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就好，钱跑不掉了。”白文水笑了。

    鬼头也笑了。

    “走了，去岸边等着！”白文水道。

    鬼头回头给另外一艘渔船打了个手势，两艘渔船纷纷靠岸，但是并没有真的靠岸，而是保持一定的距离。

    与此同时，方正靠近了，看着上面的两艘渔船，也跟着在附近找了个地方上了岸，一上岸，松鼠就跑了过来：“师父，你刚刚去哪了？”

    “去做该做的事情了。”方正道。

    “救人？”松鼠太了解方正了。

    方正点头，松鼠立刻给方正一个询问的眼神，方正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松鼠顿时兴奋的原地跳了起来，翻了几个跟头，然后美滋滋的坐在方正的肩膀上，笑道：“师父，我就知道你是最棒的！哈哈……”

    方正见到松鼠能够为救人成功而高兴，也是十分欣慰。

    “咦？师父，人都救了，我们还过去干啥？”松鼠不解的问道。

    “看戏！”方正淡淡的说道，只不过他的表情有些凝重，就算呆萌如松鼠，也看出了方正目光中隐含的怒气！忍不住嘀咕道：“师父生气了，后果很严重！只是不知道谁要倒霉了。”

    “阿弥陀佛，施主，不是说有人落水了么？怎么没看到人？”方正来到想要帮忙却又无能为力的人群边上，问道。

    老人叹息道：“晚了，来晚了，那人之前还在水里折腾，冒出个脑袋。等到会水的赶来，已经沉了，这人呐，多半是没了，哎……好好的一个人呐，哎……”

    “施主，贫僧看到那两艘渔船一直在河面上，他们怎么不去救人。”方正问。

    “救人？他们不杀人就不错了！”说到渔船，老人的脸上顿时挂起了无边的愤怒！

    “嗯？此话怎讲？”方正问。

    老人冷哼一声道：“这些吸人血的混蛋巴不得……”

    “老李！”就在这时，边上一人拉了拉老人，刚好看到有几个人走了过来，老李似乎有点忌惮。

    老李立刻闭嘴，过了一会，对方正低声道：“法师，看你这样子很面生啊，不是本地人吧？”

    方正点头道：“不是，贫僧来自东北，四处游历，今天刚好走到这里，就看到了这样的事情。阿弥陀佛……”

    “这事儿在别的地方少见，在这也算不上什么新闻了。这长江从西到东，横跨半个华夏，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上游就会冲下个人来。而且，这附近的水流时缓时急，缓的时候总有人听劝，下水去游泳。尤其是赶上节假日、寒暑假什么的……哎，每年都有不少人在这里走完人生。”老李长叹一声，突出了心中许多的无奈。

    方正道：“这里人这么多，难道有人落水，没人救么？”

    “救？当然救！”老李说到这，眼中突然焕发了身材，无比自豪的道：“不是我老李吹牛，要说这天底下好人，我们这绝对是多的！在别的地方，下水救落水的人，那是新闻。但是在我们这，那就是常态！几乎隔几天就有人下水救人的，太多了……多的大家都麻木了。刚开始还有人报道，后来都没人报道了，习惯了。你刚刚也看到了，好几个好小伙子都下水去救人了，岸上的大家也没闲着，想弄根安全绳帮他们一把呢……”

    虽然嘴上说习惯了，不过老李那得意、骄傲之色是无论如何都压不住的。

    方正闻言，心情也好了很多，果然，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

    “既然好人这么多，那这渔船怎么不救人？”方正问出了心中疑惑。

    “你猜？”老李似乎想说什么，不过那几个人又过来了，老李没多说，而是拍了拍方正的肩膀道：“大师，有些事情，还是别问了，问多了也没用，干生气。”

    说完，老李摇摇头走了。

    方正不死心，追上去问道：“施主这就走了？不看结果了？”

    “结果？能有什么结果？等着看那一场撕心裂肺的痛么？人老了，承受不起了，看不了了。”老李说完，挥挥手，身子也有些佝偻了，一边走一边道：“想当年我们这是英雄城，现在英雄也要被拉下水了，哎……这什么世道啊……”

    “师父，他明明知道什么，却不说。”松鼠不爽的道。

    方正道：“阿弥陀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他有自己的顾虑，不说也正常。不过，不说也没事，我们自己看。”

    “哦。”松鼠似懂非懂的点着头。

    这时候，方正看到一名个子不高，手里拎着一个袋子的男子走了过来，男子警惕的看了一眼方正，虽然这和尚白的有点匪夷所思，不过也没多想。转了一圈，确定没什么事儿后，就回到了河边坐了下来。

    边上坐着两个人，男子前面两个穿黑衣服的男子坐在地上，一人留着平头，一脸憨厚老实的样子；另外一个扎这小辫子，留着小胡子，像个玩艺术的。男子拿出烟，给另外三人发了，四个人就坐在河边抽着烟，等着什么。

    方正走了过去见此，也走了过去。

    “阿弥陀佛，几位施主，请问附近有寺院么？”方正来到几人面前，双手合十见礼，问道。

    矮个子男子不耐烦的看了方正一眼，挥挥手道：“和尚，没空搭理你，哪凉快哪待着去。”

    方正瞥了一眼四人身后不远处的渔船，网还在那挂着，没有收回船里，看几个人的表情，倒是听轻松的，就是有点不耐烦。

    方正没有继续搭讪，而是带着松鼠去一边待着去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哭声，接着就听到有人在喊：“在哪？在哪？”

    方正闻声看过去，只见一群人跑来，其中一名女子已经哭的腿都软了，几乎是被抬过来的，一到水库边上，女子直接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林志先，你个王八蛋，让你不要去游泳，你不听……呜呜……你留下我们娘两，我们该怎么办啊？呜呜……”

    “慧姐，你别哭了，还是想办法捞人吧。”一名年轻男子扶着女子，低声道。

    “捞……捞……捞人！一定要捞人！”解慧猛然回过神来，颤抖着道。

    听到这话，原本坐在那里的四个人立刻起身走了过去，矮个子嚷嚷道：“捞人么？”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