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默默就像是一只可怜的小白兔，被一群大灰狼包围着，大灰狼们都流着口水，想要分一块肉吃。

    人群之外，忽然有人道：“你们别太过分了，这样欺负一个小姑娘，丢人不？”

    说话的是田园教授，他身边还坐着薛眉和庞云月两个女研究员，几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似乎遭遇了什么挫折。

    “田教授，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高远的实验已经夭折了，没有他后续的计划，你们的研究也进行不下去。不要再抱着侥幸的念头了，大家趁早把现在的成果分一分，各自去研究，才能推动武道的发展啊，不然岂不是浪费了高远的一片苦心。我想他在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的！”一个声音响起来，正是罗瑞恒。

    又有人道：“高远的实验接二连三的失败，说不定他根本就是骗人的。什么高武世界，什么窥虚境界以上，大家真的见过吗，真的能修炼到吗？随便抛出几个概念，就成了研究者，那研究者也太廉价了！”

    这个声音有点熟悉，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却一时想不起究竟是谁。

    又有人附和道：“冉主编说的有道理啊，什么高武世界啊，现在看就是糊弄人的。要我说啊，大家不如拿出高远的研究成果来看看，究竟是不是骗人的，一看就知道了。”

    田园不善言辞，满脸通红的道：“罗瑞恒，冉峰，洛晨风，我不准你们侮辱高远！”

    冉峰？洛晨风？

    居然是他们？高远冷哼一声，这不是当初在武者之路双年会上灰溜溜的那群人吗，那个冉峰据说被武道杂志开除了，自己这才离开三个月就又冒出来，还真是卧薪尝胆啊！

    至于洛晨风，记得没错的话应该是一个年轻作者吧，水平不怎么样也不知道怎么就跟罗瑞恒和冉峰混到一起去了。

    啧啧，且看这群人到底能闹出什么来！高远冷笑一声，干脆不往里面走，等着看好戏。

    “你们都少说几句。”商文远的声音响起来。

    商文远还是比较有威严的，他一开口，众人都闭上嘴巴。

    就听他缓缓的道：“高远对我有恩，我的修炼瓶颈正是他帮助度过的，于公于私，我都不允许有人在我面前诋毁和质疑高远。你们方才的话，请收回，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

    此话一出，气氛为之一滞，高远离得远，却能“听见”里面的一举一动，甚至连面部表情都不错过。

    半晌之后，洛晨风道：“我错了，我不该没有证据就说高远是骗子。”

    即便是在商文远的压力下，洛晨风也没完全放弃指责高远是骗子，只是说“没有证据”。

    这话进可攻退可守，甚至能以此为理由要求艾默默拿出高远的研究成果，让高远的成果来自证不是骗子。

    冉峰也含糊的道歉，说是道歉，不如说是进一步要求艾默默交出成果来。

    这时罗瑞恒开口道：“商院长，咱们都理解你的情绪。但你也要理解一下大家，高远已经不在了，研究成果留着又有什么用，能给社会制造什么价值吗？还不如把成果拿出来，大家一起研究，一起推动武道发展，这不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吗？”

    “高远会回来的！”艾默默冷冷的道。

    “呵呵。”好几声冷笑响起，世界上没有比“呵呵”二字更轻蔑的回复了，显然没有人相信高远能够回来。

    都三个月了，能回来早就回来了。但凡高远还有一丝回来的希望，这些人也不敢堂而皇之的跑到彼岸花实验室来撒野。

    就连商文远和田园也不认为高远能回来，两人都轻叹了一声，表明了态度。

    罗瑞恒冷笑一声，根本懒得反驳艾默默，而是向商文远和田园道：“商院长，田教授，我知道你们和高远交好，但我又何尝不是佩服他的能力和气魄呢。可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大家能不能接受现实呢？这样拖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啊。”

    商文远道：“这件事，我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也是一种态度，是迫不得已的默许。

    田园犹豫着道：“还是听一听大家的意见吧，这么多股东，意见如果统一的话，我也无话可说。”

    这就是妥协了。

    坚持了这么久，迟迟看不到任何希望，而且高远之前布置的几个实验相继出现了问题，就连一门心思都放在研究上的田园也不知所措。

    遥想短短几个月之前，大家还信心满满的准备去开创一个新时代，再看看眼前的纷争，田园也心灰意冷了。

    何止是心灰意冷，简直就是绝望了。

    就像是一个普通人，本来过着好好的生活，忽然中了五千万的彩票，兴奋的每天睡不着觉，天天都在想如何花销这笔巨款。可过了一阵子去兑奖才发现，原来看错了号码。

    本来好好的生活，经过这么一折腾，每天都会想，如果号码没错会如何，如果拿到了钱会如何，幸福的生活不再，永生永世都会被这种想法萦绕和折磨。

    这种绝望，不经历过的人无法想象。那种无力抓住命运，无力扭转命运的脆弱感，即便是窥虚大能，绝代强者，研究至尊也无法摆脱，深深沉沦。

    有人无力，有人却是兴奋不已。

    罗瑞恒如同打了兴奋剂一般，商文远几人是瓜分成果的最大阻碍，现在连他们都放弃了，艾默默还有什么依仗？

    “小艾，你看，股东们意见都一致了，你快把成果交出来吧。又不是你的东西，你何必这样坚持呢。放弃吧，放弃了一切就都好了。”罗瑞恒道。

    又一个声音响起：“小艾，你交出成果，退学的事情就算了，我还可以给你安排一个留校名额。怎么样？”

    高远听出来了，这就是刚刚那个威胁艾默默说要退学的，正是京都高等武校的副校长胡为民。

    还真是什么牛鬼蛇神都蹦出来了！

    行，都蹦跶吧，卖力的蹦跶吧，蹦跶再欢的蚂蚱也是蚂蚱，秋天一来，统统冻死！8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