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不忍看着8个诸侯国走向灭亡吧，理查德大主教内心挣扎了很久，走到得意忘形的亨利公爵前，低声道：

    “小心点……”

    但他刚开口，刚才还一副苦大仇深模样的约翰尼忽然隐蔽地瞪了他一眼……

    想到自己被北海国间谍们抓在手里的诸多黑材料，理查德马上闭嘴了。毕竟，自己能顺利当上特里尔大主教，才是最重要的。这8个诸侯国，可没自己前途来得重要。

    亨利公爵刚应付完一个诸侯的恭贺，刚才没听清理查德大主教的话。于是他转头问道：

    “理查德大人，您刚才说什么？”

    理查德大主教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道：

    “没……没什么，就是……恭喜您了，亨利大人……”

    “哈哈，谢谢！消灭了北海国，我们也算为帝国除了一害！”亨利公爵得意道。

    悄悄叹了口气后，理查德大主教以身体不适为由，离开了会场……

    ……

    马克西米利安一世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理查德大主教略有些落寞的背影，然后，饱含深意地看了还在装苦主的约翰尼一眼——特里尔大主教都能指使得动，真不简单……

    但是，想到一个传闻，马克西米利安一世又释然了——据说，特里尔大主教理查德目前还没收到罗马教廷的批准文书。显然，这就是理查德大主教受制于人的原因。毕竟，马林和教皇尤利乌斯二世关系密切，这一点马克西米利安一世是很清楚的。

    但想到北海国若是吞并了两个不伦瑞克公国，以及其他6个小伯国……这实力，都赶上哈布斯堡家族了啊……

    马克西米利安一世不由得暗暗开始警惕其北海国起来，不过，想到北海国被大多数诸侯排斥的情况，他又放松下来。毕竟，被诸侯们排斥的马林，是很难成为哈布斯堡家族的敌人的。甚至，为了生存，还不得不和哈布斯堡家族抱团取暖。

    但马克西米利安一世很快就没时间考虑这些了，因为，腓特烈三世等人又气势汹汹地来和他辩论了……

    但双方辩论了几天，没有任何结果。事实上，靠辩论决定胜负对错本就十分扯淡。所以，欧式法律看似公平，但只要出来个辩论高手级别的大律师，什么公平正义都要退散。而没钱人是请不起那种擅长辩论的大律师的，所以，结果不用说……

    但是，若是辩论双方都是同级别的高手的话，又会造成另一种情况——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然后，相持不下，谁也奈何不了谁……

    就像帝国会议上这般，马克西米利安一世和腓特烈三世都是德意志诸侯中罕见的明君和中聪明人，脑子都比较好使。所以，双方唇枪舌剑，一连辩论了几天，都没个结果。

    腓特烈三世一口咬定“巴塞尔不是哈布斯堡家族法律承认的领土”，所以不承认己方先挑衅哈布斯堡家族。但马克西米利安一世则一口咬定“巴塞尔城头悬挂了哈布斯堡家族双头鹰旗帜，攻击悬挂了此旗帜的巴塞尔城，就是先挑衅”……

    事实上，皇帝说的更有道理些。毕竟，那么大个旗帜挂在那儿，又不是看不见。至于是不是哈布斯堡家族领土，那倒不重要。毕竟，大使馆设在国外，别人攻击你大使馆，也是对你的挑衅呢。大使馆有什么？不就悬挂了国家旗帜么？但悬挂了旗帜，就代表了这个国家，不容挑衅……

    不过，这个年代现代外交制度尚未完善，虽然已有使馆设立，可尚未出现正式的公约保护各国使馆权益。因此，这方面法律有些模糊不清。

    而且，大多数诸侯都是偏袒诸侯联盟的，都不希望马克西米利安一世坐大。所以，在诸侯们的偏袒下，双方辩论旗鼓相当，谁也奈何不了谁。

    ……

    不提沃尔姆斯那边的热热闹闹，马林在奥里希，听到了一个好消息——肝付水子生了，而且生的是一个儿子。

    按照之前的计划，这个德日混血的孩子，自然取名为肝付信长了。为此，马林还特地悄悄地带人去威廉港看望了肝付水子母子。

    “你放心，我宣布，以后我儿信长，就是大隅国的守护大名了！以后，我还会想办法捧他做幕府将军！”

    回到奥里希密宅，马林一高兴，多喝了几杯。然后，被安吉拉套出话来。之后，马林就倒霉了，被醋意爆发的安吉拉又掐又咬的，疼得直咧嘴。

    折腾了马林好一阵子后，安吉拉嫉妒道：

    “那个女人怎么如此好运？这么短时间就怀上了？我们之前天天在一起，怎么就凯撒一个儿子呢？”

    原来，单纯善良的安吉拉，并非单纯地嫉妒肝付水子和她分享老公。毕竟，在欧洲，尤其是开放的意大利，安吉拉也见多了主教们有多个情妇的事情。因而，安吉拉不是那么在意马林有多个女人。反正，情妇上不了台面，她儿子才是继承人。只要马林不分江山给私生子，她也不会太在意。

    但是，肝付水子和马林一起坐了一路船，就怀上了，还生了个男孩，让安吉拉嫉妒了。他可是成天喝马林睡一起的。加上保养得好，经常被马林折腾。可是，她和马林结婚都超过10年了，只生了凯撒一个儿子，让安吉拉有些恐惧不安。她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能再生了？

    马林此前和费丽斯生下了三个孩子，现在，又和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女人肝付水子生了个儿子。聪明如安吉拉，也知道了一个事实——应该是她身体出了问题，而不是马林……

    所以，发泄了一阵子后，安吉拉害怕地伏在马林身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要知道，子嗣不兴，在王室可是大忌。这个年代，欧洲小孩夭折率很高的。很多贵族，生了一堆孩子，一个都没能保住。在这里，不得不提到英格兰未来的安妮女王——生了17个孩子，全夭折了……

    所以，安吉拉害怕自己不能再生了。若是凯撒再出意外……那马林真的算绝嗣了……

    “好了，亲爱的，别担心！这样吧，我带你去看医生！”

    “医生？莫日根医生还是巴特尔医生？”安吉拉还以为他说的是两位蒙古医生。事实上，安吉拉早就找过他们看过了。

    “不是，他们是外科高手。不孕是内科，还是妇科，他们不在行的。这次去大明帝国，我带回了三个宫廷御医（事实上有5个，但其中两个晕船，不能长期航海，被丢在基隆了），其中一人，是妇科高手，应该能治不孕问题。安吉拉你曾生过凯撒，并非完全不能怀孕。所以，应该是可以治愈的。”

    “真的吗？快叫他来给我治病！”

    “不行，明国御医是黄种人，出现在奥里希会引人注意。所以，我们偷偷去威廉港！”

    第二天，安吉拉假装生病，不见外人，实则通过密道，进入密宅。然后，和马林一起，乘坐封闭的马车出城，去了威廉港。

    威廉港永久军营（永久军营是有建筑的，临时军营则是临时搭建的寨子和帐篷等）的主将大厅里，马林和安吉拉通过威廉港海军舰队司令舍尔，叫来了暂时安置在此的大明太医刘恩。

    刘恩本是太医院有名的妇科大夫，深受宫内贵人欢迎。但是，为了争夺太医院院使（太医院最高官员，正五品），刘恩以“本家”为由头，巴结上了当时权倾朝野的大太监刘谨。而且，刘谨也许诺等年迈的院使致仕后推他上位……

    但是，还没等老院使退休，刘谨先倒台了。然后，攀附刘谨的刘恩遭了大难，不但太医的官职没了，还倒霉地下狱，要被流放……然后，被马林要过来了……

    马林倒也没亏待刘恩，不但把刘恩等5个下狱的太医都捞出来了，还把他们家人也捞出来，一起带走。除了江太医和李太医因为晕船，无法随船回北海国而被留在了基隆外，刘恩和马太医及陈太医三人，连同各自家人，一起被带来了北海国，目前暂时安置在威廉港大营里。

    当刘恩进入主将大厅的时候，安吉拉因为夏天炎热，正在吃冰淇淋解暑呢……

    刘恩皱了皱眉头，但没说话。等安吉拉吃完冰淇淋，他才给安吉拉把脉……

    把脉过后，刘恩抚了抚胡须，忽然问道：

    “国主，夫人他经常吃这种冰做的东西吗？”

    马林一愣，然后反应过来：

    “你是说冰淇淋啊？这个有问题？”话说，冰淇淋还是马林搞出来哄安吉拉的呢。

    当初，安吉拉刚来北海国，举目无亲，内心不安。马林为了讨好她，就弄出了水果味的冰淇淋。毕竟，后世小女生很多都喜欢吃这个。然后，安吉拉就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了冰淇淋。每到夏季，安吉拉几乎天天吃各种冰淇淋。就算不是夏季，只要不太冷，安吉拉也喜欢弄点冰淇淋来吃……

    刘恩点点头道：

    “当然有问题，经常吃生冷的东西，女子易宫寒。一旦宫寒，则难以受孕……而且，刚才，老夫通过把脉，确认夫人得的是宫寒，其他的，倒没什么毛病……”

    “宫寒……哎呀，我怎么忘了这一茬！”马林一拍脑袋，终于想清楚安吉拉为何多年不孕了。

    之前生凯撒的时候，大概是冰淇淋吃得不久，所以宫寒不严重。后来，严重了，就难以受孕了……

    想到这里，马林郑重地对安吉拉道：

    “安吉拉，以后不准吃冰淇淋了！”8)