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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三国:虎头蛇尾争权夺利的乱闹剧 第2948章君子死不死,王孙归不归

    贱民。

    刁民。

    暴民。

    许县周边暴民作乱?!

    反正古代封建王朝的统治者称呼百姓的时候,都不用什么好词语。即便是偶尔的时候他们闲暇无事的时候,会自诩代表了家乡父老在述求什么,但是往往是假借家乡父老的名头给自己捞好处,而且他们在转头面对百姓,开始耍官威的时候,便是会立刻忘记之前说的话,发的誓,满脸的横肉一抖,肚子一顶,表示其代表了朝廷,代表了官府,就是不会提及他们之前说是代表了百姓。

    因为这些封建王朝的统治者心中也非常的清楚,他们确实不能,也不会代表百姓。

    利益述求完全不一样,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曹操带领大军离开了许县之后,那么在许县周边最大的军事长官是不是许县的城门令,亦或是许县的都尉呢?其实并不是,在曹操不在许县的时候,任峻才是许县周边的最高军事长官,虽然他表面上只是一个小小的屯田中郎将。

    因为秋获已经结束,周边的屯田之中没有什么重要的事项了,所以任峻自然是在许县之中。听闻了城外有暴民为乱的消息之后,便是立刻赶到了许县城墙之上。

    任峻虽然说是中郎将,但是他更偏向于文官一些。或许是事发突然,任峻似乎只是穿着件宽松的外袍,就站在了城垛之后,皱眉看着远处燃起的火光。

    『发生了什么事?』任峻皱着眉头问道,『那边闹腾的是什么人?』

    自从骠骑将军进逼许县之后,基本上来说许县就没有发生过大的战事。民众百姓闹腾么,倒也不是说没有,但是像是如今这样不在城内折腾,而是在城外先闹起来的,真是第一次。

    任峻上城墙之前,就下令心腹驰骋许县各门,没有他的命令,谁都不许打开城门。

    只要城内不乱,能够保障皇帝和百官的生活不受影响,那就问题不大,至于城外么……

    爱咋咋。

    不过问还是要问一下的。

    就像是封建王朝的新上任的官吏按照皇帝要求,新上任的时候总要去乡下视察,会召集一下三老,询问一下生活啊,生产啊有没有什么问题,若是有三老不开眼,真说了什么问题,便是笑眯眯的点头听着,顶多说一句回去解决,但是等回去了之后就变成了解决个屁。

    之前那么多任官吏都没解决,新上任的官吏就能立刻解决这些陈芝麻烂谷子?

    不解决,笑话的对象就只是那个不开眼的三老,要解决,笑话的对象就成了新上任的官吏了。

    所以,问而不决,基本上都是封建官吏的拿手好戏。

    不问就是不关心民间疾苦,这帽子扣下来,谁都戴不了。问了但是解决不了,那就不是态度问题,而是具体情况太复杂,需要时间处理,至于时效性么,最好拖个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当事人都拖死了,这问题不就都没了?

    『启禀中郎将,据说是……是……』在一旁的城门令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

    任峻瞄了城门令一眼,『有什么就说什么!』

    『唯!』城门令似乎一横心,但是说了一半也依旧是声音低了下来,『听闻是那C……那什么公子到城外……到了城外抢了个小娘子,刚好那小娘子的夫君是修渠的劳役小头目……』

    因为汉代建筑材料的问题,所以水渠多半都是用土石结构,经过一年的使用,往往要么有地方是石块石板脱落,要么是淤泥堆积,反正在秋获之后,都是会组织一些劳役进行修葺,而且这水渠也关系到劳役自身的灌既,所以大多数的时候都没有什么问题。

    『嗨!太不像话了!』任峻一拍城垛,显得十分愤怒,『怎么就不能再等几天?这色胚子!』

    再过几天,这些劳役都干完活了,各回各家。

    这劳役的队列一散……

    至于抢民女这事情,给点钱不就是不算抢了么?

    不管是事前给还是事后给,都成。

    多大点事。

    钱给到胃,呃,到位么,这年头,还有什么事情是钱解决不了的?

    真要钱都解决不了,那就是大问题了。

    任峻根本就没有怀疑是不是曹氏或是夏侯氏的公子哥干的,毕竟现在不光是有二代目,年岁大一些的甚至连三代目都开始长毛了,正是要寻找刺激的年龄……

    即便是之前曹操和夏侯惇在谯县左近收拾了一番族内子弟,但那是在谯县,不是在许县。就像是北海道抓捕了一些黑组织,然后在东京的某口组会认为天要塌了么?

    城门令瞄了一眼任峻,再瞄了一眼城外的火光,默然不言。

    其实任峻还是有些头疼的,若是平常时日也就算了,如今许县周边正是是非多的时候,眼见着一场风暴就要来临,偏偏在这个时候搞出了这样的事情……

    『来人!』任峻沉声说道,『传令下去,不仅是今夜宵禁,明日白天继续紧闭四门!任何人不得擅自开门!若有乱贼企图夺门,一律杀无赦!』

    守住城门就是,难不成这些暴民还能翻天了?

    折腾累了,自然就退去了,到时候再来抓捕那些为首的不迟。越是急,便是越容易乱。

    反正城中官吏手中有刀,腰里有钱,袋里有粮,那些暴民一没刀枪,二没钱粮,拿什么和官府斗?用天灵盖么?

    不费一兵一卒,耗都能耗死这些暴民!

    任峻冷笑。

    ……)……

    黄琬府中。

    说是府,其实也不算太大。因为在这一条街上,比他家更大更繁华的,不知道有多少。

    院落之中,冷冷清清,原本应该是有些仆从下人的,现如今却只是粼粼几人而已。院落房间之内,更是连些灯火都无,只在走廊和石板上隐隐有些金属的光华闪动。

    黄琬站在院落之中,背着手,驼着背。

    他原本的背是直的,至少年轻的时候是直的,但是现在弯了,驼了。似乎就像是日益沉重的负担压在了他的肩上,不仅是夺走了他的青春年华,并且还将日益沉重的负担强加给他。

    黄琬爷爷一辈是三公,他现在也是三公,可是彼时三公和现在的三公,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价值体系,就像是同样的一百元,早些年还能养活四个老爷爷不寒碜,而到了现在养一个都要亮红灯。

    他以年迈之躯再次登上朝堂,何尝不是想要燃烧自己最后一点残烛,点亮一片道路,而他去发现,即便是他努力的去燃烧,又有什么用呢?

    他所照亮的路,真的就是大汉最好的方向么?

    甚至在当下,即便是他想要燃烧自己来照明,别人都不愿意,都觉得他多管闲事!

    黄琬叹息了一声。

    他再一次环顾四周。

    这里是许县,或许如果不是天子在此,他一辈子都不会来这里。

    那么是因为天子增益了许县,还是因为许县承载了天子?

    许县么,并不是一个非常好的国都之地。

    许昌周边真的是没有什么险要之所,伏牛山什么的根本也不足以作为许昌的屏障,当年曹操之所以选择许昌,不过是因为许昌周边的田亩相对来说是比较多的,可以用来供养百官而已。

    最关键是距离河洛近啊,走太远,一个是害怕走到了袁绍或是袁术,亦或是陶谦什么人的嘴里,另外一方面则是担心粮草撑不住,路上饿死太多……

    但随着朝廷的停留下来,官吏也就开始增加,在许县周边的人口就越来越多,而随之带来的人口压力也渐渐使得许县不得不要求在周边要有更多的屯田,更多的手工业,更多的用来服务官府的下等百姓。

    要是没这些官吏士族口中的贱民,连个粪桶都不知道要怎么拿的官吏士族子弟,要怎么活?

    人口增多,但是官吏么,未必愿意多干活,于是很显然,原本管理一百个人的官吏现在要管理五百人,事务数量能一样么?然而许县官吏会因此就加大,加快事务的处理量?想都别想。

    那么是不是增加官吏的数目就能解决这个问题?

    呵呵。

    怂宋有话说。

    原来没人管,没人干的事情,即便是增加了多少官吏,也依旧是没人管,没人干。能当上官的没几个是傻子,都知道之前的事情没人管,要么没好处,要么很麻烦,那么新官吏会心甘情愿做没好处,或是很麻烦的事情么?

    有些傻子还会觉得山东好啊,因为山东没有关中那么多事情,便是称赞曹操治下有方,然后嘲笑关中三辅,看看那骠骑斐潜,实属无能,折腾那么久,又有什么意义?不是这边有事情就是那边有事情,看看我大山东,多好,多平静啊,啥事情没有!这才叫官吏有能,太平盛世啊!

    其实山东真的是太平么?

    所有的事情都被遮掩在乡下,拦截在宗族之内,也藏在官吏桌桉之下堆积的档桉之中。

    不做事,自然就没事。

    不解决麻烦,当然就没有麻烦。

    许县表面上很太平。

    而现在黄琬就要打破这个虚假的太平!

    黄琬当下则是想要扯下这一块腐朽的遮羞布,让那酸臭的东西显露出来!

    他愿意用自己的宅邸,用自己的钱财,自己的生命,来揭开这个虚假的遮羞布,完成天子对于他的期望!

    只要成功的鼓噪了城中的民众,然后发现了遗落的钱财,旋即哄抢和引发了火灾,进而蔓延到更多的官吏府邸,不是很正常的发展过程么?

    到时候,看这些整天说在曹操治理之下,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许县平安祥和的官吏,又有什么说辞!

    就在黄琬捏着拳头,身躯微微有些颤抖的时候,一个声音响起。

    『家主,蒋先生来了……要让他进来么?』

    黄琬愣了一下,沉吟了许久,『既然来了……有请。』

    脚步声细碎而近。

    『君上,此法不妥啊……这乌合之辈,即便是能近得城中来,也是难以成事啊……』在院子阴影之处,一人轻声说道,『如今屯田中郎将下令四门紧闭,仅凭这些手无寸铁之民……』

    黄琬吓了一跳,片刻之后,便是强笑道:『先生怎么还没走?』

    不做事的官吏,一般都能混口饭吃,而做事情的官吏往往就要得罪人,越是做大事,便是得罪的人越多,最终可能连饭都没得吃。

    黄琬想要做这样一件事,当然就是要做好不吃饭的准备。他默默的遣散了家中几名清客,只是表示自己年老,也准备学曹操请辞致仕,所以不能再供养他们了,让他们离开。

    门客,或是说清客,其实都差不多,在春秋战国之时兴盛,然后衰败在汉唐之时。

    当然这个衰败,只是说法律上不承认门客和主人之间的关系,也不许大规模的养门客,但是华夏自古以来,律法就是律法,民间就是民间。就像是民间借贷,过高的利息显然已经得不到律法的承认,但是私底下高利贷就消失了么?一样的,即便是在后世,『门客』也依旧存在,就像是公司大老板养的高级顾问,可能就等同于门客之中的『谈说客』,还有类似『清谈客』、『行刺客』、『着作客』等等……

    黄琬不是武将,自然不可能拥有什么部曲,但是私人的家丁和门客,还是能有一些的,而且这些家丁和门客,在关键时候也能排上用场。

    就像是当下。

    在城外和城内的,其实都有黄琬的家丁,或者说心腹,而门客就相对来说不确保多少忠诚度,所以黄琬也没有让这些门客参与太多,而是婉言将送这些门客离开,但是让黄琬意外的是,这一名门客,却并没有就这样走了,而是又重新回来了……

    在黑影当中的人往前一步,露出了面容。

    此人略显清瘦,三缕胡须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眼眸当中显现精明之色,『君上,干虽不才,亦知忠义!如今君上欲行叩阍之策,舒百姓之冤,干深感佩服……然如此一来,君上对于自身,却显轻生了些……』

    『蒋先生既然明晓此事,』黄琬哈哈笑着,『何不以老夫头颅,求得一个前程?』

    蒋干一脸的正气,『君上何必以此言戏干?干虽愚钝,然知忠义,今朝堂奸臣当道,天子欲掌乾坤,自是被奸臣所阻挡,君上行此策,便是授柄于天子,还权于陛下之正法是也。只不过实在是太凶险了……莫非……君上万万不可如此!君上啊……更何况如今之局,更当惜有用之身,岂可轻言生死?』

    黄琬笑意多了几分,『如是,先生觉得老朽此策如何?』

    蒋干回头看了看,在走廊和院落的道路上,散乱的放了些物品,甚至还有一些钱币被直接丢在了当道之中,『若是某所料不差……这城中君上应该也有些人,或是鸣冤,或是鼓噪,然后……这些财货,便如火上之油……』

    『城中一乱,天子自然可罪罚于许县城守官吏……』蒋干说道,『即便是不至斩于午门之外,也可以趁机夺得城守之职……曹丞相请辞,天子定然以否,依礼需当庭致谢……故而天子若是能借此机会,整顿宫禁,协调兵卒……说不得大事可成!不外董仲颖旧事也!』

    l曹操不在城中,也来不及像是上一次一样赶回来,只要一乱,天子便是可以有及其正确的理由来处罚如今在许县周边的官吏,而很不巧的是,当下负责许县周边的这些官吏,大部分都是曹氏的人。

    除非曹氏的这些官吏要和刘协翻脸……

    但即便是要翻脸,曹操也不再现场,所以这些人多半都不会跳得太凶,肯定是觉得大不了忍一时之气,等曹操回来再说。

    可是真等曹操回来……

    曹操的请辞,原本是想要以退为进,但是到那个时候,说不得就真的变成光退不得进了……

    汉代三四百年间,权柄滔天的大将军数目不多,但是能善终的更少,即便是能活到最后,往往子孙也会被清算。更不用说近期的大将军何进,太师董卓,更是表演了不管是手中有禁军,还是边军,说死就是死,一点都不含湖。

    那么再加上一个汉丞相,又有什么好稀奇的?

    黄琬大笑,然后对蒋干拱手说道,『子翼大才,何必陪老朽走这九泉之路?先生如此忠心汉室,将来天子必然重用!可速去,速去!』

    蒋干沉声说道:『君上,若干有一策,既可全忠义,又可免枉死……某知君上忠义无双,然天下之所碍,非仅有山东一处!君上命丧于此,且不说后事如何,这长安之处若是效彷梁冀之事,又当如何?届时君上已然于九泉,纵然有心也是无力回天!』

    『这……』黄琬一时不能答。

    若是责任心小一些的,便是会说事情做不完的,老夫都这把年岁了,还不能享受几天?这些烦恼就留给下一代人去考虑去做就是,反正一代人只能做一代人的事云云。可问题是黄琬若是没责任心,之前就不会跟着王允搞董卓,现在更不会又舍出命去搏这一次……

    『君上,不如行金蝉之策……』蒋干低声说道,『某之前得交一人,乃南门城门令……此人亦是忠义,常暗自感叹,怒跋扈将军,害命太师为祸汉室……若是君上信得过在下,不妨以假死脱身,行南门而出,至宛城,走武关,入长安!若是将来天子所需,君上自可应之!身亡于此,不过全一时之忠义,若是君上得进长安,聚拢三辅忠义之人,便可图全功,更是有功于社稷!』

    『这……』黄琬有些犹豫起来。

    『君上,若无伍子胥夜逃,何来尽除楚害?又怎能匡扶其正?』蒋干沉声道,『君上,切莫因小失大啊!』

    『伍子胥啊……』黄琬望着院中老树。

    正在此时,城中忽然有火光亮起,旋即有人高声鼓噪走水,一时间嘈杂无比!

    『君上!时不我待!』蒋干催促道,『替身我已经找好了!君上一走,便是寻机放火,尸首皆为焦炭,谁也查不出来!君上请速决!』

    黄琬看着远处的火光跳动,良久一叹,『也罢!今日老朽就彷效先贤,夜奔韶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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