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纱布纱布！纱布给我！！”

    “咚咚咚！”

    “结果出来了吗？？还没送过来吗？？催一下，赶紧催一下！！”

    “咚咚咚！”

    “谁啊？！！”

    吱呀一声，检查室的房门被打开了。

    正在忙的焦头烂额的队医们根本无暇顾及来人是谁，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头也不回大声道：“不许进来！！正在紧急处理，闲杂人等不能进来！！”

    “我们……”

    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就是来看看，情况怎么样了……？”

    这声音是……

    “……经理！还有……教练！”

    队医回头，一眼就看到了眉头紧锁的佩特里和韦斯特法尔。

    “德马库斯、泰瑞克他们都很想过来，但是我们怕他们太激动，会对小鬼头的恢复有影响，所以没允许。”

    韦斯特法尔正色道：“中场了，结果出来了吗？？”

    “还没……”

    “结果出来了！！！”

    队医话说到一半，门边就响起了工作人员的喊声，众人急忙回头一看，只见一名工作人员手中挥舞着一张检查报告，气喘吁吁的就跑了进来。

    “……给我！”

    队医最为紧张，不等工作人员开口，一把拿过报告急忙看了起来。

    “怎么样？？？”

    佩特里和韦斯特法尔也是紧张的不得了，虽然看不太懂报告，但还是凑上前来想要知道最新消息。

    “……呼。”

    简单看过报告，队医，长出了一口气。

    “小鬼头他……”

    “没有结构性损伤，但是……”

    队医打断了韦斯特法尔的提问，回头一脸严肃的看着两人道：“眉骨、鼻骨都出现了骨折。有轻微脑震荡，腰椎也没有问题，但头面部和腰部，都有比较严重的血肿，不影响今后的运动能力，只要正确处理就没问题了，我们这边都可以处理好，不用送医院。”

    “……呼！”

    听完队医的话，佩特里和韦斯特法尔也都长出了一口气。

    太好了……！

    “那个动作很恶劣，不管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当时表哥正在半空中，腰部受到这么剧烈的撞击，整个人的平衡非常糟糕。落地的位置还算好，但那个动作，是绝对可以废了一名球员整个职业生涯的动作。”

    拿到了检查结果，队医也终于有些放下心来，然而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无法磨灭的怒火。

    “我知道我没有这个权力要求什么，但是经理……”

    看向佩特里，队医眉头紧皱，微微咬着牙道：“我希望赛后，球队方面能够向联盟提出申诉，篮球场上出现这样的动作，绝对是超越了体育道德的范畴，一定要受到制裁……！”

    “……嗯。”

    佩特里点了点头，没有多说。

    回头看了看韦斯特法尔，两人心中，都产生了一样的感觉来。

    无力。

    制裁？

    制裁保罗？

    当然想。

    不只是国王队，全联盟之中，恐怕有半数球队，想要联盟制裁保罗都快想疯了。

    确实，保罗是一名非常厉害的历史级球星，他的个人能力，球场实力，都是超越了时代的顶尖级别。从观赏性和实际作用的角度来说，保罗是绝对配得上超级球星的称号的。

    但制裁保罗？

    这么多年了，不要说联盟里的球员和教练们，就是普通球迷都知道，保罗喜欢做小动作这个事实。

    可联盟，有过什么了不起的制裁吗？？

    没有。

    就像是同样被称为小动作宗师的斯托克顿，保罗相对矮小的身体，平日里媒体前良好的形象，相当正面的人设，以及赛场之下那真情实意的友善和礼貌，给了人们太多的惯性思维。

    在场下，保罗确实是一个相当不错的人，任何人都可以和他成为朋友，有人需要帮助的时候，保罗也从不吝啬半分，说不上倾囊而出，却也基本上会竭尽全力帮忙。

    然而在赛场上，保罗，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魔。

    或许是他的求胜心太过强烈（科比说过，联盟之中求胜欲自己排第一，保罗排第二），或许是从小打球开始就养成了不太好的习惯，保罗的小动作就像是粘附在他完美人设之上的一块污点。

    哪怕是保罗的铁杆球迷，也不得不承认，保罗，确实会在一些时刻，用一些超越了赛场的办法，来想方设法的为球队取得胜势。

    这次赛场上发生的事情，你说保罗完全没有半点故意，在场的人谁都不信。但这个动作中，到底恶意有百分之几，不小心又有百分之几，可就是一个见仁见智的问题了。

    或许，赛后向联盟提交申诉可以起到一点作用，让联盟对保罗追加恶意犯规。但想要借此就直接把保罗赶出这一轮系列赛之外？

    绝对不可能。

    这么多年下来，赛场上这些小动作层面，从来都只有保罗占便宜，谁能从他手头讨到便宜？？

    一个都没有。

    而且事情已经发生了，伤害已经造成了，现在躺在这里的人是顾羽，而不是保罗，谁都没有办法改变这个事实。

    就算赛后申诉，让保罗多吃一个恶意犯规又如何？

    以保罗的头脑，下一场比赛，难道你还指望着他再来一些游走在灰色地带的动作，将自己置于舆论的风口浪尖吗？

    不可能的。

    保罗，不可能会给你这样的机会。

    可以说，事情发生的那一瞬间，顾羽，就已经注定要吃亏了。

    除非……

    “我还OK……？？”

    队医、韦斯特法尔、佩特里三人相对而视，沉默着。

    检查室里间，顾羽那虚弱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好像听到说，没有结构性损伤？对吧？？”

    “……表哥。”

    队医冲佩特里和韦斯特法尔点点头，回头走向里间，边走边说道：“确实没有结构性损伤，不会影响到你的运动能力，但是血肿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彻底消除的，你的身体会相当的……”

    “那就是可以上场咯？”

    不等队医说完，顾羽就顾自说了一句。

    这……

    队医一愣，外间的佩特里和韦斯特法尔，也是一愣。

    “既然可以上场，那你们就赶紧的吧！”

    顾羽艰难的从床位上坐起身来，不住的喘着粗气，眼前的世界是一片目眩，看都看不清楚，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有重影。

    “赶紧处理好，让我上场，表妹那个傻叉，肯定被罚出场了吧？老爷子？？”

    看到韦斯特法尔几乎是冲了进来，顾羽抬眼，右眼却被血肿彻底盖住了视线，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用左眼看着恩师。

    “你先躺着……！”

    韦斯特法尔紧张的不得了，急忙上前要扶顾羽躺下。

    “我没事啦，你干嘛，真觉得我是玻璃做的？？朕不死之身好吧！”

    顾羽却笑着摆摆手，还用左眼单眼冲着老帅眨了眨眼睛：“是不是啊？表妹是不是被罚出场了啊？？”

    韦斯特法尔拗不过顾羽，无奈叹口气点头道：“是的，但是你还是最好躺……”

    “泰瑞克呢？他应该还稍微理智一点的，而且没有了表妹和我，球队得靠他来撑着，他是不是上半场数据刷的飞起啊？”

    顾羽继续问。

    “半场15分3篮板4助攻了，打的很不错，但是失误多了点，显然有些急躁。”

    韦斯特法尔继续点头：“尤其是有机会单打保罗的时候，几乎都是一甩手让全员拉开，直接背身强吃，发力非常凶狠，几次都差点把保罗直接怼翻了，也因此吃到了几个进攻犯规。我说你，最好还是躺着休息……”

    “比分呢？”

    这些情况都不出顾羽预料，点点头继续问道：“恐怕落后不少吧？”

    “……没错。”

    韦斯特法尔知道，这个时候跟顾羽说让他躺下，肯定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了，摇摇头道：“防守还成，半场他们是51分，没有了德马库斯的情况下，这个失分可以接受。但是进攻彻底崩了，全靠泰瑞克一个人支撑，现在半场……只有38分。”

    “……38分啊。”

    顾羽深吸一口气，只觉得浑身上下每一个部位都在传来剧痛，尤其是右眼、鼻梁、以及腰间，刺骨的疼痛让他不由得呲了呲牙，但却没有喊出半声。

    “以赛亚呢？吉默呢？马库斯呢？这三个家伙在干嘛？？为什么不抢分？？”

    “以赛亚……被罚出场了。”

    韦斯特法尔道：“就在你受伤以后没两分钟，他太冲动了，冲保罗和裁判都做了动作。”

    “……唉，这个傻叉啊。”

    顾羽摇摇头，但嘴角却带着笑意。

    “现在这个阵容，吉默是泰瑞克最重要的传球对象，被盯的非常死。尤其是泰瑞克连续单吃保罗之后，快船做了换防，让比卢普斯来防泰瑞克，保罗自己去盯吉默。你知道的，吉默那个运动能力，被保罗完全锁死了，一点机会都没有。”

    韦斯特法尔道：“马库斯手感比较糟糕，而且也很激动，出手选择问题很大，带着气在打球，效率很低。其他人的话……你知道的，我们的进攻点都在这里了，有点难办。”

    “看来没爸爸还是不行嘛。”

    顾羽闭上眼睛，右眼就跟被泰森直接揍了一拳一样火辣辣的疼。

    “小鬼头，你别急着出场，这个时候肯定是要养好身体重要……”

    “阵容你来调配。”

    顾羽挥挥手，打断了老帅的话：“降高度，提节奏，我们上去刷分。给我六分钟，就六分钟，如果分差追不上，我就乖乖下来，接受治疗，不再提上场的事情。如果追上来了的话……”

    说着，顾羽的眼睛忽的睁开。

    一瞬之间，屋内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彻骨的杀意，疯狂的弥散开来。

    “我要让快船队，万劫不复……！”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