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唐:正文卷 第五百二十章
云浩走下舷梯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居然是胖得像头猪一样的李恪。
还是不放心啊!李二把自己有实力的几个儿子都弄到了长安,让他们好好看看李承乾的下场。
当然,这种杀鸡儆猴的把戏对云浩来说没啥太多感觉。不过刚刚下舷梯的李泰,看到了他三哥之后脸立刻就黑下来。他做梦也想不到,玉树临风的三哥几年间居然出落成一位相扑运动员。
更加想不到的是,老爹居然把李恪弄了回来。
以李泰的神通广大,自然是知道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在李承乾即将发动突袭的前夜,李二悍然出手。将自己儿子苦心经营的一次叛乱,扼杀在萌芽之中。
可能刚刚回到长安,对长安的气候还不适应。李二没有穿他那身黄色制服,而是弄了一身玄色的褂子。脑袋上带着一顶燕翅帽,像东郭先生更甚于像一位皇帝。
皇帝不说话,别人也不说话。场面有些尴尬!
李二老虎一样的眼神巡视着自己的几个儿子,李治乖巧的跟在李恪身后乌溜溜的眼睛四处踅摸,不管观察各色人等的表情。跟云浩对视的时候,看到云浩对着他笑了一下。赶忙垂下头!
李二扫视了一眼群臣,兵部尚书李绩。司空房玄龄,司徒长孙无忌,特进萧瑀,大理卿孙伏伽,新任御史大夫马周。朝廷里面的大佬,只要长腿还能走的都来了。看着熟悉的面孔,李二忽然觉得缺少了一个人。
谏议大夫褚遂良!
“昨天发生的事情,诸位都知道了。事起肘腋,为列祖列宗计,为天下社稷计,朕不得不施雷霆一击。房卿,萧卿,还有吴王恪,太子的东宫就由你们去处置。
太子六率的事情,应由兵部来管。李绩,整肃太子六率的事情,就由你来吧!
马周,孙伏伽!一应叛乱同党,就由你们御史台和大理寺查办。
该抓的抓,该定什么罪名的,按国法治罪!不过其中有可怜的,可悯的!为了生活不得已胁从逆党的,也可以重新发落。
朕不是汉武帝,朕不做自灭满门的皇帝。诸卿办事,要秉菩萨心肠,施雷霆手段!绝对不可过度株连,长安有一次巫蛊之乱已经够了,绝对不能够再来一次。”李二威严的声音在空旷的场地上回荡,所有人都秉着呼吸不敢大口喘气。
“诺!臣等谨遵圣训!”点到名字的人,一起躬身回答。声音之整齐,动作之整齐划一,云浩很怀疑他们私底下练过。
没自己什么事情,云浩很是开心。不要被李二抓差就好,尤其是这种得罪的人事情。自己回家好好的洗个澡,找两个粉嫩的侍女按按摩敲个背,然后美美的睡上一觉。这才是自己该做的事情,才不跟这帮混蛋一起落井下石。
鬼都知道,李绩和侯君集不和。现在还不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时候,什么秉菩萨心肠,行霹雳手段。恐怕到了李绩这里,就剩下霹雳手段了。
房玄龄不会对东宫的人下狠手,弥勒佛一样的萧瑀也不会下辣手。不过李恪就难说了,作为非嫡子的王爷第一人,李承乾平日里没少给他小鞋穿。就算是苏氏和侯氏,也有给李恪脸色的例子。现在应验了那句话,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至于马周和孙伏伽,这绝对是两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如果是云浩落到他们手里,绝对早早自杀才是上策。
没能力管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等着听李二的训话之后。云浩就可以回家了!
在迎接的人群中看到了大宝,这孩子热烈的眼神儿让云浩都快忍不住了。到底大儿子跟自己最贴心,知道老爹忙前忙后的辛苦。这样的孩子得好好犒劳一下,云浩已经决定今天无论如何也要亲自下厨,给儿子做点好吃的。
尽量把身子往人群里面缩,这个时候不让李二看到是最好的选择。
李二是个绝对的实用主义者,既然人好用那就往死里用。至今为止,交代给云浩办的事情还没有一件是没办好的。
出乎云浩的意料之外,李二好像真的忘记了云浩似的。没有任何表示的便宣布回宫!这让云浩简直喜出望外,没想到李二这一次没抓自己的差。他还以为,李二会让他干点儿什么。如果是去西域,接替侯君集的职位,那就太糟糕的。长安都不愿意待,去遥远的西域带兵,云浩会发疯。
好好拍了拍儿子肉呼呼的肩膀,身子骨结实多了。看得出来,这两年文武艺都没放下。
“爹爹!”大宝怯生生的喊了一声。说到底,离开两年还是有些生分。即便是父子,也是一样!
“走,咱们回家。爹给你做好吃的!”再次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父子两个就一起上了马车。云家的马车是长安城最舒适的,马车没有之一的说法。
父子两个有说有笑的回到了临潼,张妙柯他们还在回长安的路上。女人和孩子远没有男人禁折腾,飞艇飞到扬州的时候,张妙柯她们就带着孩子下了飞艇。改乘火车到长安,乘坐包厢火车远比飞艇要舒服多了。几个女人,甚至可以在火车上打麻将。而在飞艇上她们只能承受轰鸣的噪音。
长孙羡慕的看着张妙柯的飞艇降落,她也很想乘坐火车回长安。可是不行,长安要发生大事。这个时候,她这个皇后最适合整肃东宫的女人们。儿子造下的孽,她这个当娘的有义务帮着擦屁股。
况且皇后一般都得待在皇帝身边,就好像战列舰的旁边一般都有一艘巡洋舰伴航。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猴子满山跑。其实嫁给李二,跟嫁给一只猴子没区别。如果不是当皇帝,李二一定是满世界的乱窜。李家强大的基因,给了李二一颗不安分的心。
有好几次,李二都和云浩在探讨,这个世界有多大的问题。当听说自己如果一直往西走,最后会从东面回到大唐的时候,李二就对云浩的想象力嗤之以鼻。按照李二的雄心壮志,有一天他会带着凶悍的大唐铁骑,一直打到天边去。看看不周山是什么模样,再看看天的尽头到底有什么怪物。
马车载着爷俩回到临潼,两年时间过去。临潼更加的繁华了,在市镇的最东面。一座建筑拔地而起,听大宝说这是凌敬临走时候批准建造的一座高楼,据说规划有二十层高。云浩算了算,足足有六七十米。这高度已经超过了长安城墙,如果在以前,这绝对是超级工程。
凌敬的政治嗅觉还是不灵敏,这一高度已经超过了太极宫。跟皇帝比高低,这就是在作死。虽然临潼距离长安有好几十里地,不过好歹也归属于京畿。
这年头虽然有建筑审批,可那说的是长安城里。在城外建房子,尤其是临潼这样勋贵的封地里面建房子。只需要勋贵同意就好。所以,只要凌敬批了人家就可以在这里建。
“这房子谁投的钱,这么高一定会花很多钱。”云浩狐疑的问道。
“哦,魏王府投的钱。听说是岑文本和凌先生定下的!”
“魏王?”云浩看着大宝乌溜溜的眼睛,忽然问道:“你觉得这大楼怎么样?”
“大楼虽然好,而且有了这样一个建筑,可以让咱们临潼更加有名。可我还是觉得,这大楼不好。会触怒皇帝的!”云大宝眨巴着眼睛,一本正经的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
“凌爷爷是您最得力的助手,他的话难道是错的?”
无奈的点了点头,该死的张妙柯为了对家臣显得尊重。硬是让孩子们喊凌敬凌爷爷!
尊敬老人这一点云浩不反对,可这样称呼有一个巨大的问题。孩子会本能的觉得,老人家说的话就是对的。作为家主,这样非常危险。说到底,张妙柯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妇人。对这些事情不可能懂,见识限定了她的思维模式就到这个水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不过比起长安城里那些世家小姐来说,云浩还是喜欢这个日渐肥胖的老婆。
“大宝!凌爷爷年纪大了,有些时候会犯错。爹爹到了他那个年纪,也是会犯错。所以,不是年纪大的人说话都对。他们有经验,却不总是正确。你明白了么?”
“可是……!”
“忘掉你娘亲说的话,听爹爹的!只要你心底认为是正确的事情,那你就去做。这座楼的事情,爹爹不会管。都交给你来处置,弟弟妹妹们还小。这片土地将来要落到你的手里,云家的未来也要落在你手里。遇到事情要自信,信自己的人才会成功。”云浩看着胖儿子的脸蛋儿,给了一个肯定的表情。
“嗯!信自己,爹爹,大宝一定把事情办好。”云大宝坚定的点了点头,他早就对这件事情颇有微词,只是没得到强有力的支持罢了!
李泰这么做大有深意啊,也不知道岑文本这老王八蛋是怎么说服凌敬的。按理说两只都是老狐狸,鼓捣出来的事情不应该这么蠢。可云浩又想不出别的什么原因,后来索性不想。想的多了脑袋疼,既然儿子说他会处理的很好,那就肯定会处理得很好。
云浩相信自己的儿子!
下了马车,爷俩就来到后厨。云家人的习惯很土鳖,不管是什么事情,都要找个由头大吃一顿。家主远道归来,自然要大吃一顿。虽然这间宅子的主人,现在只有他们两个。
红烧肉,酱肘子。这些都是云家的固定菜式,云浩偏好喜欢酱肘子。尤其是中间那一块瘦肉核,吃起来那叫一个香。猪蹄就差一点,大多都是皮没什么肉。云浩喜欢那种可以一口咬下来很大块肉的吃法,而需要很多工夫才能弄出来一点肉的东西,云浩一丁点兴趣都没有。
人这一辈子够麻烦的了,吃个饭再这么麻烦还活不活了。鸡爪子鸡脖子虽然比起鸡腿美味,可云浩还是固执的吃鸡腿。就是因为,鸡腿吃起来简单方便不需要技巧。
当然,鸡胸脯的肉云浩是不会动的。那东西吃起来没有任何味道,只要不是饿的不行,云浩一口都不会动。
爷俩整了四个菜,都是杠杠的硬菜。猪耳朵切的细发,拌上几根黄瓜算是点缀。红烧肉,酱肘子,再加上一大碗红烧狮子头,这就是菜肴的全部。云大宝在饮食习惯上很随云浩,都是食肉动物。每天不吃点儿肉食,一整天都没精神。
刘老疙瘩亲自端上来一壶葡萄酿,不过到了云大宝那里,就换成了醪糟!这是张妙柯规定的,总说孩子还小不让喝酒。
“拿下去!换成葡萄酿,就要齐彪和来顺儿从西域带回来的那桶。”云浩对醪糟嗤之以鼻。这东西就是糖水,而且口感其实并不好。云浩觉得这东西没有流传下去,绝对是自身原因。跟葡萄酿的竞争,没有半毛钱关系。
云大宝的眼睛很亮,他很想喝葡萄酿。尤其是家里的极品葡萄酿!
可老娘管的很严,家里的管事也不敢给他。平日里去长安和李治偷着喝了些皇宫里面偷出来的,胃里的酒虫早就被养得刁钻。对糖水一样的醪糟,早就嗤之以鼻。云大宝也认为,那就应该是娘们儿喝的东西。
葡萄酿被端上来,为了庆祝今天家里没女人墨迹,爷俩儿很开心的干了一杯。有女人的家庭絮叨,没有女人的家庭没法过。女人这东西,就是老天爷用来折磨男人的。许许多多的男人,就是痛并快乐的在活着,直到走到生命的尽头。
葡萄酿的口感非常好,菜当然也没的说。楚国公是大唐第一美食家的名声早就得到最广泛的认同,没有之一的之类的说法。
“还是兄弟靠得住,彪子和顺儿带来的东西就是不错。比侯君集那家伙靠谱!”云浩喝下去最后一口葡萄酿,砸吧着嘴说道。
云大宝伸向肘子的筷子忽然顿住“爹,您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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