面就打，利用镜头来展现各种武学招式上面。

    所以什么华山派，华山论剑之类的，没有人知道。

    “就是我胡诌的一个门派，主要是剑术厉害，而且华山派嘛，就是在华山上伫立的门派。”

    因为没有，晨阳也没办法解释，打了个哈哈胡诌了两句，他也不想在这个事情上过多浪费口舌，于是急忙问道，“你们觉得怎么样？”

    乔亚美道，“我觉得这个门派的称号响亮。”

    白雪刚也道，“不错啊，这个门派的名字很有个性。”

    黎强省也点头，虽然他没说话，但从神情上就能看得出来，他对这个门派的名字也相当的喜欢。

    顿了下，乔亚美问，“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晨阳道，“选角的门槛已经到了，接下来的话，你们就去联系，还有就是，这个故事的主线就是主角为了撞一下挂在华山派顶峰的钟而从山脚一路打上去，武学这方面我不是太懂，所以需要各位老师来操心。”

    乔亚美拍胸脯道，“你放心吧，我们这些老家伙们出师之后少说也在剧组带过那么几年，设计武术动作这些我们包揽了。”

    晨阳点头道，“好，这方面就交给你们，但我有一点要求，就是武术动作不能重复，尽量用不同派别的招式，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师从何方。”

    白雪刚道，“放心，这点我们也答应了，那接下来晨导你要干什么？”

    晨阳笑道，“我当然是要帮你们写剧本了，还有方案，你们如果困了的话就先去睡吧，明天我把方案和剧本给你们。”

    这货做事最不喜欢的就是拖泥带水。

    一有活儿丫的就来劲儿了，再加上刚喝了杯咖啡，晨阳这会儿正体力充沛，本子和策划什么的他还真是不怎么放在心上。

    然而，晨阳不放在心上，其他人可不同意了。

    “这怎么行，”乔亚美立刻打断道，“您是来帮我们的，我们去睡，哪儿有这样的道理。”

    白雪刚也不好意思道，“是啊晨导，您看还有什么活儿能让我们干的，哪儿有让人帮忙自己却呼呼大睡的道理，再说我们这也睡不着啊。”

    黎强省虽然已经眼皮开始打架了，但还是支撑着道，“晨导，其实这事儿也不着急，您不用这么赶，过两天给我们也没什么。”

    这时，郭小星从礼物抱着一大堆零食走出来道，“老师，你们都不要推让了，阳神做事一向是这样的，不管什么事儿在他手里只有超前的份儿，没有往后拖得，而且你明天睡醒了，才能指点阳神武功啊。”

    乔亚美啊了声，“指点武功？”

    随即，她转头看向晨阳，“晨导您要学武功？”

    晨阳不好意思笑道，“是啊，不知道您看我这还有救吗？”

    不论在哪个时空，武术都是讲究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绝对的硬本领，纵然随着时代的发展，武学杀伤力逐渐降低，但还是需要苦练。

    因此，很多家长很小就把孩子送到了体校，就是为了不让自家孩子在日后面临入门的难题。

    晨阳现在都二十六七了，别说入门，就是把他从前打架那会儿的本领拿出来，揉吧揉吧粘在他身上，也不见得能有入门那个条件。

    乔亚美笑了笑，朝着晨阳走过来，“我先摸摸您的骨。”

    说着，她抓着晨阳的手腕，一路从手腕摸到了肩膀，然后又从肩膀摸到了腰。

    “您站一下。”

    晨阳站起。

    乔亚美用脚把晨阳两腿踢开成自然开列，一路从腰摸到了膝盖，然后是脚踝，这才道，“您坐吧。”

    “哎。”

    晨阳坐下。

    乔亚美问，“晨导，您这是想要怎么学啊？是学个招式在别人面前比划几下，还是能当个防身用？或者是说，您是奔着武学大师的目标去的？”

    武学大师。

    这已经足以在武学界立足了！

    同样也是无数习武者心驰以往的目标。

    当然了，这个境界也不是哪个人都能达到的。

    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晨阳从前在每个行业里取得的成就都很高，所以这一次她也下意识的将晨阳忽然来求教和一个伟大的目标联系在了一起。

    晨阳眼前一亮，内心的那股热血顿时冲到了脑门，激动的问道，“您看我还有成为武学大师的潜力？”

    乔亚美摇头道，“没有，一点儿都没有。”

    嘿！

    没有你和哥们儿说什么呀说。

    心里暗暗腹诽，晨阳脸上的那点儿兴奋劲儿也不见了。

    然而，乔亚美像是没看到一样，严肃道，“晨导，我说实话吧，以您现在的体质，就是从头开始打基础，也得用上个十年八年才能入门，想要修练出来内力，进入第二层，可能一辈子都达不到了。”

    晨阳眼神再次黯淡了。

    这也是他为什么那么渴望习武的原因。

    眼前的华夏在国术方面并不和从前的华夏一样，什么武当峨眉少林只能是个花架子，连十八铜人都可以被用来恶搞，而且武侠里写的什么内力之类的，完全就是瞎扯。

    现在的这个时空，国术是真正保留了原汁原味，国术是可以行侠仗义的，也是可以飞檐走壁的，更是可以杀人于无形的。

    内力。

    功法。

    心法。

    这些都有严格的教程在里面。

    眼前的这些老师别看好像就是个体校的老师，但实际上，能当上这个级别的老师，每个人身上都有内力，或多或少而已。

    可以说，现在的华夏，国术才是真正的国术！

    当然，为了让这些原汁原味的东西保留下来，不少国术大师都做出了很大的牺牲，比如收弟子。

    在晨阳所认识的那个华夏，入门拜师说白了也就是钱够不够，像一些体校只要你交钱就能学到武术。

    但眼前的华夏不是这样，入门需要经过审核，徒弟的身世必须清白，严苛程度完全可以堪比公务员考试录取，其次，在入门后，徒弟必须肩负起弘扬华夏武学的重任，接受国家的编制。

    你学了武术，你不想承担责任？想自由散漫的活着？

    不存在的！

    抓到了那就是最低三年最高死刑！

    所以，种种条件下，很多武学大师在一辈子也仅仅有一个或是两个徒弟，像这些体校之类的，最多学的也就是皮毛，老师们都不会教的，那个冠军，成为武英级运动员，这就够了！

    眼见晨阳神情暗淡，白雪刚急忙道，“嗨，晨导你也不用太过伤心，其实学武也没什么好的，你像我，以前想当个厨子，结果学武以后，还得当个老师，整天和那群学生闹腾，人都瘦了。”

    黎强省也接话道，“是啊晨导，武学其实也就是看着香，但实际上学起来幸苦着呢，而且乔老师也说你没希望，但也不是没办法是不？”

    晨阳再次来精神了，“还有办法？”

    黎强省一脸尴尬道，“我就是那么说一说，您这……别放心上啊。”

    郭小星不满道，“黎老师你太坏了，怎么能这样打击阳神。”

    晨阳苦笑，“没事了，我其实也知道，武学哪儿有那么好学的。”

    黎强省憨厚一笑，“我这不是安慰安慰晨导，其实我说实话哈，咱这是术业有专攻，您看您的面相，那就是要靠脸吃饭的人，哪儿像我们啊，有时候都生不由己。”

    白雪刚道，“是是是，老黎这话说的没毛病，您这就是靠笔杆子吃饭的，您看看你刚才往这儿一坐，三言两语的就给出思路了，我们不瞒您说，就这方案，我们都已经讨论了半个多月了。”

    晨阳苦笑道，“白老师，黎老师，您二位的意思我知道，我也没抱那么大的希望，我这也就是被网上挑衅了，这不是离开了帝都怕碰上输的难看，所以才零食抱佛脚，来，咱们继续讨论这个影视拍摄的事情。”

    “好好好。”

    白雪刚和黎强省齐齐点头称好。

    郭小星抱着一包薯条从晨阳他们正上方探过头来问道，“阳神，你这拍出来以后片名要叫什么啊？该不会叫华山派吧。”

    晨阳噗了声，“怎么可能，你阳神我是那种不靠谱的人吗？这片子的名字叫做《攻守道》！”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