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衞:正文卷 第六百五十五章 全真劫数 十三
红光飞逝,千叶身形一闪来到千松近前,与另一个分身瞬间融合,手持太阿剑千叶发出一声清啸,太阿剑锋芒毕露,一剑挥出,将千松的青澜剑斩为两断,剑气落在千松头顶,一声闷响中,千松浑身黑光立刻消散,真身显露,已是面色惨败,精神委顿。
一剑重创千松,千叶御剑而起,直飞千米,身在高空,挥动太阿剑,就见下方太乙诸峰竟然激射出一道道白茫茫的光华,冲天而起就如剑气,强悍锐烈,势不可挡,此刻那些山峰赫然变成了一柄柄剑,锋芒毕露剑气吞吐的巨大仙剑。
这十几柄,确切的说,是十八柄仙剑以太乙峰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大大的圈子,剑气冲天而起,转瞬间便将数百里方圆笼罩,白茫茫的剑气接天连地,流转涌动,带着轰鸣巨响,还有无法形容的锋芒锐气。
千松见状骇然失色,失声喊道“一元剑阵,这是一元剑阵!”
就算他是全真教弟子,曾经还是掌教的不二人选,但他也没想到,自己从小看惯了这些山峰竟然会有这样的变化,不仅仅可以变化成为仙剑,还能结成一元剑阵,一个巨大无比的剑阵!
剑阵运行,剑气运转,天地间似乎只有白茫茫的剑气,雄浑浩大,仿佛可以延伸到天边。
这些变化说起来啰嗦繁琐,实际上就在刹那间发生,从韩昌爆体到剑阵形成也就是两三秒的功夫,在千松惊声喊叫时,剑阵四面八方忽然传来阵阵厉啸,声音尖锐至极,就如一根根钢针,可以刺破耳膜,穿透苍穹。
这声音千松最为熟悉,所以他再度变色,喊道“小昌……”
小昌就是韩昌,他不是已经爆体完蛋了吗?
韩昌是阴魔,阴魔可没那么容易完蛋,厉啸响起,说明他还活着,千松担心韩昌,急忙遥望四方,就见远处白茫茫的剑气中有着十几个红光闪动,在剑气中那些红光就如香火那么的不起眼,微弱至极,看起来很快就能被剑气吞噬,可这些红光顽强异常,急速闪动,试图突破剑气,离开剑阵,可浑厚强劲的剑气让它们难以得逞,这些红光难道就是韩昌?!
千松有些疑惑,看看那些红光,又看看高高在上,驾驭太阿剑的千叶,就见千叶凝神御剑,太阿剑轻轻引动,剑气飞扬,自然是在催动这座巨大的一元剑阵,目的就是阻拦那些红光。
忽然,千叶沉声喝道“一元复始,万剑归一!”
太阿剑骤然停顿,周围剑气轰然涌动,从周围向中间汇聚,气势磅礴,真有席卷天下之势,那些红光就被剑气带回到了太乙峰上空。
点点红光在剑气迅速聚合,化为一个大一些红光,光彩很盛,像极了一个很大的红色灯笼,在剑气中漂浮晃荡,它在极力挣扎,想挣脱剑气的包围,可惜有心无力,终于红色灯笼到了千叶近前。
灯笼到了,千叶冷哼一声,太阿剑挥出,剑气破空,寒芒一闪,啪的一下,那团红光随声而灭,不是碎裂散开,而是直接熄灭,在红光消失的那一刻,韩昌的声音响起,这次不是厉啸而是惨叫,啊!短促而又尖锐,然后就没了声息。
灭了红光,千叶挥剑,涌动而来的茫茫剑气忽的倒退,一瞬间就回缩到了各个山峰之内,剑气收敛,诸峰恢复本来面目,不再是一柄柄仙剑,不再有剑气吞吐,寂然无声,安静极了。
随后千叶缓缓落在太乙峰顶,就在静虚身边,而静虚却是目瞪口呆的还在仰望上空,还在回想方才发生的一切,他还在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久之后,静虚才缓过神来,湛蓝的天空明洁纯净,看的久了,似乎都能看到传说中的天界仙宫,淡淡白云漂浮,是恰到好处的点缀,这片天静虚看了数百年,而今天他才发现,他以为非常熟悉的空间里竟然还有他不知道的秘密,他感觉这么多年自己真是白活了。
静虚承认自己是个失败者,不论是那个方面都已彻底失败,而且还是晚节不保,他的一念之差几乎将全真教毁灭,一切都是他的错。
现在说什么都已无用,后悔更是可笑,好在千叶力挽狂澜,保住了圣祖创立的基业,全真教还有希望。
唉!长长叹息一声,静虚终于开口“在这里活了这么久,我竟然不知道太乙峰周围这些山峰竟然是一元剑阵,这是圣祖的手笔吧?”
千叶点头说“是,圣祖依照这片山势,引四方灵气,布置了这座一元剑阵,也是天时地利人和俱全,不然也不能有这样的威力。这座剑阵需要以太阿剑引动,还有要万剑诀催发,我也是最近几年才能驾驭掌控的。”
静虚喃喃说“太阿剑,万剑诀,圣祖用心良苦啊!”稍稍一顿后,静虚又问“方才那些红光是韩昌吗?”
千叶点头说“那是韩昌的元神,他的阴魔遁法修炼到一定境界后可以将元神化成许多个,方才他自爆身体就是要让元神逃脱,那些元神只要逃出一个,他便能重新开始,可以说阴魔遁法真能让韩昌拥有不死之身。”
静虚骇然说“那你将他的元神都剿灭了吗?不会有漏网之鱼吧。”
千叶犹豫了一下才说“刚才他被一元剑阵逼回时,元神汇聚在了一起,但是有一个逃走了。”
静虚大惊失色,喊道“去了哪里?你怎么能让他逃走!”
千叶十分冷静,说“师伯稍安勿躁,韩昌是在劫难逃,必死无疑。”
见他说的肯定,静虚又想起自己的态度不对,千叶是掌教,自己这个师伯做了这么多错事,还有什么资格呵斥千叶,唉,自己真是没数,也是无药可救了。“千叶,对不起,我……”静虚诚恳的向千叶道歉。
千叶忙说“师伯言重了,你的心情我能理解。”静虚甚为惭愧的说“我老糊涂了,不明是非,做了那么多错事,唉,我会接受惩罚。”
千叶说“这些以后再说,师伯,韩昌的元神是跟着千松走的。”
静虚大吃一惊说“你说什么?千松带着韩昌的元神逃走了?这可怎么办?你快想想办法,他们逃了后患无穷。他们是怎么逃走的?我怎么没发现。”
千叶沉声说“方才千松趁我对付韩昌时,就带着那个元神偷偷离去,他对一元剑阵十分了解,自然能够轻易逃遁,不过师伯放心,他们逃不了,已经有人在等他们自投罗网了。或许这时候……他们已经遭了报应,师伯,千松……他必须死!”
静虚此刻对千松早已是死心,这个畜生要是活着他就要自杀了,千松死了他只有欣喜没有悲伤,只是他很奇怪会是谁在等千松自投罗网,是谁要杀千松?千叶怎会知道?难道这也是千叶的安排?
现在静虚对千叶真是莫测高深了,也深刻体会了掌教的威仪,如今他对千叶只有十成十,百分百的信服,敬畏,在他心中千叶已是真正的掌教,甚至已经成为等同于圣祖还有长春真人的存在。
千叶知道静虚在想什么,就说“千松作恶多端,这次是在劫难逃,杀他的人是唐家弟子。”
听到唐家弟子,静虚又是一惊,“唐家来人了?是谁?你什么时候和唐家……有了联系?”随即他又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态度有问题,连忙解释说“我只是问问,你别介意。”
千叶自然不会在意,说“师伯,不管千叶冲虚如何,你始终是我的师伯,我还是会对你一如既往的尊敬,你想什么直说便是,我不会介意的。”
听他这样说,静虚更是羞愧,低声说“以前是我……糊涂啊,千叶,我……唉,不说了,唉!”连声叹息已经足能说明问题,今后他要做的就是全力配合千叶,将全真教走上新的道路,让千叶真正行使掌教的权力,如此全真教才能振兴。
千叶知道这次已经让静虚受到了教训,这位师伯是该改变了,这是个好的开始。
安慰静虚几句后,千叶才回答方才的那个问题“唐家来的人是唐方,冲虚拿出五行夺魂针时,唐方就到了青港,她收回了五行夺魂针,又觉得千松或许会出现,便到了终南山,结果她猜对了。”
静虚知道唐方和唐秀关系极好,当年也是唐方为唐秀出面找到的他,而他为了维护千松,竟然昧着良心做了这么多错事,最对不起的就是含恨而逝的唐秀,现在知道唐方来了,静虚心情是十分复杂,又想起唐秀的嘱托,让他好好教育冲虚,可他还是让冲虚步了千松的后尘,他这个父亲,祖父当的实在是太失败了,更是愧对唐秀,以后等他死了,他真是觉得没脸面对唐秀。
静虚越想越觉得无地自容,如果这时候唐方出现,他真会找个地缝钻进去。心说,唐方既然来了,千松应该是必死无疑了,这个畜生就该死在唐家人手下,这样唐秀在天之灵会很欣慰的,唐秀,我对不起你啊!我做错了很多事情,唉!
虽然确定千松必死,静虚还是有些担心,“千松这个畜生狡诈奸滑,唐方能应付了吗?不会有什么意外吧?”
千叶摇头说“师伯放心,唐方自有办法对付千松,或许此刻千松已经死在了五行夺魂针下了。”
再说千松,当时他还以为千叶没时间对付自己,韩昌的元神被剑阵逼回时,他就已经逃到了剑阵之外,他好歹是全真教弟子,熟知一元剑阵的变化,剑阵可以拦住韩昌,但对他来说是威胁很小,出了剑阵离开结界他慌忙远遁,是能有多快就有多快,身形闪动瞬间就是二三百里,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千叶那一剑可不是虚的,毁了他的青澜剑不说,也让他的黑煞阴罡散乱不堪,他是强提真气飞行,有这个速度已经是个不大不小的奇迹了。
飞行了两千多里,千松忽然听到一阵微弱的呼喊,竟然是从他怀里发出的,声音还很熟悉,赫然是韩昌的呼叫。
千松是惊弓之鸟,听到韩昌的呼喊如同听到了鬼叫,吓得一个哆嗦,真气顿时不纯,一个趔趄竟然从空中坠落,忽的下坠数百米,也就是他根基深厚,关键时刻真气还能提聚,在离地还有十几米时硬是刹车成功,没有摔死,但也是吓得够呛。
看看周围,群山环绕,峰峦叠嶂,脚下是一座甚为幽深的峡谷,山林茂密,极其隐蔽,似乎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看看周围环境,算算飞行的距离,方向,这里应该是祁连山东段的太阴山,这个地方千松甚为熟悉,当年他就是在这里遇到的唐秀。
想起唐秀,千松只有愤恨没有一丝怀念愧疚,这里不他能勾起他甜蜜回忆,只会让他愤恨恼火,他不想在这里停留,可是体内散乱不堪的真气不允许他继续飞行,只能先找个地方落脚隐藏,等真气顺畅后再做打算。
千松刚脚踏实地,韩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微弱尖锐,就在他的怀里,千松在道袍内一阵摸索后,发现了一团红光,声音就是从这里出来的。
千松端详了一阵,发现红光里隐约有个黑色光影闪动,随即醒悟这就是韩昌的元神,其实他早该想到的,只是被千叶吓破了胆子,他是把什么都忘了。
虽然觉得这是韩昌的元神,千松还要确认一下,就低声问“小昌是你吗?”生死与共后,这声小昌叫的是更为深情了,虽然方才逃命的时候他可没想着韩昌,那时候自顾不暇,想的只有自己。
红光闪动,里面的黑影发出微弱的声音“是我小松,这是我的元神,谢谢你把我带了出来。”
千松厚着脸皮说“小昌,你我之间还说什么谢谢,我怎能抛下你不管,我现在就找个安全的地方,让你好好休养。”
韩昌忙说“时间紧迫,小松你必须马上给我找一个肉身,我不能长时间这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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